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的決定,


    王匡沒有意外。


    是個正常人,都會知道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選擇。


    接著,他看到鍾恆從脖子上取下來了如哨子一般的吊墜,雙手恭敬的遞到了王匡。


    “這是我鍾氏一族的信物,幾百年前,當鍾氏還是羌族排名前列的大部落時,一旦吹響您手中的信物,就會有無數小部落前來朝貢。如今,可能再也用不上了,但我鍾氏族人依舊聽命於此物。見此信物如見族長。”


    鍾恆神情沒落道。


    部落信物?


    王匡將這哨子吊墜拿在手裏好好打量了一番,發現打造的材料似銅非鐵,內部有空檔,外部則是刻著許多蠅頭小字,還真的像一個古物。


    對於此物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鍾氏部落的信物,王匡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鍾氏兄妹的態度。


    “你那伯父在數天前,已被我漢軍擊殺,以後鍾氏複興的重擔就交給你們了。在這興武縣,若是遇到困難不妨告知我一聲,能幫助的定會幫助。我若不在,你們可以直接找宋山。”


    不等鍾恆欣然迴禮,王匡眯著眼睛繼續道:“不要忘了是誰在危難之際救了鍾氏部落,若是有其他的想法……”


    王匡將手裏的柴火折斷成兩半,塞進了火爐裏,轉眼燃燒成了灰燼。


    “鍾氏不敢。”鍾氏兄妹同時躬身道。


    鍾氏部落雖小,但王匡在興武縣,這塊西羌人圍繞的地方,總算是有了依附於自己的羌人。在他的支持下,總有一天鍾氏部落會變得再次強大,說不定可以一統西海郡的羌人群聚之地。


    至於巴格拉,以及其他用利益紐帶聯係起來的羌人,王匡在內心深處是信不過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讓鍾氏部落更加忠誠於自己,他當天就將殘留的十三位鍾氏少年從煤場撈了出來,下令築城,就算有人察覺到了什麽,也不敢開口。


    目前的興武縣,駐軍是王匡的第五營,縣寺的官吏更是王匡的同窗,可以說,整個興武縣都牢牢把握在他的手裏。


    是夜。


    宋山將打探到的關於那個老閔頭的消息,向王匡認真的匯報著。


    “小郎,萬萬沒想到這老閔頭的身份不簡單啊!”


    “哦?”王匡提起了興趣,他給宋山倒了杯熱水:“坐在爐邊,這裏熱乎,慢慢說。”


    “好嘞!”宋山嘿嘿一笑,他知道小郎一直都沒有變,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莊子裏的弟弟妹妹。


    “依照我半天打探的消息,還有周圍人的敘述,老閔頭孤身一人,平時做的是行商生意,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若真的如此倒好了,但在十幾錢的誘惑下,他的老相好說漏了嘴。原來老閔頭以前在黑把子山幹的是強盜生意,殺人越貨,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也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喪命他手。


    所以對這個兇人,我還是用笨辦法敲開了他的嘴。


    發現這個人還真的如他老相好說的那樣,是個惡貫滿盈的匪徒,三下五除二,能招的全招了。連小郎你說的那個隱藏的牧場,也一股腦說了出來。


    不過,這件事,他一直藏在肚子裏,沒有跟別人說。本打算找個合適的人,將消息賣出去,哪知道遇到了西羌叛亂,不得已停了下來。”


    王匡緩緩抬起了頭,輕聲道:“消息屬實嗎?”


    宋山很確定道:“他沒有說謊的必要,大概率是真的。”


    “很好,對於這個惡人,你想辦法把老閔頭人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算是做個好事,祭奠那些無辜的怨恨。讓他活了這麽久,算是便宜他了。”王匡陰沉道。


    讓老閔頭這麽一個人麵獸心,惡貫滿盈的大壞蛋命喪於黃泉,他心裏沒有絲毫的不舒適。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算不上惡人,也算不上十足十的老好人。


    “宋山明白。”


    “明天帶幾個莊子少年,拿好連射弩等裝備,我們一同進山,尋一尋那不為人知的牧場。”


    按照鍾恆說的路線,此牧場在西南方的深山裏,裏麵野獸成群,鮮有人居住,由此,王匡才不擔心遇見那些躲入深山的羌人叛賊。山有猛獸,該有的準備還是要有的。


    自從上次奇襲匈奴王子吃了大虧後,他吃一塹長一智,不喜歡打無準備的仗。


    “小郎放心,這件事我來安排。”


    宋山出去辦事後嗎,王匡到了馮異的營帳,向這位軍司馬說到了下,明後幾日要下鄉辦事,考察下牧區的生產。


    “路上注意安全,看明日雪就停了,算是老天開眼。”


    馮異自無疑問,還問王匡要不要帶一頓將士戒備,王匡並未同意。


    縣寺那邊的幾位同窗,王匡打算明天親自說道一下。


    從馮異的住處迴來,看著屋外漸漸停了的雪,王匡內心越加踏實。


    雪真的停了。


    明天去尋覓那牧場,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打算,拖得越久越有變數。


    至於藏寶圖上的鍾氏寶藏,他不打算那麽快的去尋找,明天入山帶著鍾恆這位知情人不說,就算找到了寶藏,運輸也是個問題。


    他打算先找到牧場,把這實際的地盤先牢牢的控製在手裏,把野馬想辦法賣出去,這裏圈養真正的戰馬。


    自從來到大漢,他就知道匈奴被稱為活在馬背上的族群,不是吹噓。大漢雖有馬場,可缺少良馬,王匡的目標就是建造一個少數人知道的育馬基地,為這個國家的騎兵,培育更好的戰馬。


    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事關重大,他除了親自查看外,打算迴京後,要想父親稍微提一下,依照父親王莽對於軍務處理的手段,大概率是他自信決斷。


    這樣告知,也是為了防止某一日事發,被人抓住把柄。


    天亮後,去了趟城裏破爛的縣寺,向主管事務的同窗說了一下。


    農耕生產,城屋建造,把董宣萬修他們忙的焦頭爛額。萬事開頭難,在太學裏以學業為主,出了太學加入官場,就要由簡到繁的學著處理政務,這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幾位同窗都是明事理的人,見了王匡從未抱怨過。進步卻是蠻大的,記得前兩日見到了興武縣那位公正無私的黑臉老吏,對於幾位太學士子連連稱讚,相處也算不錯。興武的發展,自戰火後,在許多人的努力下,開始慢慢步入正規。


    隨後,王匡帶著十位莊子少年,外加一個鍾恆,向那隱藏的牧場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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