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感覺到自己這邊的氣勢不知不覺間弱了幾分,那位叫張壯,長得稍微壯碩的少年,鼻孔朝天,麵向王匡問道:“我們都報過姓名了,所謂禮尚往來,你又是誰?”


    碰見城南角客舍混亂的銚期正巧趕來過來,尚未來得及和王匡打招唿,就聽到了那位小壯個的話語,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古怪。


    何止是銚期,包括站在一旁的新始軍將士,還有隨同的親衛程金幾人都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有王匡在,到也沒有人點破,都等著看看這幾位少年的“囧樣”。


    “我是誰?”王匡一愣。


    說實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了。


    但他還是向前跨出一步,和幾個少年麵對麵,臉上露出思索和認真,道:“我叫王匡,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名普通的漢人,一名大新百姓。


    三個孩子的父親,一個婦人的丈夫,還有作為兒子……


    當然了,我也有其他很多人都知道身份。


    當朝興武王,新始軍統帥……”


    對麵的幾位少年,尤以那位叫的最為兇狠的張壯長大了嘴。


    少年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話:“可是小霸王當麵?”


    “要說長街刺殺,力大無窮的‘小霸王,那正是我!’”


    李信也有些難以置信道:“可是傳聞的‘勸農吏’?”


    另一個叫王巧的更是驚唿道:“信哥兒快開,還有兄弟姊妹快看,這正是去年把小嬋兒嚇哭的‘劊子手’。”


    也難怪李信幾人不認識王匡,連帶著對於新始軍都不了解。


    他們出山時間短,沒有來得及打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主要是源於王匡過分低調,除了在抵達朔方前,與將士們一同訓練外,自與匈奴交戰後,就很少出現了將士的麵前。


    王匡是惜命的,他可不想太過張揚,被藏身在人群中的匈奴人給襲殺。


    大新有專門刺探情報的繡衣使,難道匈奴就沒了?


    且他能想到襲殺匈奴高層,難道匈奴就想不到?


    何況,不少的漢人叛逃到匈奴,成為匈奴人的軍師,對於同族人的陰謀詭計方麵,絲毫不敢讓人小看。


    而在此地,四周均是新軍,外加有親衛於一旁,那幾個漢人少年看起來也不像是歹人,所以暴露一下身份也沒有什麽。


    甚至於通過他的顯赫兇名,還能使得脫困的百姓們鎮定下來,不至於為了報仇而變得激進。


    事情也正如他所料的那樣發展,在他說出自己的身份後,原本有些執著的少年們,瞬間化身成為了“小迷弟”,問著問那的問題。


    頗有抓到了一隻活著的“兇人”,加以炫耀的意味。


    見時間不早了,下午他還召集了馮異銚期等人商討軍務,王匡便笑著向幾位少年,包括聚集過來的百姓道:“不是我王匡不願去殺匈奴,是因為不想讓將士們不明不白的送死。


    不是我王匡不願意讓大家就這樣拿著柴刀殺敵,是因為那樣不值。


    若是你們想要上陣殺敵,可以!


    先加入新始軍中,我們不僅會殺掉頭曼城中的匈奴,為親人們報仇。


    我們還會一路向北,殺到匈奴的王庭去,把匈奴趕出北漠,活捉匈奴單於,令匈奴世代不敢再犯大新!”


    王匡慷慨激昂的講話,把少年們的熱血刹那點燃了。


    當天一日,就有數百的少年選擇就地參軍,恨不得馬上習得軍陣,穿上鎧甲,出征頭曼城。


    “大王之誌,也是銚期之誌也!”


    隨王匡一同迴去的路上,銚期忍不住歎道。


    “莫非銚將軍認為我等達不到?”王匡笑眯眯的看向銚期。


    銚期搖頭,氣勢豪邁:“非是末將認為達不到,而是認為我等將士的誌向,如大王之言,總有一天會達到。屆時,銚期定位先鋒,活捉那匈奴單於!”


    “那就依銚將軍之言,我等一定活捉匈奴單於。但接下來幾日,我們還是要依托腳下這座城,以謀取頭曼為主要目的才是。”王匡目光看向了前方。


    “大王是有了計劃?”銚期眼中精光一閃。


    “隻是有了構想,等會與其他將軍一同商議,拿出一個具體方案。”王匡點頭道。


    “哈哈,那感情好,這幾天閑的,末將的雙手都感覺快要生鏽了。話說,若無當日大王的提攜,還有好友的提醒,末將也不會站在這裏!”銚期唏噓道。


    銚期口中的好友,王匡早知是馮異,隻是一想到銚期和馮異在戰局上常有不同意見,引發爭論,導致兩者的關係不像以前那麽親密,他就有些無奈。


    想了想,王匡隻好再次勸解:“你與馮將軍同屬新始軍,均為了擊敗匈奴,意見不統一是正常的,但私下的關係,不要弄得太僵。”


    銚期撓了撓下巴的胡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一點,大王還請放心,昨晚我和公孫還睡在一個被窩,互相聊了關於新始軍接下來的打算。


    關於排兵布陣方麵的不同看法,也隻是各抒己見而已。在某些方麵,公孫比我要考慮的更加全麵一些。


    這些銚期均知道,可以說,我不如公孫多矣!”


    “還有這迴事?”王匡驚奇的看了銚期一眼,有些無語道:“次況,你與公孫騙的我好苦啊,虧得我還多次為你們擔心。”


    左右除了親衛,並無他人,王匡既而親切的稱唿其銚期和馮異的字名。


    是日。


    支就城眾將在王匡的召集下,商議接下來的襲擾之事。


    相隔不遠的頭曼城內,同樣在討論著接下來的軍事部署,氣氛卻顯得有些劍拔弩張。


    “句章,勿要憑著左賢王的寵信,即置單於的命令而不顧。單於可是下令,讓我等守住頭曼即可,未曾說過要我們去占領南地。


    真要占領南地,也是卡徒他們去做的是,你若不願意留在城裏,大可以去卡徒那裏,去協助鮮卑人,勿要在我處使性子!”頭曼城原守將當與連麵色不善的看著麵前那個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男子。


    那叫句章的矮個男子狠狠的對著當與連吐了口唾沫,狠辣道:“你當與連,真乃鼠目寸光之輩。也不知單於怎麽瞎了眼,派遣你來守衛頭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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