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也是時候出現了。”


    王匡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扔到了湖水之上,發出了啪的碰撞聲。


    在月光的映襯下,能清晰的看到那被濺起的水花,仿佛看到了父親王莽的那張臉。


    父親手中那封信的內容,他再清楚不過。


    小妹與之孩子的事情,父親必會隱瞞,畢竟有些事還不是擺到明麵上的時候,但如祥瑞,父親嘴上沒說,但心裏的想法,他是能猜到一二的。


    為此,他早有準備。


    但願這一次不會出現什麽意外,隻要弄得天下皆知,人人相信,就算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前麵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這一件事,如同流星劃過天空,綻放那瞬間的光芒。


    當月亮與湖中央連成一線的時候,王家的護衛,還有附近的漁民忽然聽到了大聲的唿救。


    他們匆匆趕往事發地,尤其王九的速度最快。記得不差的話,先前可是獨自一人出來散步的,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眾人陸續到達後,看到了非常驚人的一幕。隻見王匡的半條腿位於湖水中,另外半條腿在岸上。此之情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水中拉扯。


    王九等人立即使出渾身的力量,把小郎往岸上拉。那水中的力量也甚大,幾個少年僵持了半會,才將王匡拉上岸。


    此時,王匡已經昏迷過去,孫婉在一旁的焦急的叫著醫工。趕來的漁民們更是亂成一團,指著湖中,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水怪,一定是水怪!卓家娃子,就是被水怪拉走的!”


    “小貴人還是命大,若是我等來遲一步,那後果不堪設想。”


    ……


    一聽當地漁民的說辭,申屠拙及其他的護衛焦急不已,亦有驚慌。管他是不是水怪,小郎遇見此事,終是他們護衛不當。


    膽戰心驚的幾人正準備將王匡抬迴去,交給請來的醫工診治時,馮橙橙突然大叫道:“快看,小郎的腿上綁的有東西!”


    “是線繩!”


    “線繩下麵還釣的有什麽?快拉上來看看!”


    申屠拙沒敢耽誤,背著王匡迴了院落,把醫工請了去,孫婉等女眷也一同迴去照料。


    留下的其他人則是把線繩慢慢扯了上來,見頭之後,發現上麵確實掉的有東西。


    火把的照耀下,能看到這是一個獸骨模樣的器物,上麵還刻著不少的字。


    “此乃天書!”有人大唿,然後跪在了地上。


    “天書亦是祥瑞!”又有人跪在地上。


    若是有後世的考古學家在此,定會識得此物,甲骨文而已。


    上麵刻著的一些字,不說後世,就連大漢,能識得者也是寥寥無幾。


    是夜,紫湖之畔出現天書祥瑞的事情,向四麵八方傳遞出去。


    故事的版本多種多樣,但無不是說有仙人將天書綁在王匡的腿上,以之警示後人。至於那水怪,自動被有心人過濾出去。


    祥瑞之事越傳越廣的時候,王匡正躲在院子裏,吃著孫婉做的魚湯。


    這兩日他假裝昏迷,推脫了不少的拜見。就連上穀郡的郡守和郡尉也聯袂而至,王匡亦是未曾接見。此之做法,一是為了保持神秘感,二是擔心露餡。


    那郡守和郡尉到無多少怨言,他們心中高興還不及,離開的時候,還特意留下了不少的禮物。上穀出現祥瑞,足以說明此處他們治理有方,甚至以此能得到朝中諸公的賞識。


    “小郎,這祥瑞也沒多麽特別,除了有字外,和那石頭沒多少區別。”馮橙橙收拾了碗筷後,撇撇嘴道。


    那祥瑞上來的時候,她還特地摸了摸,比之於金子,更是不如。


    “咳咳,那祥瑞之所以祥瑞,當然不是給凡世之人看的。能識得此物者,皆是具有慧根的人,如你家小郎我。”王匡笑著指向屋內桌子上的骨文。


    天書祥瑞事關重大,普通人輕易不敢經手,隻好放在了王匡這裏。


    孫婉同樣笑道:“別被夫君給繞進去了,就你這笨腦袋,想一輩子也不可能想明白,還不快把路上我們買的禮物收拾好,明日可就要返迴長安了!”


    見主母發話,馮橙橙像隻兔子一樣跑的遠遠,不一會兒,就與姑蘇一道,翻箱倒櫃的整理起了東西。


    此番燕地之行,在王匡的縱容下,孫婉買的東西很多。


    當第二日到達,他們離開紫湖,一路南下的時候,馬車足足拉了近二十輛馬車。


    不單單是拉行李的馬車多了,隨行的護衛更是足足擴大到數百人。


    裏麵除了王九那些本身的護衛外,剩餘的全都是上穀郡郡守派遣來的,另有從長安出發,接應王匡的人在路上。


    申屠拙卻是留在了上穀,按照王匡的要求,申屠拙今後要擔負更重要的職責。一方麵與從漁陽遷徙而來的牛多,主持王家商肆和大漢商號的生意,另一方麵,則是將王家莊子的情報網絡,延伸到燕地的各個地方。


    路上很順利,走的是雁門,而後下太原。


    至於東北方向的漁陽郡,當然不能反悔,此時已被戰火襲擾。聽說朝廷派往的清剿大軍,在兩日前開始了正麵作戰。李守城的起義軍略占下風,但依然堅守著城池。


    在源源不斷的增兵抵達後,起義軍被消滅隻是時間問題。


    王匡心裏很清楚,他更憂心的是李守城起義後帶來的一係列連鎖反應,恐怕各地的戰火也會此起彼伏。


    可是啊,他改變不了什麽。說到底,他並不讚成自相殘殺。打打殺殺的都是大漢自己人,還不如上戰場殺匈奴來的爽快。


    路過太原,到了上黨後,終於是見到了此次前來迎接的人。讓王匡有些意外,竟然是阿福親自來了。


    阿福來了,王匡把手裏的祥瑞自然交給了對方,然後隨著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上黨,向長安進發。


    與離開時特意隱藏行蹤不同,此番迴程,氣勢極為浩大,仿佛是擔心別人不知道似的。


    王匡很清楚個中用意,這是父親在為自己造勢。


    各地的叛亂,新政的不順,外加那封看似天意使然的信件,終究把父親那顆躁動的心放了出來。


    從史學家的角度看,他自己還真的是加快了曆史進程,至於未來會引發什麽樣的變化,已不是他能去預想的了,沒有誰能說出答案。


    前世記在腦中的一些曆史事件發展,也慢慢失去了作用。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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