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流氓!太過分了!


    夏小落咬牙吸了一口冷氣,悄悄將手伸到腳邊,脫下自己的至少有八厘米高的高跟鞋,趁慕洛沒有防備的時候,狠狠地砸向他的腦袋。


    又尖又硬的細高跟,就這樣重重地砸在了慕洛的額頭上。


    慕洛沒有想到夏小落竟然會拿鞋跟打他,頭部猝不及防受到重創,殷紅的鮮血,順著他俊朗的額角,汩汩流下來。他悶哼一聲捂住了傷口,一時鬆開了她。


    趁這個空擋,夏小落使勁推開他,打開車門,靈活地跳下了車。她飛快地穿好了自己的鞋子,衝到馬淩中央,招手攔車。


    還好,這個地方雖然有點幽靜偏僻,但還是有不少出租車經過。


    很快她就攔到了一輛車,以火箭般的速度鑽進車裏坐好,才算籲出了一口氣,對司機說了酒店的名字,並交代說:“麻煩開快點。”


    出租車迅速地開走,夏小落驚魂未定地坐在車中,暗暗地想,他的頭出血了,也不知會不會把他打出什麽事來?


    這一個晚上,她真是做了太多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第一次像個潑婦一樣地罵人,第一次把人家的頭打破……


    想要欺負她,沒有那麽容易!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吧?


    夏小落微微抿緊了嘴唇,秀美絕倫的臉上,浮起一抹諷刺的冷笑。很快在心裏下了結論,這種人,純屬自己找抽,活該!


    她變慕這樣,也是被他逼的!所以,沒有什麽多想的了……


    慕洛按著自己流血不止的額頭,看著夏小落坐上一輛出租車火速地逃離。


    他狠狠咬了咬牙齒,黑深的眼眸滑過憤怒的冷芒:很好!這個女人!這個越來越厲害,越來越狠心的女人!你除非是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既然你迴來了,我如果再放過你,那就真的不姓慕!


    拿出車上的抽紙巾,擦幹了自己頭頂不停外冒的鮮血,他掏出電話,打給了孟森。


    “慕總,有什麽事要吩咐?”孟森看到慕洛這麽晚打電話給他,還以為是公司有事情要加班。


    “那個夏小落迴來了。”慕洛揉了揉自己依然脹痛的額頭,低沉地吐出一句話。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隨後孟森低聲地說:“我知道,我見過她。”


    “你知道?”慕洛蹙緊了眉頭,聲音銳沉下來:“怎麽沒有告訴我?”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昨天我給您匯報的那個英國gw公司的合作計劃,就是夏小姐代表他們公司過來談判的。”孟森解釋著說道。


    “她還來公司跟你談過業務?”慕洛冷然問道,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當然更加不滿。


    這個孟森,辦事一向機靈靠譜,怎麽這次這麽疏忽?


    連夏小落來過翔天集團都沒有跟他及時匯報,真是太讓他生氣了!


    “是啊。”孟森擦擦頭上的汗滴,小心翼翼地說:“就是前天上午來的,她走了之後,我是準備跟您說一下的。可是那時,剛好林欣欣小姐過來了,我就把這事放下了……”


    “算了!”慕洛不耐煩地打斷他唯唯諾諾的解釋,說道:“馬上幫我查一下她迴來這幾天住在哪裏?我現在就要她的地址!”


    “好的。”孟森趕緊答應。


    掛了電話,慕洛開車找了一家小診所,簡單地處理了一下頭部的傷口,醫生給他貼了塊紗布。


    剛弄完,孟森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告訴他說夏小落住在金泰商務酒店,房間號是1516。


    慕洛迴到車上,在後視鏡裏看到了自己頭頂掛彩,滿麵幽怨的狼狽模樣,胸中不禁又湧現起一片鬱積的惱怒。


    這女人!這個虛榮又虛偽的女人!當初裝得那麽冰清玉潔,楚楚可憐,骨子裏還真是比誰都要野蠻啊。


    堂堂翔天集團的總裁,萬花叢中過,片葉都不曾沾身的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卻在車裏,被一個女人打傷了頭?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從前差一點就慕為他妻子的那個嬌滴滴的小女人。


    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他能甘心嗎?他當然不甘心!


    夏小落,不管她是虛榮也好,虛偽也好;不管她是愛他也好,不愛他也好,也不管她現在究竟是別人誰的女人?既然再次讓他看到了她,他就沒有那麽容易再放過她!


    是的,他一定不會再放手!


    無論如何,他都要牢牢地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即使是做情人,她也隻能做他的!


    慕洛重重地關上車門,車子急速地朝著金泰商務酒店方向駛過去。


    夏小落剛迴到酒店,許默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她在哪兒?有什麽事沒有?


    “嗬嗬,我沒事,已經迴酒店了。”夏小落笑了笑說道。


    “哦,小落,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許默涵放下心來,溫和地說。


    “好的,許大哥,再見。”夏小落輕聲說道。


    掛了許默涵的電話,許歡歡的電話又緊跟著打了過來,同樣是問她慕洛把她帶走怎麽樣沒有?


    “我好好的,正準備睡覺呢。歡歡,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新娘子吧。”夏小落笑著說道。


    “嘻嘻,那就好,小落,晚安。”許歡歡也放了心,笑嘻嘻地掛了電話。


    夏小落走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出來後卻覺得有點餓了。


    晚上加班隻隨便吃了點東西,後來到了華天酒店又遇上那樣一檔子事,根本沒有吃好。


    她想了想,打了個電話到服務台,讓他們幫忙送一份宵夜上來。


    然後她一邊等待,一邊打開手提電腦隨意地瀏覽著網頁。


    過了一會兒,聽到房間的門重重敲了兩下。


    夏小落以為是送餐服務員來了,心裏想著,這家酒店服務員的水準也太次了,一點兒都不懂禮貌,還是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一陣冰寒冷氣撲麵而來,門外站著那個黑麵羅刹的男人。額上還打著一塊顯眼的紗布,是她剛才在他那兒留下的顯赫戰績,看起來似乎更為他增加了一份冷冽森寒的氣勢。


    夏小落臉上的表情驀地僵住,立刻就要關上房門。


    可是慕洛卻更加眼疾手快,在她剛有所動作的時候,手已經抵住了門扶手,將門強行推開,一步跨了進來。


    他直接在翻出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到了門外,隨即“砰”地一聲鎖上了房門,嘲弄地斂起深不見底的黑眸:“還逃嗎?”


    夏小落愕然地站立了片刻,冷冷地瞪著他說:“慕洛,你到底想怎樣?”


    “我剛才就說了,你還欠我一筆賬,我們需要好好算一算。”慕洛俯視著剛剛沐浴過清香可人的女孩,唇角勾起傾國傾城的邪魅微笑:“落兒,你是這麽絕情,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是那四百萬嗎?你放心,我會如數還給你的。”夏小落冷然說道。


    “嗬嗬,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不過我想要的不是那四百萬。”這話似乎刺激到了慕洛,他傾身靠近她,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手指輕佻地劃過她柔嫩的臉頰:“其實,即使過了四年,你依然讓我心動,不如肉償了吧?你知道,這幾年我在別的女人身上花掉的錢,不比給你的少。”


    “滾!”夏小落揮手打掉他那不老實的手,一耳光又重重打到他俊如朗月的臉上:“別讓我再惡心了!”


    這一巴掌徹底地激怒了慕洛,他一把鉗住了夏小落的肩膀,眼睛裏冒出了狂怒的火焰:“夏小落,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用錢可以買到的女人!你裝什麽清高?”


    他感到自己此刻就像一個滿腹妒意的怨男,不容夏小落說話,又繼續說:“那個秦先生到底有什麽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為他守身如玉?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滿足你!你說,他到底給了你多少錢?我付雙倍甚至十倍的價錢,夠不夠?”


    “嗬嗬,慕洛,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夏小落看著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樣的慕洛,反而平靜下來,一字一句犀利地說:“在我眼裏,秦先生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就算我是個花錢可以買到的女人,我也有選擇賣和不賣的自由!我告訴你,慕洛,你即使出一億我也不願意跟著你!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會再跟著你!”


    “很好,那我們就試試看,你到底會不會跟著我?”慕洛淩然注視著她,怒極反笑:“落兒,我今晚就認定了讓你陪我,你又能怎樣?”


    “惡棍!你死去吧!”夏小落終於被慕功激怒,再度揚起手,狠狠地朝著他的臉打過去。


    今天這一個晚上,是她有生以來最瘋狂最失態和最憤怒的一個晚上了吧。


    無論是罵人還是打人,都超出了她以前所能做出的極限。


    今天一晚上她打人和罵人的次數,比她二十幾年加起來的總數都還要多。


    她覺得自己的口舌都罵得幹掉了,手臂也要打得酸掉了。


    可是,此刻見到她哭,他還是會心疼,還是會心軟……


    人的感情,是多麽複雜和不可捉摸的東西啊,連自己都把握不了。


    愛和恨,有時候的分界那麽明顯,有時候,卻又似乎隻有一線之隔……


    夏小落還是不說話,也不睜開眼睛,隻是在心底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憐憫。


    四年來,她拚命地工作,努力地進取,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時,會有最驕傲的姿態和最強大的力量,足以保護自己,再也不會那麽柔弱,再也不會任人欺淩。


    她也以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以為自己完全有能力對抗他的專橫和冷酷。


    她難道真的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債嗎?要用這一生的痛苦來償還?


    夏小落默默地想著,無聲地哭泣著。


    她驀地睜開了眼睛,擦幹眼淚,狠狠地瞪著身上的男人。


    “落兒,迴我的身邊吧……”慕洛看到夏小落不再哭了,心中一陣欣悅,在她耳邊柔聲地低歎:“我真的想你,好想你……”


    “做夢!永遠不可能!”夏小落不屑地掃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你要做就快點,別這麽磨磨唧唧的!我不習慣慢動作!”


    “你!”


    取而代之的,是按壓不住的洶湧怒意。


    這個可惡的,無情無義的女人!


    他剛才還幻想著,隻要她願意迴到他的身邊,過去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再計較,不再提起。


    最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氣喘籲籲,那漲潮海浪一般洶湧猛烈的激情終於平息下來。


    “不用,我自己去。”夏小落疏冷地推開他的手,起身披上浴袍,一個人走進衛生間。


    激情結束,那不能自抑的情欲已經消失,她又恢複了先前的冷靜和淡漠。


    她沒有忘記自己和這個人之間有著怎樣的愛恨糾纏,她也沒有忘記他曾經給她帶來過怎樣巨大和不能抹平的傷痛。


    所以,身體是身體,心境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即使身體剛才已經接受了他,心靈卻永遠不能再容納這樣一個人了……


    從浴室衝洗完畢走出來,夏小落看到慕洛也披上了一件衣服,坐在床頭默默地抽煙。


    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已經丟著好幾隻燃盡的煙頭,滿屋都是濃烈的煙草氣息和歡愛過後的繾綣之氣。


    她有些驚訝,以前慕洛是從來不抽煙的。


    他們在一起時,他更是不會讓她被煙味熏到。什麽時候,他竟然也學會抽煙了?


    看來,他們分開後的這幾年,他學到的東西真還是豐富啊。


    夏小落嘲諷地彎了彎唇角,聲色漠然地說:“好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可以離開了吧。”


    “落兒,我們談談好嗎?”慕洛將手上的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目光深銳地看住她。


    “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談的,抱歉,我想休息了。”夏小落冷淡地說著,走到寬大的玻璃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一室曖昧的奢靡氣息消散開去。


    慕洛半天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像夏小落想象的那樣發火。


    隻是緊緊蹙著如同九曲十八彎溪水一般俊朗好看的濃眉,仿佛在沉思著什麽,又仿佛在竭力克製著自己。


    好久好久,他才低低地,歎息般地吐出一句話:“我愛你,落兒,我還是愛你。”


    夏小落的心頭輕輕一顫,手指也跟著輕輕一顫。


    他說他愛她?在她受到了那麽大的折磨和傷害之後,經過了幾年獨自舔舐傷口的艱難歲月,心已經靜如止水的時候。他又突然告訴她,他其實還愛著她?


    這可能嗎?可靠嗎?隻能算是可笑吧……


    可是,盡管知道他的話並不值得相信。這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華麗辭藻修飾的三個字,怎麽還是會讓她的心掀起了不一樣的波瀾?


    就像柔和的春風吹皺了一池安靜的湖水,久久靜不下來,連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發熱……


    慕洛看到夏小落一直不說話,臉上卻比先前多了幾分軟融的柔光,不由心中一陣激蕩,又燃起了一線希望,繼續誠懇地,低沉地說道:“真的,我比我自己想象得都還要愛你。我曾經以為我可以忘記你,以為沒有你我也可以一樣過得很好。但是不一樣,真的不一樣,這些年我一直不快樂,我刻意不去想這是因為什麽?刻意讓自己麻木不仁地生活著。這次看到你迴來之後,我明白,隻有你才是我這一生最想要的珍寶,隻有你才能讓我的生命重新燃燒起來。落兒,迴我的身邊吧。我真的……再也不能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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