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當迷霧完全散去,那人影的模樣清楚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青朽不由得大喊起來,“阿姐,怎麽會是你?”


    原來那個倒地哭泣人影,正是她的大姐青鸞。似乎是聽見有人喊她,青鸞暫時停下哭泣,緩緩往青朽她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阿姐,我是朽兒,啊,阿姐,你快看呀,娘也在這裏。”


    見青鸞迴頭看過來,青朽很是興奮,她在母親的懷中扭動著身子,想引起青鸞對自己更大的注意。


    不料青鸞隻是看了她們一眼,便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似的,漠然轉迴頭去,又趴在地上自顧自地抽泣起來。


    青朽有些錯愕,青鸞的舉動令她感到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麽阿姐要哭,更不明白阿姐明明看見了她和娘,但那冷漠的眼神卻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的樣子?


    不會的,阿姐怎麽會不認識自己和娘?大概是離得太遠,阿姐看不清……又或者是自己的喊聲太小了,阿姐聽不到吧?於是青朽不死心地更大聲地喊道:


    “阿姐,阿姐,你再看看,我是青朽,我是你最疼的小妹朽兒啊――”


    可是這一迴她沒有之前的幸運了,青鸞就像是聾了一般,對她的唿喚沒有絲毫的反應。


    “阿姐,你這是怎麽了?”


    青朽感到事情不對,想站起來走到青鸞那看看究竟怎麽迴事。可她的身子剛一動,卻發現了更大的異樣:原本輕輕抱著她的母親突然加大了氣力抓住了她的雙臂,令她完全無法動彈。


    “別過去。”


    天還未亮,青朽便已睜開了眼。她盯著雕花床頂看了半晌,終於重重的吐了口氣出來。


    青朽知道自己並未睡了多久,後背隱隱作疼的鞭傷折騰得她大半夜都沒合眼。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上一會兒,卻夢見了早已過世的母親,還有那個許久沒見的大姐。


    在那個夢裏,青朽恍惚覺得自己迴到了孩童時期,懵懂地躺在母親那散發著淡淡藥香的懷裏。母親抱著她輕輕地搖著,口中還絮絮叨叨地念著一些什麽。她豎起耳朵,想仔細聽聽母親在說什麽,可惜母親的聲音太輕太急,任她怎麽努力也聽不清。幸好母親的懷抱溫暖而舒適,令她很快就放棄了堅持。她慢慢地閉上眼,在母親的呢喃聲中,幾乎要睡了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細微的抽泣聲突然鑽入她的耳朵裏。勉強睜開眼四下張望,哭聲越來越大,卻始終未見人影。是誰,是誰在哭泣?青朽心中一片茫然,忽然發現原先彌漫在眼前一片白霧正在迅速散去,其中有個伏在地上哭泣的人影正逐漸清晰。


    “阿姐!”當迷霧完全散去,那人影的模樣清楚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青朽不由得大喊起來,“阿姐,怎麽會是你?”


    原來那個倒地哭泣人影,正是她的大姐青鸞。似乎是聽見有人喊她,青鸞暫時停下哭泣,緩緩往青朽她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阿姐,我是朽兒,啊,阿姐,你快看呀,娘也在這裏。”


    見青鸞迴頭看過來,青朽很是興奮,她在母親的懷中扭動著身子,想引起青鸞對自己更大的注意。


    不料青鸞隻是看了她們一眼,便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似的,漠然轉迴頭去,又趴在地上自顧自地抽泣起來。


    青朽有些錯愕,青鸞的舉動令她感到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麽阿姐要哭,更不明白阿姐明明看見了她和娘,但那冷漠的眼神卻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的樣子?


    不會的,阿姐怎麽會不認識自己和娘?大概是離得太遠,阿姐看不清……又或者是自己的喊聲太小了,阿姐聽不到吧?於是青朽不死心地更大聲地喊道:


    “阿姐,阿姐,你再看看,我是青朽,我是你最疼的小妹朽兒啊――”


    可是這一迴她沒有之前的幸運了,青鸞就像是聾了一般,對她的唿喚沒有絲毫的反應。


    “阿姐,你這是怎麽了?”


    青朽感到事情不對,想站起來走到青鸞那看看究竟怎麽迴事。可她的身子剛一動,卻發現了更大的異樣:原本輕輕抱著她的母親突然加大了氣力抓住了她的雙臂,令她完全無法動彈。


    “別過去。”


    一道聲音在青朽頭頂上響起,雖然細微但聽起來卻異常清晰。而這個聲音的主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別過去,你不能過去。”


    那個聲音繼續阻止道,從聲音中可以聽出說話之人身體已很是虛弱,但態度非常堅決。


    “娘?”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娘為什麽不讓她過去?難道娘看不到阿姐在哭嗎?青朽突然感到事情很不對勁,掙紮著想抬頭看看母親的表情,但苦於受到母親的鉗製,無論她怎麽努力,也沒辦法移動分毫。


    青朽見掙紮沒有絲毫的效果,而青鸞的哭聲又像鋼針一般刺著她的心,讓她無法坐視不理。於是她放軟了聲音,哀求道:


    “娘,阿姐在哭呢,您就鬆鬆手,讓朽兒過去看看吧。”


    然而母親卻毫不妥協,一邊將她抓得更緊,一邊機械地重複著那幾句:


    “別過去,不準過去,我不準你過去。”


    “娘!”


    一邊是哭泣不止的大姐,一邊是堅決不鬆手的母親,青朽急得也快哭出聲了,今天的娘和大姐怎麽都這麽奇怪!


    可正當她無計可施準備放棄掙紮之時,母親忽然放鬆了對她的控製,繼而像之前那樣輕輕地摟著她,又開始緩緩地搖晃起來。


    青朽鬆了口氣,正打算瞅個機會擺脫母親的控製,卻聽見母親嘴裏又在念叨著什麽。青朽下意識地仔細一聽,這一次,她終於聽清楚了母親反複念叨的話語:


    “朽兒啊,你要救救你的姐姐,你一定要救救你的姐姐啊,現在隻有你可以救她了――”


    什麽?救救阿姐?阿姐不是好好的在哪嗎?為什麽要她救阿姐?青朽很是詫異,猛一抬頭,對上的卻是一張麵目模糊的臉。


    “啊!”


    ……


    青朽的眼猛地一睜,全身一抖,終於將思緒停在自己伸手將母親用力推開的那一瞬間裏。


    哎,隻是個夢而已,她歎了口氣,扶著床沿慢慢坐起,抬起左手,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


    可是,這真的隻是一個荒誕的夢嗎?為什麽她早已清醒了,卻還感到更大的不安與恐懼?


    都說春日裏的天氣如同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可這隆冬裏也不見老天爺的脾氣長進多少。早些時候天邊還浮著層紅霞鑲邊的豔麗薄曦,透著喜氣。而此刻天上早已鋪滿陰沉灰暗的濃雲,合著尖利的寒風,像是要將人心尖上僅剩一點的熱氣卷走,沒有一絲憐憫。


    這天氣若是擱在平時裏倒無大礙,可今天是德淑娘娘迴娘家的大日子,這寒冷的天氣著實讓早早就到門外等候的眾人吃足了苦頭。仆人們全擠到了一塊,縮肩跺腳,哆嗦著翹首等待。可眼見到了事先說好該到的時辰,卻依舊沒見著王妃的影子。


    青鸞是在午時迴到青府的。當時雪雖未至,可寒風已經很是凜冽。青鸞還未下轎,飽受寒風折磨的人們便立刻圍了上來,滿滿地跪了一地。


    “臣等恭迎德淑娘娘。”跪在人群最前邊的一名白麵微須的老者帶頭說道,他便是當今大昭皇帝的嶽父、當朝大丞相青熾,“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的話剛一落地,眾人便看見麵前華美的轎簾一動,從轎子裏走出了一名豔光四射的美婦,一臉的惶恐,急急走到青熾身旁,作勢要將他扶起:


    “父親大人,您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


    青熾卻跪在地上紋絲不動,繼續恭謹地說道:


    “娘娘,請受老臣一拜。”


    青鸞慌了手腳,想將父親攙起,但卻怎麽也扶不動。她忙半蹲下身子,軟聲勸道:


    “父親大人,自古以來隻有子女跪拜父母,哪有父母向子女下跪的道理?您這一拜,真要折殺本宮了。況且這地上寒冷如冰,跪久了該生病了的,父親您還是快些起身罷。”


    說完,她站直了身子環視四周,對眾人說道:


    “你們全都平身罷,本宮不過是迴娘家而已,無須行這些虛禮。”


    青熾見她這麽說,也就不再堅持,在青鸞與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眾人見他起來了,也便都跟著站起身來。


    待所有人都站起來了,青鸞扶著父親的胳膊,又看了看四周,朱唇微啟,正要說些什麽,卻聽得一陣爆竹的巨響突然響起,原來是仆人點著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大掛鞭炮。


    青鸞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悅。待爆竹聲稍停,她又見一旁的拿著鑼鼓嗩呐的仆人也端好了架勢準備湊熱鬧,趕忙阻止道:


    “嗩呐什麽的也別吹了吧,天這麽冷,光是站在這都像是在受罪,更何況先前你們還多等了幾個時辰,本宮也有些過意不去。那些無謂的儀式就別做了,咱們還是快快進屋裏烤火,暖暖身罷。”


    青鸞的話正中大家的下懷,在寒風中等了近兩個時辰,眾人早已苦不堪言。而現在既然德淑娘娘發了話,他們也顧不得推辭了,趕緊簇擁著青鸞將她迎進府裏。可剛跨進大門,青鸞卻像想起什麽似的停住了腳步,詢問道:


    “對了,為何本宮沒看到朽兒?她人呢?她的人現在在哪裏?”


    見她突然提起青朽,眾人皆是麵麵相覷,竟連青熾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迴答。但這也怪不得他們,自打青鸞的轎子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後,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華麗耀眼的青鸞身上,又有誰會注意到那個不討喜的青二小姐?


    不過眾人的尷尬並未持續太久,青朽的聲音便從人群外傳了過來,幫大家解了圍:


    “民女青朽參見德淑娘娘。”


    “朽兒?”聽見青朽迴了話,青鸞大喜過望,連忙迴身尋找青朽的蹤跡。“朽兒你在哪兒呢?本宮怎麽看不到你?”


    不料剛一迴過身,原本圍在周圍的人群立即讓了條道出來,青鸞一眼便看到站在人群外正看著她的青朽來。


    “朽兒,原來你在這裏。”青鸞快步上前一把握住青朽的手,喜道,“你怎麽站在這兒?讓本宮好找!”


    “娘娘,民女知錯。”


    “不,朽兒你沒錯,是本宮沒認出你,”青鸞牽著她的手,忽然感傷了起來,“隻不過是五年未見,本宮竟然認不出自己的妹子了,就是有錯,也全是本宮的錯呀。”


    說著,聲音竟有些哽咽。


    任由大姐拉著自己的手,青朽先是盯著青鸞頭上金燦燦的步搖看了一小會兒,之後便定定地看著姐姐溫柔的笑臉。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但張開了嘴,卻不知該說什麽來。


    見青朽愣愣地看著自己,青鸞感到有些奇怪:


    “朽兒,你怎麽不說話?”


    站在一旁的青熾見狀,忙出麵打圓場:


    “娘娘,外頭風大,有什麽話請先進屋再說罷。”


    “啊,是了,是了,都怪本宮見到朽兒太高興了,竟忘了這一茬。”青鸞一愣,複又笑道,“我們先迴屋裏,朽兒你不知這些年,本宮想你真是想慘了。”


    青朽依舊沒說話,隻是笑了笑,便低下頭,出神地看著與姐姐緊緊交握著的手……


    時間已是巳時,老天爺終是繃不住臉,將陰沉的濃雲化作鵝毛般的大雪,唿啦啦撒向人間。眼前,天邊,盡是白茫茫一片,遠處亭台精美的線條也因這漫天雪霧而顯得影影綽綽,如美人腰身般窈窕動人,乍一望去,竟不似人間。


    而在相府廳堂上已是高朋滿座,熱鬧異常。賓客之中大多是達官顯貴,身份非凡。但此時他們卻心甘情願地圍坐在主位旁,更將端坐在主位上的二人襯得尊貴不凡。


    於恨坐在廳堂裏最僻靜的角落,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這副和樂融融的場景。對於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這可能是個巴結權貴的大好機會,但對他於恨來說,光是讓他待在這個場合裏,他受的罪便不亞於一場酷刑。而今日他之所以會來這裏,隻是想見一人而已。


    隻可惜偌大的廳堂裏,他始終沒發現那個他所期盼的身影。


    “嘖,這小妮子又跑到哪去了?”


    於恨轉頭看向門外,失望地自言自語。


    “小子,你又在偷偷嘟嚷什麽?”


    坐在他身旁的於大富耳尖,一聽他說話,立刻斜過眼來瞪了他一眼。


    於恨愣了愣,忙擺擺手,露出慣常的痞笑:


    “唉,我哪有在嘟嚷?爹,是您聽錯了吧?”


    於大富一見他的笑,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少嬉皮笑臉!我告訴你,今兒這裏坐著的全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達官貴人,將來你要踏上仕途,就必須要和他們處好關係。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你在這節骨眼裏出了什麽紕漏,我定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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