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不斷變化,也是不斷進步的。


    從千年前的石頭木棍等工具,不斷發展到今天,有了刀劍箭矢,人類所能使用的武器正在不斷發展……


    和上述武器工具的曆程相同,由雲中工坊督造的“秘密武器”之應用,不出意外的會改變今後的戰鬥方式。


    多少年後,當人們從發展的角度看,就會發現其不過是正常的進步而已。


    兩日後,穀昌城的一陣巨響,還有那毀掉的大半片城牆,讓所有人都淩亂了,也充分的認識到了其中威力。


    “震天雷!”


    這是雲中作坊送來的火藥製品的最新名字,由此,這個會令無數人升畏的武器也第一次以“華麗”的姿勢走入了人們的視線。


    有記憶深刻的人聯想到了數年前北漠的那一次“天罰”,一個恐怖的念頭在他們的心中開始滋生……


    “這仗還怎麽打?交州還真是準備充分,怕早幾年都開始有了成品。最開始的時候,害的我與部下們以為是天罰來了。


    現在到好,知道那是交州軍做出的攻城利器,卻沒多少解決的辦法。


    隻要敵軍把那什麽震天雷往城門口一放,轟隆隆的幾大響聲,就全破了。


    這樣下去,感覺守城都變成了笑話,我益州軍將成為敵人的活靶子。”


    穀昌城失守後第二日,退下來的守將原澤親自拜見了在味縣的益州牧公孫述,說到了被攻守的經過後,分析了敵我之勢,其中的憂患意味非常明顯。


    公孫述原本是一雙很有氣質的單眼皮,卻因這段時間熬夜,單眼皮也變成了雙眼皮。整個人的精神也是疲憊不已,南北兩線的多地失守,讓他認識到交州軍和西域軍並不像他麽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壓力油然而生。


    部下原澤的話,更如一記悶錘,敲擊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同芳如何了?交州軍應用的,可還是以他震天雷為主的破城攻略?”公孫述額頭上的皺紋很快聚成了一團,也足以說明這位益州牧的心情並不算多麽好。


    議事廳內,下首另一個中年軍士抱拳道:“稟告州牧,依照前線的探報,交州軍已是開始采用和原將軍所說相同的攻城模式。如今尚無穩妥的解決之道,長此下去,同芳的失守也隻時間長短的問題。”


    “震天雷……”公孫述口中低語這三個字,再道:“物總有用完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探得交州軍這種超乎常理的攻城之物是從何而來的,我們要想辦法切斷他們的來路。


    還有,務必要想辦法將士們的心。”


    因這震天雷的出現,益州軍心動搖不說,還有很多中低層將士商議著叛逃交州軍。麵對於超乎人力的器物,源於心領的害怕最終會戰勝個人的決定,尤其在新招募的近十萬新軍士卒中的影響最為巨大。


    新軍士卒多是臨時招募,尚無養成戰力,也談不上對益州軍有多少的認同感。如今加上震天雷,更是令之心境大震,皆想著避開或保命,又怎能主動防守?


    公孫述這話,仿佛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手下的部將說。


    隻是一時半會,誰也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最終還是那位叫做原澤的將領諫言,與其被動的等著對方用震天雷攻破城池,不如主動的進攻。


    或憑著地利與人和,或有戰勝北進的交州軍之機會。反之,若是繼續選擇被動防守,隻要交州軍按照現在的這種打法打下去,且儲藏的有源源不斷的震天雷,益州自身的危機則永遠不會得到有效解決。


    這一想法,得到了廳內大多數將領的認同。


    公孫述也是頷首表示認同,一項關於由同芳一帶對交州軍的反擊戰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策劃。


    見眾將離去,廳內空蕩蕩的隻剩下他一人時,公孫述看著手邊的地圖,長長一歎:“巴郡和廣漢郡的防守,我交給了尚林負責,也不知尚林那邊如何了?”


    公孫述之所以放心大膽的將北部諸郡的防守和反攻交給方林,即在於他對於從西海郡進入的西域軍團的不重視,雖然名義上也是投靠了交州的王匡,且歸之領導,但在將領和戰法時,可以看出諸多粗糙之處。


    南部進犯的交州軍,更準確的說是王匡,才是他的主要勁敵。但在到達為先,聽取了前線的匯報後,公孫述忽然發現自己了解的有些片麵。


    南部的交州軍內,不僅有王匡一名能攻城略地,使益州軍大受挫折的將領,還包括一些不為大多數知曉,卻能攻城略地的將領,如前線斥候打聽到的銚期、馮異……


    這也讓公孫述明白,當日交州軍能攻破揚州,奪得大勝,絕非全靠運氣。


    帶著這種重視的心情,原本想著與之認真交鋒的公孫述,萬萬沒想到交州軍會拋出“震天雷”這個殺手鐧,就像兩個正打算赤手空拳打算拚命的兩個人,其中一人突然抽出了一隻匕首。


    這仗勢還怎麽打?換句話說,益州軍還如何守城?


    沒有人能及時的提出一個更為準確的方案。


    處於巴郡的江州,益州北部區域的戰事每日都會往南部公孫述匯報,由於距離太遠,兩者的信息傳遞存在非常大的時間間隔。這也導致從江州出發的軍情,時間短的話,可能需要四五日送到,若是遇上暴雨之類的不利天氣,可能會花上十來日。


    信息的不通暢滋生了很多問題,其中之一便是局勢誤判,在益州南北兩地丟遭受了震天雷的攻擊後,使之城池大規模失守,興武王王匡所擁有的兵力大規模攻占,朝廷無法派出大軍支撐,致使益州陷入生死存亡之中。


    益州長史方行一邊與手下大將商討,很默契的推出了主動進攻的方案,另一麵則是匆忙向益州之南的味縣匯報巴郡遭遇之事。


    總之,震天雷的從天而降,徹底的扭轉了益州的局勢,局麵則是不斷的朝著對王匡有利的方向發展。


    於攻占下來的穀昌城內的集會中,依照他和手下幕僚的判斷,隻要優勢能擴大並持續下去,在明年夏季到來前,拿下整片益州都不是什麽問題。


    這是來源於交州軍內所有人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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