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娜?”


    “小郎,你怎麽猜到的?”


    王匡決定不迴答這麽無聊的問題。


    那位大秦公主遲遲不肯離開大漢,定是有什麽陰謀,自從送了對方三百首詩報答救命之恩後,很少見到了。


    不過,他聽人說過,皮娜每隔一段時間會念出一首,贏得太學弟子紛紛傾慕。


    可他畢竟不是皮娜,自然不會知道對方的陰謀是什麽,他現在隻想著虛弱的身體快點好起來。


    肋下的傷口開始消炎,目前的問題還是太虛了,要多補一補才是,當馮橙橙趁夜熬著另一碗雞湯後,王匡毫不浪費的全吃了下去。


    “快去睡吧!看你都變成熊貓眼了!”王匡見這小丫鬟哈欠連天,想來幾日的睡眠不足。


    熊貓眼?


    馮橙橙微眯的眼睛瞪得老大,小郎又說新詞了,那熊貓是什麽?


    王匡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大漢可不叫熊貓:“就是那白豹!”


    年前,安漢公府統一將舊的床榻換下,換上了長安市麵上流行的桌椅。


    次日在仆從的攙扶下,去了大兄的靈堂拜了拜,見了嫡母王氏,而後來書房見了父親。


    王匡坐在下方的椅子上,而王莽在上首。


    如同影子一般的福叔到了兩杯茶水後,走了出去,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子,顯然知道他們有話要說。


    “這幾日不要過多走動,你身子骨還很虛弱。”


    王匡身體前傾道:“謝阿翁關心,不知救我的魏公如今何在?”


    “那魏醫工無事,隻是被留在宮裏而已。”


    “魏公對兒子救命恩重,他本人喜歡雲遊四海……”王匡可不願魏無忌去趟皇宮裏的龍潭虎穴,而且他甚至魏無忌誌不在此,便將魏無忌所作所為,尤其一些令人敬仰的地方說了出來。


    王莽見兒子對這魏無忌維護之言,再一看王匡虛弱的身子,當即道:“魏醫工昨日加入了太醫署,這兩日治療著姑母的病,才未離宮,姑母有心生其為太醫令。再聽你一言,原來此人誌不在此,他的醫者仁心在於天下百姓,無論王公貴族。


    罷了,此事,我明日便向姑母說道一下。”


    “待兒子傷好,還想進北軍為國效力。”王匡再次道。有些話直接說出來好,這樣不會讓人生疑。


    王莽嘴皮動了動,最後沒說什麽。看著這個外表稚嫩,麵色堅毅的六子,知道他長大了。


    在長安府上住了幾日,等到魏無忌出宮給他再次治療後,身體的技能已大大恢複,不再需要人攙扶。


    迴莊子那一日,卻是夏戊來的,他這次足足帶了十多個莊子少年護衛在四周,都是一等一的好漢,雖比不上真正的軍士,但在老李頭和他兄弟們的教導下,武力自是不一般。


    外加夏戊年長幾歲後,不再像幾年前那樣莽撞,整個人已經能獨擋一麵。


    母親待在長安府上,料理家中瑣事,自大兄去世後,嫡母整日魂不守舍,家中不能無人做主。


    陽光和食物,是一個人生存必須的。


    王匡在曬陽光。


    所以,迴到莊子後,家裏的少年少女每天都會看到家裏的小郎在院子裏曬一刻鍾的太陽,然後漫步在田野裏,看看種下的糧食。


    這種很有儀式感的生活,他很喜歡。


    若是能這樣悠閑的過完一生是很不錯的,但人生路注定起起伏伏,平淡的隻能使態度。


    半月後,接近深冬,長安再次被冰雪掩蓋,變成純色的白,隻有那黝黑的城牆才會勉強讓人看到輪廓。


    王匡也在這一日離開了莊子,前往北軍報到。


    孫建盡管傳過話,令他養好傷再入軍,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莊子,況且,前日宮裏傳來消息,大雪封山,導致平叛的大軍連連失利。


    朝中已決定,立即派出軍隊支援,至少要在來年將西羌叛亂平息,王匡可不想錯失這個機會。


    一方麵,如他上次所想的,短暫離開長安的旋渦,另一方麵,那由他親手訓練的兵卒,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即使平叛,也必須他親自帶領,這是他在軍中好不容易建立的聯係,立下的威望。


    加入北軍後,王匡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曆練了一番,不複前世那樣優柔寡斷,整個人更加幹練。


    拜見了孫建,迴到了第五營,難免有無數將士噓寒問暖,但也有些陌生的麵孔。


    過去在一起的時間裏,王匡不僅是他們的上司,有能力有智慧,而且賞罰分明,尤其那新兵比武,讓所有人都露了臉。


    “小郎傷勢可曾痊愈?”左右無人,大帳裏,馮異關心道。


    “多謝兄長關懷,醫工說我已無大礙。出征之事,莫不是定下來了?”先前在孫建那裏,有北軍的其他將領在,王匡沒直接問,他迴到第五營,才找機會問起了馮異。


    馮異對於王匡的問題沒有太多意外,他緩緩道:“此事剛定下來不久,我第五營也在其中。還加了半年前入伍的新兵,是孫將軍親自下令擴招的。隻是你尚未歸營,所以沒有通知。”


    第五營原本隻有四百多人,在擴充加入後,目前是一千人,下轄兩曲,曲下有屯設屯長,五十人一隊,兩隊為一屯。


    短短一個月內,第五營已完成了基本的改革,但與正常大漢軍隊五曲為一營還是有些差別,想來是因為第五營要去西海,這才故意弄得。南北軍此次共計除了六千多的兵卒,北軍除了王匡的第五營外,還有北軍神風營。作為正常的防衛力量,神風營的製度很全,共有五曲兩千五百人。


    “朝廷的意思是這樣的……”


    王匡不在的這段時間,自是軍司馬馮異代行校尉之權,關於王匡定下來的訓練任務,一直未曾落下,即使加入了新人,依舊如此。


    聽馮異說完,王匡心裏有了計較,他就說怎麽第五營多了那麽多的陌生麵孔。擴軍,其實用合營來說更加妥當。


    南北軍出征的日期也定了下來,就在五日後。


    這段時間,王匡依然選擇和孫建打了個招唿,迴家了一趟。


    畢竟戰場瞬息萬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些事必須提前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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