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不慌不忙,頷首:“不知奴婢能為太子妃效勞什麽?”


    蘇如緣輕啟朱唇:“我要你,使那個女人的骨肉永遠失去。”


    果然!


    青鸞眼眸一動,蘇如緣是要借自己之手鏟除何良娣的肚子。


    蘇如緣道:“你不是一直說要為我效勞麽?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事成,無論是在東宮還是在將來,我都不會虧待你。”


    “太子妃應該知道,太子殿下有多重視良娣這個孩子……”


    “正因為太子殿下重視,所以我才急於鏟除。”


    青鸞吸了口氣:“良娣昨晚動了胎氣,這會兒一定戒備森嚴,奴婢這麽做等於是自掘墳路。”


    “你以為,那個女人為什麽會動胎氣?”


    言下之意,何良娣昨夜見紅,必定與蘇如緣脫不了幹係。


    隻聽蘇如緣輕輕說道,“動了胎氣容易流掉,本就是情理之中。再說,太子殿下對你早就越過了一般的宮女,隻要你有心,一定可以得手,而殿下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青鸞緩緩抬頭:“如果奴婢不那麽願意呢?”


    蘇如緣的眼睛朝後睨了一眼,對她道:“這四個老嬤嬤,都是暴室裏有名的厲害角色,隻要是女人進了那裏,別說是生兒育女,就連伺候男人都成問題。”


    “為了奴婢一介微不足道的宮人,太子妃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宮人。”蘇如緣伸手掐住青鸞的下巴,言詞間透著冷意,“唐青鸞,你是一般的宮人嗎?如果我將你和啟王的事告訴太子殿下,你覺得殿下會怎麽對你?”


    “你!”青鸞臉色驚變,“你怎麽知道?”


    她和孫啟的事,除了賢妃和幾個親信,從沒有人知道。蘇如緣一個剛進宮的太子妃,又怎麽會知道這麽隱晦的事?


    蘇如緣冷笑一聲:“隻要我想要知道,自然有辦法。事到如今,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順從我的命令。”


    青鸞隻覺得背脊發涼:“太子妃要奴婢怎麽做?”


    蘇如緣揮揮手,四個老嬤嬤頓時退下,她湊近青鸞的耳邊,低語:“由你下手,然後嫁禍給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為什麽是她?”


    她與賢妃並無惡交,為什麽一下子就要去扳倒這棵大樹?


    蘇如緣並不解釋,隻道:“你一個宮人,隻有聽從的份,沒有過問的權利。而且,沒有了賢妃,對你和啟王不是一件好事嗎?以賢妃的為人,會同意讓你做啟王的人嗎?別做夢了!”


    青鸞問:“太子妃要奴婢什麽時候動手?”


    蘇如緣:“賢妃來東宮的時候,就是你下手的時候!”


    “奴婢不會指認是她做的。”


    蘇如緣笑道:“我知道,你不想令啟王難堪。”


    “太子妃亦應該永遠隱瞞奴婢和啟王的事。”


    孫聞本就和孫啟有隔閡,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孫啟之間的關係,一定會聯係很多,到時候他們兩個人隻會惹禍上身。


    自從來到東宮,發生太多出人意料的事,青鸞越來越難把握,隻有走一步算一步。


    蘇如緣鬆開手,背過身去,她與青鸞的身高很相似:“今晚,我會安排你給太子殿下侍寢。他越喜歡你,便會越信任你。”


    孫聞迴東宮後神色一直很沉重,想必皇上龍體十分抱恙。


    但他不說,青鸞也沒問,照舊如常地端茶送水。


    難得的是孫聞這天很早就歇息了,他與青鸞同床,相互依偎,聲音溫沉:“身上的傷,好些了麽?”


    青鸞亦露出難得的溫柔:“迴殿下的話,好些了。”


    孫聞停下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給你名分。”


    “殿下。”青鸞看著他,問出一直以來的猶疑,“奴婢鬥膽問一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孫聞沒聽懂:“什麽時候?”


    “殿下對奴婢……”


    孫聞收斂溫和:“如果有機會,以後再告訴你。”


    “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孫聞半開玩笑似的問:“如果你不背叛我,一定有機會告訴你,反之……”


    青鸞心一緊。


    孫聞嗬嗬一笑,看著她:“當然,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


    青鸞賠笑。


    孫聞鬆開她,輾轉過身,低沉傳來:“唐青鸞,你要相信我對你是真的。”


    青鸞披著烏發,雙手托著下巴久久凝視他:“奴婢對殿下,也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待青鸞醒來,孫聞早就出去了,她覺得頭昏腦脹,按說自己平時睡得很淺,如果他起身,應該能夠感覺到,怎麽今天一點反應也沒有?


    再看自己,身上竟是空無一物,頓時心驚膽戰,慌亂中穿衣服的時候,青鸞再次感覺到異樣,原來她先前被打傷的地方已經塗好了藥膏。


    孫聞趁她熟睡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麽?


    “看來,太子殿下昨夜寵幸你了?”蘇如緣忽然像幽靈一樣出現。


    青鸞撩開緊張,露出臉:“太子妃想多了,奴婢跟殿下根本沒什麽。”


    蘇如緣不再看她,顯然也不願深究:“你跟殿下怎麽樣我不想管也管不著,我來是告訴你,呆會賢妃會來探視何良娣,你準備一下。”


    “為什麽這麽快?”


    蘇如緣冷視她。


    青鸞道:“太子妃不說,奴婢不問便是。”


    “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怎樣才是明哲保身。”


    “如果奴婢保不了自己,太子妃也應該助我一臂之力。”


    “憑什麽?”


    青鸞不卑不亢道:“太子妃既然可以命令奴婢做事,那麽奴婢……如果不能全身而退自然也會牽涉到你。太子妃要相信,奴婢雖然無權無勢,但拉著救命稻草的本事還是有的。”


    賢妃權傾後宮,她貿然不敢以卵擊石,必要有人共同進退,那麽就算臨死也有個伴。


    “唐青鸞!你!”


    “就算奴婢人微言輕,但隻要一口咬定是太子妃指使,不說別人,單說何良娣就不會輕易放過你。”


    青鸞會對付賢妃,全然因為蘇如緣用孫啟威脅自己,但不代表她就永遠甘於處於被動的位置。


    入宮八年,人情世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太了解宮廷的遊戲規則,沒有權勢,沒有被寵幸,那麽隻有不擇手段的智慧。


    青鸞有的,是後者。


    蘇如緣不禁冷笑:“如果可能,我真想問問殿下,他睡的是你的人,還是睡的是你的心?”


    賢妃一心關心著皇上的龍體,對何良娣的慰問不過是敷衍一番,才說了幾句話,就打算告辭。


    就在賢妃要起身的時候,蘇如緣帶著青鸞走進何良娣的內殿,聲音輕柔:“聽說賢妃娘娘來了?”


    賢妃露笑:“是啊,本宮來看看何良娣。”


    何良娣麵帶喜色:“賢妃娘娘特地帶來外藩進貢的人參給妾身滋補。”


    蘇如緣睨了眼那紅色錦緞包著的盒子:“聽說外藩一共進貢了兩支人參,一支是皇上享用,另一支則賞賜給了賢妃娘娘,娘娘特地送給良娣,真實有心。”


    賢妃拍拍她的手:“本宮也不需要這麽好的東西,良娣如今懷著孕,應該多用一些好的。等到太子妃懷孕了,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大家都依著你。”


    蘇如緣尷尬一笑:“承賢妃娘娘吉言。”


    賢妃這才站起來:“時候不早了,皇上如今聖體躬安,事事都得本宮操心,本宮該先迴去了。”


    蘇如緣對青鸞說:“送賢妃娘娘。”


    青鸞一直送賢妃出東宮。


    賢妃:“皇上如今的情況……你知道嗎?”


    “太子殿下命令在東宮不得傳言任何關於朝堂的事,奴婢倒也不知道。”


    “他那麽喜歡你,也沒有跟你說?”


    “沒有……”


    賢妃停下腳步,目光很沉靜:“皇上……怕是不行了。”


    青鸞震驚地看著她:“賢妃娘娘……”


    賢妃看著她,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啟兒……本宮可以看著啟兒成大業了。”


    那語氣,百感交集。


    在後宮這麽多年,侍奉皇上,養育兒子,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青鸞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隻道:“恭喜娘娘。”


    賢妃對她說:“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孫聞那裏,一有什麽消息你立刻向本宮稟報。你要記住,你所做的一切,不光是為了啟兒,更是為了將來的自己。”


    她總是拿著兒子來對付青鸞。


    因為她知道這是青鸞的弱點。


    送走賢妃,青鸞折返迴蘇如緣的內殿,她已經將那紅色錦緞的盒子掉包了,朝青鸞使了個眼色:“你可以下藥了。”


    青鸞從袖間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放在熏爐裏,待煙霧嫋繞,她將那支人參放在熏爐上熏著。這樣毒藥就能深入人參裏麵。


    蘇如緣半信半疑:“這樣……能行嗎?”


    “太子妃或許不知,這個辦法,賢妃娘娘也曾使用過,奴婢不過是如法炮製。”


    蘇如緣嗤氣一聲,充滿鄙夷。


    “其實,下藥這種事,太子妃完全可以一個人處理,不必牽扯上奴婢。”


    蘇如緣走至她身後:“如果不這樣,又怎麽能夠表達你對我的忠心呢?”


    青鸞靜默不語,一會才道:“打算什麽時候讓良娣服用人參?”


    “今晚。”


    青鸞不語。看來自己是最後一直到皇上病危的,因為賢妃那一派和蘇如緣這一派全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蘇如緣緊貼著青鸞,湊近她耳畔:“太子殿下那裏,就拜托你安撫了。”


    青鸞隻覺得背脊發涼:“奴婢怕沒那麽大的本事。”


    “我說過,隻要你願意,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蘇如緣退後幾步,道,“有時候我倒是感到奇怪,你為什麽單單對孫啟動心,卻對太子殿下的深情不為所動呢?當他的手撫過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當孫聞的手,自然而緩慢地撫過青鸞的身體,她明顯地渾身一顫。當他要去嗜咬她耳垂的時候,青鸞更是撇過頭避之。


    “你有點緊張?”


    青鸞微紅著臉:“奴婢身上的傷還沒好全,……”


    孫聞用手解開她的腰帶,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往後一看:“給你換藥的時候,我記得傷口都愈合了的。”


    青鸞鎮定道:“奴婢還是小心謹慎一些好。”


    “也罷,”孫聞歎口氣,“你不願意,我也不逼你。”


    看得出來,他有些氣惱。


    青鸞順勢依偎在他懷裏:“殿下這話,讓奴婢聽了害怕。”


    “你怕什麽?”


    “怕殿下生氣。”


    “你想多了……”一句話沒說完,外麵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


    青鸞倏地半坐起來,隻見有宮人從外殿匆忙走進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何良娣出事了!”


    刹那間,孫聞的麵如死灰。


    青鸞是扶著他走到何良娣的寢殿的。孫聞走進去,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來:“參見太子殿下!”


    青鸞看到地上有一碗掉落的參湯,她抬了抬眼,與蘇如緣四目相對。


    裏麵傳來何良娣的哭聲:“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孫聞麵色冷鷙,聲音低沉:“這是怎麽一迴事?”


    蘇如緣看起來亦是悲痛至極:“良娣剛喝了幾口參湯就喊肚子痛,接著便開始流血……”


    “什麽參湯?”


    蘇如緣看了看在場的人,問:“都啞巴了?殿下問良娣喝的是什麽參湯?”


    有宮人戰戰兢兢地迴答:“良娣喝的參湯……是白天賢妃娘娘送來的。”


    空氣裏安靜地連唿吸聲都聽得見!


    太醫從裏麵慌忙跑出來:“太子殿下恕罪!何良娣的孩子……沒了。”


    孫聞像是沒聽清:“你說什麽?”


    太醫也知不妙,哭喪著臉:“何良娣服用了有毒的參湯,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


    所有人都跪下來:“太子殿下恕罪!”


    天空驟然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孫聞慘然的臉:“來人!去請賢妃娘娘過來東宮。”


    “是!殿下!”


    蘇如緣亦是小心翼翼問:“太子殿下何不親自去找賢妃娘娘?”


    孫聞聲音冷厲:“本宮才是太子!去傳喚一個害東宮良娣的妃子,本是理所應當!”


    “殿下……”蘇如緣有些害怕,“可是賢妃娘娘她……”


    孫聞已經轉過身:“青鸞,給本宮換一身衣服。”


    他甚至沒有進去看一眼何良娣,就已經要為那個失去的孩子討迴公道了。


    突如其來的大雨還帶著雷電,在宮中視為不祥。賢妃到底還是來了,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但她還是緩慢說道:“太子深夜要本宮來東宮,所為何事?”


    孫聞也很冷靜:“聽說賢妃娘娘今天送了一支人參給何良娣?”


    賢妃顯然已經知道了何良娣流產的事,道:“太子,本宮與何良娣無冤無仇,又何必去害她?”


    孫聞冷笑一聲,將麵前托盤裏的碗端起來:“如果賢妃不是要害良娣,那麽就請賢妃喝下這碗參湯試試看?”


    賢妃盯著孫聞手裏的湯碗:“太子是要本宮喝下這碗參湯嗎?”


    孫聞端著湯碗步步逼近:“賢妃娘娘不是說沒在參裏下藥麽?如果沒有,喝下這碗參湯又何妨?”


    “趁著皇上病重,太子就一點都不將本宮放在眼裏!”賢妃氣得手指發顫,“太子是要想要鏟除本宮嗎?”


    青鸞在一邊暗想,賢妃怕的不是參湯裏的墮胎藥,而是孫聞在裏麵下了藥故意借此害死她。


    她是絕對不敢喝的!


    孫聞淡淡說道:“賢妃娘娘言重了,本宮隻是想借此來證明娘娘清白。賢妃娘娘既然不願喝下這碗參湯,那麽本宮也不會勉強。”


    說完他將湯碗扔在地上,麵色冷下來:“關於何良娣小產一事,本宮卻不會敷衍了事,一定要徹查明白!一旦查出兇手,無論是誰,勢必嚴懲不貸!”


    賢妃譏諷道:“本宮根本不屑於去害一個小小的良娣,隻怕……”她環顧四周,“真正要害良娣的人,就在太子身邊。”


    “這個就不勞賢妃操心,本宮自有主張。”孫聞睨了她一眼,“在事情徹底查清之前,還請賢妃在賢德宮足不出戶。”


    賢妃立刻道:“太子不要欺人太甚!皇上病得那麽嚴重,怎麽離得開本宮……”


    “恐怕是賢妃欺人太甚才是!”孫聞亦冷峻著臉,“自從父皇病重,就開始避不見人,本宮身為太子都被禁止在殿外。這一切,難道不是賢妃可以安排的嗎?”


    賢妃毫不畏懼:“天地良心,本宮身為後宮妃嬪,一心一意照顧皇上龍體,從沒半句怨言。說概不見人,也是謹遵皇上旨意,太子這番話是說本宮暗中使計?”


    孫聞不想再深談這個問題:“本宮讓賢妃足不出戶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何良娣小產一事。如果賢妃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就聽本宮一勸,若賢妃執意不聽,那麽到時候休怪本宮不客氣。因為失去的,是本宮的親生骨肉!”


    說話帶著要挾與狠厲。


    賢妃有些忌憚這樣的孫聞,但仍不肯退步:“皇上那裏,少不得本宮。”


    “賢妃若是不放心,本宮可以代為照顧皇上。”此話一出,眾人皆朝她看過去,竟是一向深居簡出的皇後。


    眾人跪下來:“參見皇後娘娘千歲。”


    皇後麵容帶點憔悴走近來:“聽說良娣小產,本宮深為痛心,還望太子節哀。”她說話的時候,青鸞感覺到她似乎用餘光打量自己。


    暗暗納罕。


    太子頷首:“多謝皇後娘娘關心,兒臣正在徹查毒害良娣一事。”


    皇後沉吟:“人參有毒的事,本宮也聽說了。”她轉而看向賢妃,“這樣吧賢妃,在這件事上,你就避避嫌,等事情查清楚的確與你無關,你再迴去照顧皇上,怎麽樣?”


    賢妃素來都不怎麽把皇後放在眼裏,語氣也很不快:“太子這是誣陷臣妾,皇後娘娘要替臣妾做主。”


    皇後在她麵前一直很溫順,但是這一次卻出奇地從容:“是不是誣陷,等事情查清楚就知道了。本宮身為皇後,後宮之事自會公平對待。至於皇上那裏,本宮身為皇後,親自照顧,賢妃應該不會反對吧?”


    直到每個人都離去,孫聞始終背對著青鸞。


    燈燭將他的影子拉長,孤獨,說不出地寂寥。


    青鸞摸摸收拾著地上的殘局,看了孫聞一眼,無聲走過去,從身後擁住他:“殿下,良娣的事終會水落石出。”


    “無論是誰做的,都換不迴我的骨肉。”孫聞難得顯現無奈一麵,“你說呢?”


    青鸞似乎擁地他更緊一些:“將來會有很多人替殿下生兒育女的。”


    “那麽你呢?”孫聞的雙手忽而覆上她的手,“來日,你會為我生兒育女嗎?”


    月光照得青鸞的臉略顯發白:“奴婢……怕沒福氣。”


    “你隻說你願不願意?”


    “奴婢……”


    外麵傳來福榮寶的聲音:“迴太子殿下,少將軍朱少陵和探花劉荀已求見。”


    此時是深夜,寒意陣陣,孫聞橫打抱起青鸞走向內殿:“很晚了,你先睡一會,本宮還有事跟朱少陵和劉荀已商量。”


    青鸞在他溫暖的懷裏,問:“少將軍和探花這麽晚找殿下所為何事?”


    “朝廷政事,你不必知道。”孫聞將她放下,兩張臉近在咫尺,“好好地睡在這裏,等我處理完一切,好嗎?”


    他眼睛隱約布著血絲,疲憊不堪。


    青鸞應著:“殿下去見他們二位大人吧,奴婢就睡在裏麵,安心等你。”


    “真的?”


    “真的。”


    孫聞微微一笑。青鸞輾轉過身,佯裝睡去。


    可她的耳朵分明豎著聽外麵的動靜。


    “太子殿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孫聞走出去,朱少陵就說道:“一切已經按照殿下吩咐的去辦了。”


    “皇上那裏呢?”


    “也都換了人。”


    劉荀已道:“宮中禁衛在子夜交班的時候會全部換成我們的人。”


    孫聞沉吟:“人都在上林苑做好準備了?”


    朱少陵和劉荀已齊齊道:“是!殿下!一切都準備妥帖了!”


    孫聞深吸口氣,目光如炬:“那麽本宮就拭目以待了。”


    內殿傳來一陣響動。


    朱少陵和劉荀已麵色一變:“殿下,有人!”


    孫聞拂手:“不要去管,一隻野貓罷了。”他的眼睛緊盯著內殿方向,深沉,不明。


    心底卻是一陣說不出的刺痛,繼而苦笑。


    黑夜裏,青鸞極力跑著,冷風吹進她的脖子,渾身打顫,她卻沒有停下來歇息,隻是一味朝著賢德宮的方向盡情跑去。


    “賢妃娘娘!賢妃娘娘!”青鸞徑直衝進大殿,大聲道,“賢妃娘娘!”


    賢妃一直沒睡,聽到聲音便披衣走出來,她見青鸞隻身穿著一身睡袍,赤著雙腳,大驚:“你這是做什麽?”


    “上林苑!”青鸞額頭汗涔涔,“太子殿下暗地組織的軍隊集中在上林苑,他們會在子夜交替之時調成宮中禁衛。”


    賢妃大驚:“上林苑?你確定消息正確?”


    青鸞尚在氣喘籲籲:“奴婢親耳聽太子殿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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