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垂首答道:


    “迴主上,那二小姐被趕出家門,是奴才親眼所見的,絕對屬實。”


    “好了,你先退下罷。”


    摒退內侍後,君昊天心頭一樂,自言自語地笑道:


    “最近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著朕,原本還覺得棘手的事兒,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解決了,哈哈。”


    見君昊天似乎心情絕好,白饉軒也笑著問道:


    “主上,您是為了什麽事如此開心,可否說來讓微臣也聽聽?”


    昊天笑道:


    “啊,這也算不得什麽開心事,朕隻是發現一件有趣的事罷了。”


    “有趣的事?”


    聽了他的話,白饉軒更是迷糊。


    昊天狡黠地笑笑,看著他繼續說道:


    “兩位愛卿也用不著這麽好奇,過幾天,朕或許還要你們的鼎力相助,具體情況,你們到時自會明白了。”


    “主上要臣等協助?”


    白饉軒與劉崢對望一眼,主上竟要他們相助,這事必有古怪。


    “其實朕也不是讓你們幫些天大的事,你們不用這麽擔心。”


    見他們的好奇心被吊起,君昊天更是得意,他擺擺手,故作輕鬆地又說了句:


    “隻是朕想讓你們在城裏,為朕開一家店而已。”


    “開店?”


    昊天剛拋出這句話,毫不意外的,白饉軒與劉崢異口同聲地驚喊了起來。


    “對,開店。”


    話說到這兒,君昊天就不願意再說下去了。他慵懶地朝窗外看了看,略有所思地自語:


    “看這天陰沉沉的,似乎是要變天了呢?”


    “主上,您說什麽?”


    他的聲音極低,白饉軒聽不太清,於是便小心地問了一句。


    “沒什麽,眼見這時間也不早了,兩位愛卿今兒就先迴去罷。”君昊天迴過頭來,語焉不明地說道,“今兒迴去後,你們好好休息,過幾天,朕還要讓你們幫朕辦事呢。”


    “臣遵命。”


    白饉軒本還有話要問,但見君昊天並無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便同劉崢一道站起身來,行禮告退:


    “臣等告退,請主上保重龍體,早些歇息。”


    “嗯,都退下吧。”君昊天點點頭,忽又見妍柳還站在原地,便吩咐道,“妍柳,你也一起退下吧。”


    “主上?”


    妍柳一驚,怎麽連她也要退下?


    她一遲疑,君昊天的眉頭就鎖了起來,不悅地又喚了聲:


    “妍柳?”


    “啊,是,小人遵命。”


    妍柳慌忙屈身行禮,而一旁的白饉軒卻與劉崢交換了個眼色,再看向妍柳時,倆人的表情頓時變得曖昧難測。


    不過縱使他們的神色再詭異,當著君昊天的麵,兩人都沒多言語,待他們三人一齊退出禦書房,隻走了幾步,妍柳便站定,向著白饉軒與劉崢兩人一拜,低頭告辭道:


    “白大人,劉大人,妍柳與兩位大人不同路,恕妍柳得在此與大人們告辭了,還請大人慢走。”


    說完,她轉過身,娉娉婷婷地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那個……妍、妍……”


    白饉軒還有話要問,想叫住她,話剛說到一半,卻突然想到若把她喚作“姑娘”有些不大合適,於是半句話吊在嘴邊,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妍柳聽到聲響停了下來,迴頭一看他為難的樣子,心裏立即明白了分,也不計較,反而善解人意地先開口問道:


    “白大人,您喊妍柳何事?”


    “那個……其實我隻是想問問,”白饉軒微感尷尬地笑笑,問道,“今兒主上讓咱們看的畫像裏的人兒,究竟是方何神聖?”


    “啊?畫像上的人兒?”


    妍柳一愣,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萬分。


    “是啊,剛才我見姑、姑娘你看過畫像後,神色不大對,想必姑娘你一定知道畫中人的來曆吧?”白饉軒不失時機地追問道,“那人是誰?叫什麽名兒?姑娘可否告與白某聽聽呢?”


    “這件事嘛……白大人,您若想知道,還是您自己去問主上吧。”白饉軒的要求讓妍柳深感為難,她僵硬地笑笑,推托道,“畢竟這事兒與主上有關,沒主上的允許,妍柳也不能擅自胡說啊。”


    “哦,姑娘的難處,白某明白,真是為難姑娘了。”白饉軒眼珠一轉,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禮貌地說道,“這這天挺黑的,我看姑娘也沒打個燈籠,還是先跟著我們一起出了宮,再做打算吧。”


    “多謝白大人關心,隻是妍柳每次麵聖,都是坐主上安排的軟轎進出的,白大人不用為妍柳擔心的。”


    妍柳靦腆一笑,又是款款一拜,然後轉過身自顧自走了。


    妍柳走了,白饉軒也不動,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略有所思。


    “白大人,夜已深了,您還不想走嗎?”


    而一直不說話的劉崢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語提醒道。


    “啊?哈哈,當然要走的,我們走吧。”


    白饉軒迴過神,哈哈笑道。


    劉崢見他這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說道:


    “說實話,劉某還真是佩服白大人呢,對那妖人,您還能口口聲聲地喚出‘姑娘’來。”


    “嗬嗬,不叫她‘姑娘’又該叫啥?”白饉軒嘻嘻笑地追了上去,“劉大人您也不是見著了,主上為了見她,還特意安排了軟轎接送呢。劉大人您也別老‘妖人’‘妖人’的叫著,指不準人家哪天飛黃騰達了,哪是你我這樣的臣子能惹得起的?”


    “什麽?就那妖人還想飛黃騰達?就算主上允了,這滿朝文武能允了麽?天下的百姓能允了麽?”


    劉崢聞言,頓時停下腳步,瞪大眼不甚開心地反駁道:


    “說來主上登基多年,卻仍無子嗣,全是這妖人害的。白大人,劉某常年征戰在外,即使有心也顧及不了主上這邊的事兒,可您常年待在主上身邊,怎麽不多勸勸主上,還任由這妖人胡來?真是可氣,可惱!”


    白饉軒受他一陣數落,卻還不氣不惱,笑嘻嘻地安撫道:


    “哎,劉大人,您還真是個火爆脾氣,白某的話還沒說完呢,您就開始發火了。”


    “劉某就這火爆脾氣,怎麽了?見著你們這些文官不作為,就是受不了,又怎麽了?”


    劉崢正氣悶著呢,這會兒看到他的笑容心頭更堵得慌,一仰頭,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見他的嗓門大了起來,白饉軒連忙製止:


    “唉,劉大人,劉大將軍,您要與白某置氣,也得小聲點兒啊。這裏可還在主上的眼皮子底下呢,您這麽大聲的吼,萬一驚擾了主上,那可怎麽辦哪。”


    “那個……主上聽著就聽著唄,劉某說的也是實話而已。”


    經他這麽一說,劉崢雖然還有些嘴硬,但說話的聲音已明顯地小了下來。


    “唉,我說劉大人啊,您就是生氣,也得等我把話說完啊,”


    白饉軒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大人您以為主上這麽做,我們這些文官就沒勸過麽?前些日子,陳大人豁出老命以死相諫,可主上不是依舊故我?依主上的性子,您認為隻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勸勸,就能成事的?”


    “這……唉,也是。”


    劉崢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麽迴事,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白饉軒道歉道:


    “白大人,劉某乃一介武夫,性格粗魯急躁,所以錯怪了您,還望您大人大量,饒了則個。”


    “嗬嗬,劉大人言重了。大家都是為了大昭的社稷著想,白某又怎麽會因此怪罪於你。”


    白饉軒直爽地擺擺手,忽又湊到劉崢眼前,詭秘地眨了眨眼,低聲說道:


    “其實在這事兒上,劉大人也不必過於心急,別看現在主上行事如此荒唐,可我想這隻是暫時被美色所迷罷了,或許不消幾日,就有了轉機也說不定。”


    一聽此事還有轉機,劉崢心神一震,急忙追問道:


    “轉機?此話怎說?”


    “嘿嘿。”


    白饉軒隻笑不迴答,依然看著他詭秘地眨巴著眼,然後調轉方向,繼續向前走去。


    “唉,白大人,您可不能說話隻說一半啊,”劉崢急了,大步一跨,將他給攔了下來,“究竟有何轉機,白大人您就直說吧,莫要吊人胃口了。”


    白饉軒站定,依舊笑著,問道:


    “劉大人,今兒主上看那畫兒時的神態,您也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啊,可,那又怎麽了?”


    劉崢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越聽越糊塗。


    白饉軒也不以為意,繼續提醒道:


    “既然看到了,難道劉大人不覺得主上的反應有些異常麽?”


    “異常?主上除了看上去很高興之外,並沒什麽異常啊?”


    劉崢仔細想想,還是不覺得有什麽異常之處。


    白饉軒一擊掌,笑道:


    “這就對了,劉大人您想,如果換作是您,隻是看一副陌生的人像畫兒,能開心成那樣麽?”


    “啊,聽白大人這麽一說,今兒主上確實有些開心過頭了。”


    幾經啟發,劉崢終於算是迴過味來。


    “劉大人再想想,如果那畫兒換作是您心儀之人,您又會怎樣?”


    “心儀之人?”


    劉崢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頓時浮現在眼前,過往的總總,也像走馬燈似的在腦中盤旋著。想著想著,他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錚錚鐵漢,頓時也滿懷柔情起來。


    “哈哈,劉大人,就算是您,想到心上人時,也會禁不住想要發笑吧?再想今兒主上,不也露出了這樣的神情麽?”


    劉崢從迴憶中猛然醒過神,瞬間漲紅了臉。


    白饉軒繼續分析道:


    “其實剛才主上要咱們看那畫時,白某說的那番話,也是在試探主上的。而白某隻說了句那女子的不是,主上心裏就不痛快了,這不足以證明,主上現在已經被那女子吸引了麽?”


    “啊,原來如此,白大人,您可真是心思縝密啊。”


    對於白饉軒縝密的心思,劉崢自歎弗如。這時,他又想起往日佳人如今已不知所蹤,心情一下子又陰鬱下來。


    白饉軒笑道:


    “劉大人,白某已經將話說得很直白了,您這下應該明白了吧?”


    “劉某明白是明白了,隻是……”


    劉崢雖然聽明白了,但他還是有些疑慮。


    “劉大人,您就別再操心了,這事兒錯不了的。而且那女子既然能參選秀女,足見那女子的家世一定不一般,以那女子的身份,應該是足以母儀天下的。”


    白饉軒卻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著,眼中卻是精光暗閃:


    “不管主上現在是心儀與她也好,還是隻有興趣也好,隻要她能讓主上收心,不也是大好事一件麽?如果還能因此傳下子嗣,那豈不是好上加好了?哈哈。”


    劉崢看著他,也跟著笑了笑。心上懸著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下了,而另一樁被勾起的心事,卻比往日更加沉重地壓到了他的心上。


    他看著地上白皚皚的積雪,不禁在心中哀歎:麗娘啊,麗娘,這些年來你都躲到哪裏去了?你可知,這裏還有個人,正在日夜思念著你?


    時間轉眼到了二月初。


    大昭國最寒冷的時候已過,遠山也終於退去厚厚的白裝,透出幾分草綠色來,正是萬物複蘇,草長鶯飛的好時候。


    在刑鄴城的一處普通民居內,青朽手裏拿著一本醫書,斜靠在窗前,就著外頭射進的明媚陽光,仔細研讀。而在她的身前的大木桌上,則是一堆堆分好的藥材。


    每堆藥材上,還附著一張寫著藥材名的紙,屋內到處都充滿了藥材特有的香氣。


    恰在此時,一名女子從屋外走了進來,一見她悠閑看書的模樣,便將手中的簸箕往炕上一摔,沒好氣地說道:


    “唉,我說青二小姐,你若閑得沒事做的話,就幫著我把這些藥材拿到外邊去曬一曬,順道把你自己也放太陽下曬一曬,免得在這屋裏漚得發黴了。”


    青朽一見她,也不計較她揶揄自己的話,笑著說道:


    “啊,麗娘,你來得正好,我把這裏藥材都做了分類,快來幫我看看,看有分錯的沒有。”


    “什麽,分類?你在屋子裏折騰這麽久,就是為了做這事?”


    原來這女子就是當時為青朽治傷的麗娘,隻見她眉頭緊鎖,走到桌前,看著那幾堆藥,有些無語。


    青朽還是笑:


    “麗娘,你就幫我看看麽,看我分錯沒有,看看嘛,隻看一眼就好――”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麗娘視線隨意往桌上一掃,無奈地拿起其中一堆藥材上的紙張,苦笑道:


    “青小姐啊,我都與你說過幾次了,木鱉子和番木鱉雖然名字相近,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藥材,一旦搞錯了,是要出人命的。”


    “啊?是麽?”


    青朽大驚失色,趕緊抓起那堆藥材放鼻子前聞一聞,又仔細辨認了一番,難為情地對麗娘說道:


    “對不起了,麗娘,我又搞錯了。”


    “罷了,你也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本身藥材種類就多達幾百種,初學者容易混淆也無可厚非。”


    麗娘搖搖頭,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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