清澈的愚昧,這是阿納托利對眼前這名大祭司的第一印象。


    一張被剪裁過的獸皮披在身上,腰間綁縛著一條軍綠色的帶子,身上掛著一堆奇奇怪怪的裝飾品,配上清澈的湛藍眼珠,被割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以及胸前掛著的大大的無線電接受器。總讓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他趴在地上,行著奇奇怪怪的禮,或許他覺得,這能讓他心中神的使者對他感到滿意,所以他做的那麽的認真,整個身體繃得筆直,手臂上青筋畢露,用力地砸向地麵,一次又一次。


    “起來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阿納托利不敢有太多地表示。因為,醫療兵季爾認為,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受到過六號神經毒劑的影響,隻是情況的嚴重程度不同。因此在不同程度的刺激下,都可能會進入癲狂狀態。那麽,對於這名大祭司,阿納托利是不敢賭直接將他的信仰摧毀,他會不會陷入瘋狂。但是,他又不了解他們到底構建了一個怎麽樣的信仰體係,那麽含糊其辭一下,讓他們自圓其說就成了比較好的選擇。、


    “我想請問,您是不是。。。”出乎意料地是,那名大祭司居然想要反問什麽。


    “凡人,沒讓你提問,你聽好了給我迴答我的問題!”阿納托利語氣變得極為嚴厲,身後的車輛也適時的發出了一陣轟鳴聲,將大祭司剛抬起的頭,又摁在了地上。


    “好,好的,大,大人。”聽著這明顯更為震撼的轟鳴聲,大祭司更深的拜服下來。他已經在心中,將他們認為是神的使者,神的使者對人們粗暴些,那也是他們的榮幸。


    “你的名字。”阿納托利一邊問,一邊向身後打了個手勢,示意瓦基姆記錄下來。


    “馬克西姆·阿列克謝耶維奇·彼什科夫,大人。”馬克西姆卑微地迴答道,但卻意外的將一長串名字快速清晰地說了出來。


    阿納托利也有些震驚,他知道戰前人們的命名規則,這個名字是完美符合的。而在這片,擁有這樣的名字,那麽至少應當有一個從戰爭中生存下來的長輩,那他們這樣的宗教行為又是怎麽可能發展起來的呢?阿納托利心中念頭快速閃過,“你的年齡。”他想估算一下可能的情況。


    “大,大人,我不知,知道啊。”那名大祭司將頭埋得更低了,讓話語從泥土間傳了上來。


    “嗯?”一個拉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在大祭祀聽來,這是神使極度不滿的反應,他連忙解釋道:“大,大人,我記得,得時間,就就二十來,來年,前麵,麵的,我不,吱吱。。”一句話,愣愣巴巴,說了半天都沒說完。


    看著那張怎麽也不止像三十歲的樣子,阿納托利感覺到一絲不對,怎麽可能有人十歲了還不記得時間?可他怎麽也不像騙人的樣子,這讓他更加疑惑了。


    在阿納托利思考的時間裏,馬克西姆漸漸捋直了舌頭,不再結巴,一堆亂七八槽的表忠心,懺悔的話語,沒完沒了的蹦出來。


    下一步該怎麽辦呢?阿納托利在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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