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太過迅速,冷雲裳就感到手臂一痛,那把刀就被劈手奪了過去,緊接著那個少年冷冷的聲音在空中迴蕩。


    “冷雲裳,本王再最後警告你一次――你若再有唐突之舉,決不輕饒!”


    不!我並不是要殺你!我僅僅是想將你留下,僅僅是想多看你一眼,多……待在你身邊,隻想聽聽你的聲音――即使是這麽冷酷無情的,你竟然也不肯施舍給我嗎?


    冷雲裳這些話留在唇邊,卻說不出來,眼看到承曦的身影越來越遠,她叫道:“徐承曦,你給我迴來!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孤零零的小島上!我害怕……”


    承曦隻是稍一遲疑,但並不停留,依舊邁大步離開了。


    冷雲裳絕望地叫道:“承曦,裳兒這麽愛你,可你為何總是對我如此冷酷無情?”


    她的聲音在微風中顫栗,但沒有一絲迴應,她再也忍受不住,放聲大哭。哭了一會兒,看到那件蓋在身上的白衣,用顫抖的手掬起來,緊緊擁在臉側,當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體香,她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嘴裏喃喃道:“你狠!你狠!但裳兒絕不會放棄!”


    冷雲裳強忍渾身疼痛,一步一步來到湖畔,她驚訝地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水霧中,竟然――停泊著一隻小船。


    她以為是在夢境中,使勁擦了一下眼睛,但終於明白她看到的是真的!


    冷雲裳心中陣陣作痛――那個男人,那個自己深深愛戀深深傷害又對自己冷漠無情的男人,他竟然把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


    “承曦――”她嘴裏默念著這個暖暖的名字,兩行熱淚涔涔而下。


    滿含感激上了船,冷雲裳卻在艙了發現了一張字條:本王早就心有所屬,勸你今後好自為之。


    瞬間,似一把利劍將一顆驕傲而敏感的心擊穿!


    冷雲裳狠狠將紙條撕碎,奮力灑向半空中,大叫道:“徐承曦,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悔恨並付出應得的報應!我發誓,你最後死也要死在冷雲裳的懷裏!”


    說罷,放聲大哭。


    失魂落魄迴到丹陽殿居處,剛吹熄了燈燭,忽見幽蘭的月光下有個鬼魅一樣的人影在不安地晃蕩,她心頭一驚,順手將藏在枕下的匕首握在手裏。


    隨著“咣當”一聲門響,尖利的風聲挾著落葉一起卷進小房,朦朧的夜色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影忽然堵在了房門口。


    冷雲裳一看到他,數日前血淋淋的一幕又出現了眼前,渾身禁不住瑟瑟而抖。她強自鎮定對那人道:“大哥,妹妹等你等的好心急喲。”嘴裏說著,一麵將那匕首悄悄藏於袖中,在心裏暗暗切齒道:好!你終於又出現了!你可知道為了等這一天我下了多大的功夫嗎?今天,就管教你你有來無迴!


    那黑衣人“嘿嘿”笑著走了進來,並隨手將門“咣當”一聲關上並插上了門閂,一步一步朝冷雲裳走過來。


    冷雲裳握緊袖中匕首,強自鎮定麵帶笑容朝黑衣人迎上去,待隻有一步之遙,那人忽然停住了腳步,道:“你……想殺了我,是不是?”


    冷雲裳心頭一驚,但麵上卻笑道:“大哥,裳兒當你是個真英雄才將一顆芳心暗許,近來裳兒身子不大好,總是懷疑是不是有了喜,你又怎對裳兒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有喜?”黑衣人聲音提了起來:“你是說我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


    “不信你來摸摸,他小腳踢得我好痛啊。”冷雲裳說著,已經感到了身後冷汗涔涔而下。


    黑衣人迫不及待地走了過來,“嗒嗒嗒嗒”,那腳步聲似每一步都塌在冷雲裳顫抖的心上。


    冷雲裳不說話,渾身都在瑟瑟而抖,心裏卻在一遍遍叫道:來吧!你來吧!裳兒今日就殺了你為自己報仇!


    黑衣人走到近前,一手抓住冷雲裳兩隻胳膊,另一隻手解開她的裙衫,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撫摸起來。


    渾身如火山一般即將噴發,但冷雲裳卻聽到自己魅惑的笑聲:“大哥,你把裳兒的胳膊都弄疼了,這樣不好,不如我們一起到榻上……”一麵說一麵將自己身子往黑衣人身上蹭。


    黑衣人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將冷雲裳橫抱了起來朝床褥走去。


    行走中冷雲裳袖中的匕首被碰落在地,幸而沒有發出聲響,但冷雲裳不得不又想新的辦法來應對這個惡魔。


    當一層一層的衣衫被一件一件剝離,冷雲裳潔白的侗體在男人眼前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黑衣人眼中閃耀著奇異的光芒,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衫,朝冷雲裳身上撲去……


    “慢――”冷雲裳喝道。


    望著黑衣人疑惑的眼神,冷雲裳笑道:“把燈燭點上,我們好好玩一番。”一麵說一麵將他輕輕一拉,在懷中柔軟地一抱,讓他的鼻息嗅遍了自己身上的花香,才對他嫣然一笑,道:“你等著,我去點燭。”


    “快點啊!”那男人一個魂魄都差點都被冷雲裳吸去。


    冷雲裳應了一聲迴過頭去,嘴角含著魅惑的笑,一雙眼睛在幽蘭的月光下爍爍放光。


    點了一支燈燭,冷雲裳輕擺玉體來至那男人身旁,忽然指著他身後驚叫道:“啊!你身後那個穿白衣的女人是誰?”


    冷雲裳其實並不知道這人來曆,但心想他這樣一個風流成性性情殘暴劣跡斑斑之人,身前定欠有許多風流債,今日情急之下倒可以借此來震懾,待心慌氣短再來收拾他!


    誰知那男人聽得這一聲叫,渾身縮成一團,一麵對冷雲裳顫抖著聲音叫道:“你胡說些什麽?”


    “啊!她沒有穿衣,渾身是血,啊!一直盯著你……”冷雲裳叫道。


    男人聞聽此言魂不附體,忽然含混不清地叫了一聲:“薛夫人……”


    薛夫人?是誰?


    冷雲裳正在迷惑不解,一件極其怪異的事件發生了!


    靜靜的夜色裏,忽然傳來一聲低啞的女子聲音:“說的對!我正是被你害死的梨花啊。”


    “啊――”男子發出了一聲慘叫,從床上跌落了下來,顫抖著聲音大叫道:“鬼!有鬼!”才說出一個字,仿若有更厲害的魂靈站在麵前,再也不敢叫出聲來,“噗通”一聲跪伏在地,連連叩首道:“薛夫人饒命!薛夫人饒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令不得已而為之啊!”


    沒有迴音,忽然間窗門洞開,但見一股陰風從屋中唿嘯而過,刮得這屋內二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隨著一陣極其怪異的聲音從屋中盤旋穿過,勁利的狂風撲麵而來,那風掀起二人長發在空中飄舞,打在臉上生疼生疼。


    冷雲裳顧不上看那黑衣男,從眯了的眼睛縫隙中往外望去,但見屋門口,一片幽蘭的月光下,“倏”地飄過一個白影。


    身材高挑妙曼,翩飛的雪白衣袂糾纏了烏黑的長發在空中烈烈舞動,看不到臉,隻感到其上一雙明眸閃爍出無邊的寒意!


    看到她的臉,黑衣男嚇得跪伏在地連連磕頭:“薛夫人饒命!薛夫人饒命!”


    “饒命?你在十三年前是如何殘害我,又是如何殺害我全家的?這十幾年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淒慘的聲音在屋中嗚咽穿行,聽得冷雲裳渾身發抖。


    黑衣男道:“小人也是被逼無奈!若不如此,我全家都要被牽連啊!”


    “你說的話我不相信!”那白衣女子身子動稍一欺身,瞬間就“飄”到了二人近前。


    冷雲裳大著膽子仔細看,但見一道微光投在那女子一張欺霞勝雪的麵上,她兩道長眉宛如遠山之黛,一抹朱唇恰似三月桃瓣,神態高曠,渺不可攀。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正在想,忽聽得黑衣男驚叫道:“薛夫人饒命!薛夫人饒命!”


    “誰是幕後主使?”女鬼衣袂翩翩,伸出一隻素玉般的手指來,輕輕置在那男子頸上,微微笑道:“你信不信――我隻這一下就能要了你的命!”


    冷雲裳俯身上去,將手中燈燭在那黑衣男頭上稍一傾斜,有滾燙的燭油淌下來滴在他額上,又漸漸往下淌,眼看著就要滾到他一雙驚恐的眼睛中,但他因被點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


    “救命――”黑衣男慘叫道。


    “要想讓本姑娘饒你不死,快將實情告知那位姐姐。”冷雲裳指了指身邊那個絕色美人笑道。她在心裏暗想:看此情景,這女鬼倒是比這黑衣男厲害數百倍,我隻要投靠女鬼,她就不會害我,而我也可趁此機會好好報了那惡魔傷害自己之仇!


    白衣女子如玉般的麵容在水般的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華,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她麵上依稀含著一絲淡淡微笑。


    忽然,一聲慘叫響徹在漆黑的夜,驚得冷雲裳汗毛直豎,迴頭看時,卻原來是那燭油已燙入黑衣人眼中。


    “快說!”冷雲裳走上去在那黑衣人腰上踹了一腳,並拿起燈燭在黑衣人麵門上比劃一下,笑道:“再要遲疑,你的那一隻眼也要瞎掉。”


    “姑奶奶饒命,我就說。”黑衣人道:“小人十三年前在萬象宮禦林軍當教習,一日忽接到要將薛潭一家滅門的指令,萬般無奈下就隻得依令行事……”


    “‘萬般無奈’?”那白衣女子在鼻子裏哼了一聲,道:“你當初殺我全家時手段之殘忍可並非像你所說的‘萬般無奈’。”


    黑衣人繼續道:“小人知道發令之人殘暴狡猾,而且在宮中勢力極大,怕遭他滅口,在執行命令後就自毀容貌、隱姓埋名到丹陽殿應差。果然事後得知凡參與此案的殺手除小人之外都離奇死亡,就一直暗自慶幸自己決策的當機立斷。”


    白衣女子冷笑道:“當機立斷?要是從那後你就洗心革麵、,倒是可避免飛來橫禍,可惜你利欲熏心仍不知悔改,又轉投丹陽殿。”她轉過頭來,妖魅的容顏似笑非笑:“告訴我,那人是誰?”


    “你不是薛夫人!”黑衣人忽然大笑道:“薛夫人早就知道那人是誰,而且臨死前也對那人並無半句怨言。”


    “女鬼”將臉猛地一側,如玉般的麵上還隱隱含著笑意,但語氣已頗為淩厲:“是,我不是薛夫人!”


    聽那聲音,卻分明已是一個青年男子!


    冷雲裳詫異地朝那白衣女子望去,但見如水般的月光灑在他光滑的的頸上,其上一顆珠露在微微顫動。


    “她”竟然是個男人――一個絕代風華的美男子,甚至,和徐承曦有點相像!


    “我不是薛夫人,我是她的兒子薛南廖。”白衣“女子”微微笑道。


    “薛南廖!”那人驚叫道:“薛太醫――你竟然是薛夫人的兒子!”


    薛南廖冷笑道:“你沒有想到吧――薛潭的兒子竟然躲過此劫,現在還活著!”


    “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的……”黑衣人道。


    “告訴我秘密,我就放過了你。”薛南廖道。


    那人道:“再追查下去對你有殺身之禍,我勸你盡快離開皇宮!”


    “告訴我,是不是徐晟睿殺死了我全家?”薛南廖的雙眸在夜空中閃爍著黑色的火焰,聲音低沉而淒厲。


    “是皇後告訴你的?”黑衣人道。


    薛南廖不迴答。


    半晌,黑衣人沒有一絲動靜。


    “喂――“薛南廖上前叫道,卻發現幽蘭的月光下,黑衣人神色十分怪異。


    “他已經咬舌自盡啦。“冷雲裳輕輕道。


    薛南廖渾身一震,猛地迴過頭來,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看到他的眼神,冷雲裳馬上明白了過來,將身子一邊往後退縮一邊道:“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


    薛南廖緩緩逼了過來:“你是冷亦瑤什麽人?”


    冷雲裳發現他提到“冷亦瑤”這三個字時,冰冷的眼睛掠過一絲柔情,心中一動,慌忙迴答:“冷亦瑤是我的姐姐。”


    “哦……”薛南廖停住了腳步,隻是簡單說出一句話:“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否則你的下場就跟他一樣。”


    聽那語氣分外柔和,但眼神卻頗為淩厲。


    看到他的眼神,冷雲裳禁不住渾身又抖了一下。


    他和承曦倒是有幾分相似,可不知道此時承曦迴到武成殿了沒有?


    想到承曦,一顆淚從如玉般的麵上緩緩滑下,冷雲裳背過身去暗暗抽泣。


    “你……哭了?”薛南廖的聲音在冷雲裳背後響起。


    “不要管我!我生來就是一個惹人厭的女人,沒有人會喜歡我!人人都巴不得我早點死去!”冷雲裳自顧啜泣。


    薛南廖緩緩伸過手臂,無意中卻發現冷雲裳渾身燙得厲害,心中一驚,再往她頭上探了一下,叫道:“你發燒了!快將手伸出來,讓我把把脈。”


    望著薛南廖柔和的雙眸,冷雲裳徐徐道:“為何要對裳兒這麽好?”


    薛南廖道:“我曾經有一個妹妹,她要是活著也該和你一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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