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


    青朽見她探頭探腦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到底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於公子的?”


    “呃,清兒當然是來找小姐的,可是,”清兒見青朽發了火,趕忙收迴視線,堆起滿臉的笑,答道,“可是我見於公子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有些好奇了嘛。”


    “你好奇就進去看看不就得了?你要沒什麽事說,我可走人了。”


    青朽拉下臉,隻要一想起於恨,她的心情就好不起來。自然也顧不得再與清兒瞎纏乎,隻想著快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小姐別急,我這就說……啊,小姐你別走啊……”


    見青朽的臉色不妙,後知後覺的清兒也不敢笑了,她斂了斂麵容,正準備說出她想告訴青朽的事,可一抬眼,卻見青朽已不在跟前,而是走出老遠去了。


    而此時的青朽的心裏不是一般的煩悶,任憑清兒在後頭喊破了嗓子,她也不想理會。


    想來這些天,她遇到的好事沒遇到一件,煩心事卻是齜皮捋肉般的接踵而來。她要是早知道有這麽多麻煩事在等著她,她還不如在那天就隨了塵師叔上山去,倒還能落得個清淨。


    隻可惜她即便是一心想要離開這裏,老天爺也沒能讓她走了多遠,便又讓一個大麻煩主動找上門來了。


    當青朽剛走到路人比較多的石橋橋頭時,一道人影也不知從哪兒閃了出來,如同一尊門神一般,攔在她的麵前。


    “青二小姐。”


    青朽隻覺來人的聲音很耳熟,抬頭一看,不由無奈地歎道:


    “唉,紫護院,今兒個怎麽連你也在這裏?”


    “啊,小姐,其實紫護院也是和清兒一道,準備去找小姐的,小姐千萬別責怪他才是。”


    清兒從後頭追了上來,剛在青朽麵前站定,便立即為紫秦辯解道。


    “我不會責怪你們,也沒什麽好責怪的,隻是我想知道,你們今兒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可別怪我翻臉了。”


    青朽哪還有力氣責怪他們,她現在滿肚子都是怒氣正不知該如何發作。


    於是她雙眼死死盯著清兒,她隻希望清兒將要說的事兒確實重要,不然她這一腔的怒氣,可全要這沒眼力價的小丫頭一人兜了去。


    “呃?”


    清兒見青朽臉色不善,突然有些怕死地縮了縮脖子,飛快地跑到紫秦身旁,扯著紫秦的衣袖,輕聲說道:


    “紫護院,還是你先說罷……”


    “那敢問紫護院,你又是為何事來找青朽的呢?”


    清兒的話音剛落,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青朽立刻把矛頭指向被人當成了擋箭牌的紫秦,咄咄逼人地問道。


    “青二姑娘……”


    青朽的氣勢讓毫無準備的紫秦也是一驚,即便是有什麽想說的話,也頓時忘了一幹二淨。


    “好吧,其實你們都沒什麽可說的了是吧?那我可走了,從今往後,你們都休想再來煩我。”


    青朽隱忍著勃發的怒火,朝眼前的兩人,各丟了個白眼,繞過他們向橋上走。


    “呀,小姐,你別這樣,我們是真有事兒要說啊――”


    “清兒姑娘,還是讓小人來說罷。”


    清兒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紫秦阻止了。他安撫似的衝清兒笑了笑,接著便信心滿滿地對著青朽離去的背影朗聲說道:


    “青二小姐,其實小人與清兒姑娘,今兒是專程來請青二小姐迴府的。”


    青朽聞聲,果然立住了腳,扭頭盯著紫秦問道:


    “你說什麽?你說你們是來請我迴去的?”


    紫秦點點頭:


    “迴青二小姐,在下與清兒姑娘確是奉了老爺之命,來請青二小姐迴府的。”


    “紫護院,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我爹讓你們來找我,要我迴去的?”


    雖然能迴到家裏是青朽日思夜想的事兒,而紫秦的表情又認真至極,但聽說是父親讓她迴去的,青朽還是有些懷疑,又多問了一句。


    紫秦看著青朽,見她望著自己的目光炯炯,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奇怪的神色,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垂下眼簾恭敬地答道:


    “是,是老爺讓小人來尋小姐迴去的。”


    “是麽?我爹真的這麽說過了?”


    紫秦的反應雖快,但還是讓青朽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她突然明白了些什麽,於是眯縫了眼,麵上掛上了笑,笑盈盈地問道。


    “這當然是真的啊,小姐。”


    清兒見青朽笑起,以為她轉怒為喜了,又見紫秦的樣子似乎要露餡,急忙走到青朽跟前,抓起她的手,笑道:


    “若沒老爺的允許,我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隨便來請小姐你迴去啊,紫護院,你說是不?”


    說著,她背著青朽將頭扭向紫秦,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讓人看了覺得好生滑稽。


    “好了,清兒。”


    青朽收起笑容,用力掐了清兒一把,正色警告道:


    “我現在正與紫護院說話,你站一邊去,若再搗亂,別怪我不客氣。”


    清兒哪敢造次,乖乖地住了嘴,站到了一旁去。


    製止了清兒的聒噪,青朽又看向紫秦,笑道:


    “紫護院,你倒和我說實話,今次真是我爹親自派你來請我迴去的?”


    “這個……”


    紫秦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他看了看一旁急得直朝他比手勢的青兒,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這個……老爺倒還沒有親口說過這樣的話,隻是……”


    “隻是什麽?”


    青朽挑高眉毛,笑容趨冷。


    “隻是――”


    清兒見紫秦這樣下去恐怕要壞菜,也顧不得青朽的警告,再次竄到了兩人之間,惶惶然解釋道:


    “隻是我們見老爺把小姐趕出家門後,成天長噓短歎,鬱鬱寡歡的,所以――”


    “所以你們就擅自做主,說是我爹要我迴去,想把就這麽我騙迴去?”


    聽到這兒,青朽已大致明白了清兒的意思,她一語打斷了清兒的話,冷笑著接上話茬,揶揄道。


    “啊,這也不能說騙吧。”


    謊言被戳穿,清兒很是尷尬,她飛快地看了紫秦一眼,然後附在青朽的耳旁,神神叨叨地低聲說道:


    “其實小姐你不在府裏這一期間,府裏出了不少怪事,特別是在小姐房裏,昨夜裏還……總之下人們都都鬧得心神惶惶的,而小姐又不在府中,清兒擔心你會出什麽事,所以尋思著,還是小姐你迴去比較好。”


    “出了怪事?我的廂房怎麽了?”青朽瞪大了眼,覺得清兒說出的理由可笑至極,“就算真出了怪事,我迴去又能怎樣?難道你當我是什麽咒符,請迴去就能封妖除魔麽?”


    “唉,小姐,你明明知道清兒不是這個意思……”


    挨了青朽好一通數落,清兒的眼圈紅了,她實在想不通,小姐這才出來幾天,怎麽就變成了個全身是刺的刺蝟,見一句話不對,就卯起勁來蟄人,之前的好脾氣都上哪兒去了?


    “其實小姐你誤會了,小人所說的並非全是謊話,二小姐不在府裏的這段時間裏,府裏確實發生了些怪事,請小姐迴去,小人與清兒隻是擔心小姐一人在外邊,萬一出了什麽事,小人們照應不到罷了。”


    見清兒說不下去了,紫秦忙幫著勸說道。


    “怪事,究竟出了什麽怪事?”


    之前雖然聽到清兒說起家中發生了些怪事,但因清兒平時老愛咋唿,所以青朽聽是聽了,但心裏還有些不以為然,可現在聽見一向嚴肅的紫秦也這麽說,她才覺得或許真有其事。


    “小姐你看吧,連紫護院都這麽說了,你現在知道清兒沒騙你吧?”


    見青朽的表情因紫秦的話而變得認真起來,清兒小嘴一癟,感到委屈極了。


    “得了,你還是少說廢話,”青朽瞥了她一眼,不為她的表情所動,“快說說,我不在的時候,家裏都發生了什麽怪事吧。”


    “唉,說起這件事還真詭異。”一說起這些,清兒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她先是看了看周圍,然後湊到青朽跟前小聲地說道,“小姐你不是也知道,每次小姐上山修行,小姐的房間都是由清兒來打掃的嗎?”


    “是你打掃的又怎樣?”


    青朽翻了翻白眼,繼續問道:


    “然後呢?”


    清兒眨巴眨巴眼,不理會青朽的催促,不緊不慢地問道:


    “那小姐你應該不知道,老爺曾交代過的,小姐的廂房必須由清兒親自打理,絕不能假他人之手這件事吧?”


    青朽一愣:


    “這倒不知道,可這又怎麽了?”


    “其實小姐離開的第二天,清兒也像往常一般去打掃小姐廂房的,”青朽越來越著急,而清兒倒不著急了,她先咽了口唾沫,才繼續低聲說道,“可是那天清兒卻在小姐屋裏,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你發現了什麽奇怪的事?清兒,你倒是快說啊。”


    青朽的耐心已被消磨殆盡,不禁急切地催促清兒道。


    “其實清兒發現――”


    清兒皺了皺鼻,神秘兮兮地說:


    “清兒在整理娘娘賜給小姐的物品,還有小姐平常穿的衣物時,竟然發現有幾件東西竟然不翼而飛了!”


    “啊?清兒你是說,你發現的怪事,就是你發現了阿姐送的東西,突然不見了?”


    青朽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對這個清兒,她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隻不過是丟了幾件她根本不在乎的東西而已,沒準是哪個下人覺得好,順手拿走的,算得了什麽怪事,這丫頭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清兒還是眨眼,反問道:


    “對啊,難道小姐不覺得,這事兒很奇怪嗎?”


    “不就是丟了幾件東西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青朽又朝天上翻了個白眼,對清兒的說辭不屑一顧,“許是哪個丫鬟老媽子見著好,隨手拿走了也說不定,你瞎咋唿什麽?”


    “小姐,這哪是清兒瞎咋唿,這事兒的確蹊蹺得很哪。”


    清兒見青朽不屑的表情,急辯解道:


    “小姐你仔細想想,老爺是特地交代過的,小姐的任何物品,都得由清兒一人照管,清兒也一向小心,從來沒丟過東西,可這次……”


    “好了好了,就算再小心的人也有失誤的時候,更何況粗心如你。你想想,是不是前一日收拾完了忘了鎖門,讓那貪小的人,趁機得了便?”


    不管清兒怎麽說,青朽依舊是不在意。要說奇怪的事,她倒覺得爹竟然特地交代清兒專門打點她的廂房這點上,倒還比清兒嘴裏所謂的怪事更讓她覺得奇怪。


    隻因平日裏爹對她都是不聞不問的,而卻對她的生活起居這麽在意,細想起來,真還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小姐走的那天,清兒明明是清點好一切,鎖好門再走的,而第二天再去看時,門是鎖得好好的啊。而且,”清兒見青朽還是不信,恨不得能多長幾張嘴出來,與青朽好好辯解一番,“如果那人即便真是見財起意,小姐房裏多的是值錢的首飾,那賊人放著值錢的不偷,又何必選那些不值錢的偷呢。”


    “你說什麽?丟的東西都是不值錢的?”直到清兒說出這話,青朽才稍微認真了些,“清兒,你說清楚些,那天你清點時,都發現丟了些什麽東西?”


    “讓我想想……”


    清兒轉了轉眸子,想了想,答道:


    “我記得小姐離開那天,娘娘賜給小姐治傷的那瓶藥是放在桌上的,可第二天再看時,就已經再也找不見了。還有……”


    “好了,我知道了。”


    青朽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清兒你確定不是你放錯了位置,而找不到了嗎?”


    “小姐,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那些東西清兒每天都必須仔細清點一遍的,”清兒對青朽的反複質疑有些不滿,她嘟起了嘴,不悅地說道,“而且門也是好好的鎖上的,可那些東西又是怎麽沒了的呢?”


    “嗯……”


    這會兒青朽也遲疑了,雖說清兒這丫頭有時是粗心了點,但好歹也服侍她了這麽多年,在對待她的事上,清兒行事是無可挑剔的,她說不見了,應該是真不見了。


    要說掉了什麽東西,青府也算是大戶,某個下人沒了個簪子,丟了個耳墜這種事也是時有發生,下人中有個別手腳不幹淨的也不足為奇。


    可這事古怪就古怪在,即便是清兒大意沒將門鎖好,讓賊人闖入屋裏行竊,按理說也不該避開貴重的不偷,而隻拿一瓶用過的膏藥吧?


    “還有更奇怪的事兒,清兒還沒與小姐說呢。”


    見青朽開始相信自己的說辭,清兒頓時興奮了起來,繼續抖摟:


    “就在前日晚上,夥房的許嬤嬤無意經過小姐廂房,還發現了件更奇怪的事呢!”


    “又有什麽奇怪的事?”青朽終於起了興致,“清兒,你都知道什麽事就全說出來罷,說話不帶這麽大喘氣的。”


    “小姐你稍安勿躁,聽清兒慢慢說就是。”青朽越是催促,清兒就越是不慌不忙,她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附在青朽耳旁,神秘地說道,“話說那天夜裏,許嬤嬤經過小姐屋前時,竟然聽見小姐屋子裏,似乎有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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