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名士,都是每個時代的主角。


    名將可以馳騁沙場,助謀主逐鹿天下,開疆辟土。


    名士能指點江山,助謀主治理內政,繁榮民生。


    此兩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憑著雙手打下來的名望,憑著雙手做出來的名聲,王匡當前不缺它們,缺的是上述兩者中的名將名士,缺的是可用之人。


    他現在,就像一直釣魚的人,所垂釣的正是這群有思想有目標,且又誌同道合的“道友”。一起讓他們生活著的土地變得繁榮富強,百姓安居樂業。


    毫無意義,這次西域之行,又讓他“垂釣”到了一個,還是“願者上鉤”的那種。


    至於像許多人操心的那樣,做不做儲君,或者做不做皇帝並不重要。當時代需要的時候,他自會站出來。


    目光不能之局限即將踏上的路,他的根一直都在大新內。


    三年的時間匆匆而去,西域發生了很多事,作為大新國政治文化中心的常安城同樣發生了很多事。


    一處處隻有王家莊子的少年打聽而匯聚來的驚濤駭浪,正在不斷的擊打著這座龐大的城池,也在不斷挑釁著皇帝最後的底線。


    有了劉氏外戚支持的太子,聚團保暖的朝臣,皇帝,三者形成了很是穩定的三角勢力,相互製約,相互共存。


    隻是在王匡知道的幾次朝會中,不斷有人在幕後者的指示下,反對並批評皇帝的政治策略,少部分的是為了國朝大計,大部分的隻是為了個人私利。


    還有近年來,朝政繁雜,公事繁多,勢必躬親,任何事情都想插上一腳的皇帝王莽疾症日積月累,他再次病倒了。


    “皇帝病三日,昏迷不醒。”這是王匡正在準備從藍氏城出發的前一日,收到宋山傳來的加急奏報。


    令無數人糾結的明天和意外哪個向來臨的問題,也擺在了他的麵前。


    這一次,當然是意外先來臨。


    時間是有滯後性,這種信息的滯後,在信息不發達的大新被急劇的放大。


    即使是王家莊子內部及其迅速的信鴿和人馬聯合郵遞方式,這則消息傳到王匡手裏的時候,已距離常安發生之事過去了兩天半。


    兩天半,足以發生許多難以估量的大事。


    王匡當即向常安發出指示,一麵要注意未央宮動向,一麵開始讓孫婉待家眷離開,皆避暑之名,去往興武。同時,他還向宋山秘密下令,情形萬不得已之事,如皇帝可能一病不醒時,想辦法在他迴來之前,保證宮裏母親增氏的安全,使其可以隨時安全的撤離皇宮。


    有理由相信,若真的父親王莽去了,太子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卸掉他手裏的所有權利,並置之於死地,這是綜合王家莊子這些年來關於太子府的情報滲透做出的判斷。


    連帶之下,與他王匡相關聯者,如嶽翁孫建,蕭氏等。


    到那時,一直積壓著怨氣的天下豪強,隻怕也會揭竿而起,新朝亂世或是會提前數年降臨。


    王匡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他停下了去往大秦的腳步,連等了七日,每日收到莊子情報的同時,手裏亦是暗自寫了近三十封的重要信件,有打算去往交州,幽州,揚州各地的,以應對接下來的不利局麵。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為了大新的未來,為了更快讓這種可持續的動亂停下來,他必須借助所有一切能借助的力量,坐上那個位置!


    好在到了第七日,常安傳來了好消息,昏迷五天的皇帝終於是再次醒了。按照宮裏傳出的消息,皇帝再做修養就能康複。


    直到第十日,皇帝按時上朝,並做內外朝議後,才真正的證明了皇帝暫無大礙。


    被停滯的行程再次被提起。


    王匡打定主意,會加緊他西行的進度,爭取早日迴到常安。


    其實皇帝上朝當日,由仲越傳遞出的皇帝情況,遠比眾人想象的嚴重。這則消息,宮外裏,暫時除了王匡和宋山外,並無人知道。


    可天下無不透風的牆,總會傳到其他人耳中的,到那時,將會迎來更加激烈的狂風暴雨。而外強中幹的大新,如同一座隨時可能被吹散的小舟,隨時可能被吹散……


    “前麵就是阿姆河,過了阿姆河,就到了安息境內。”皮娜對前方的路線顯然很熟悉,不斷介紹著這些她曾經走過的風景。


    對於安息,皮娜有著心底上的排斥,畢竟大秦國和安息國為了條支國的爭奪,還處於交戰的狀態。要是讓安息人知道了大秦公主正在這裏,說不定會派兵攻伐。


    “現在的阿姆河畔不再像以前那樣繁華了,連以前的木鹿城都破落起來。”


    王匡忍不住腹誹,話說還不是你們大秦國東征帶來的影響,連帶著沿路的所有地帶都處於緊張的局勢之中。


    但他嘴上還是笑道:“殿下也太傷感了,凡事都要向前看。我們這次的目標可是裏海上方的奄蔡,不過既然到了安息,我還真就有點事情要耽擱兩日。”


    早在數月前,皮娜就說了她打算拿下的地方,奄蔡,作為數十年前被大秦攻陷的國度,之後因大秦國的勢力往南部滲透,使得元老院不得不放棄東部的一些戰線。


    但近兩年來,奄蔡富饒的遊牧資源還是令大秦國內的許多人,包括皮娜的父親,大秦權利的實際掌控者的後悔。


    也因此,皮娜才會選擇奄蔡作為她的目標,可以說是利弊選擇的結果。


    “那我想率雇傭卒入駐溫那城?在那裏等你?”皮娜眉頭一挑,她有些好奇王匡在安息做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問詢。


    “可以,雇傭卒中我會令安格蘇和約爾暫時聽你的安排,若有戰事,他們的某些決策,比我更有效果。”王匡道。


    “那兩位小將軍呢?大王要不要多帶些人馬?”皮娜顯然對鄧禹和李信在戰事上的信任,多過雇傭軍中的安格蘇和約爾。


    “他們兩人也要隨我一起去一趟安息,多餘的人馬,還真不需要。安息國內的情況遠比西域好些,相對不亂。


    況且我這次是以大新王侯的身份到訪,所為之事,也是大新國與安息國的公事,不會出現什麽大的差錯,殿下放心就是。


    我們約定半月後於溫那城迴合,隻怕憑借著那裏的守軍,那個時候,你們已經拿下該城了!”王匡笑著拒絕道。


    一行近六千人的龐大隊伍,在距離阿姆河數百裏之外,一處叫做基德的小城分開,王匡則是帶著鄧禹和李信,以及隨行的岑彭等人去往了安息的國都,番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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