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一樣。”銘幽得意的笑道,“例如這樣的欺君之罪,我犯和他犯,結果絕對會不同。”


    結果,她就這樣跟著銘幽來了獵場,住進行宮。心裏本來就不痛快,被莫離一路上瞧啊瞧的,這心底的火氣也越燒越旺。本來她喬裝改扮跟過來,因為害怕引起別人注意,這一路都盡量低調,可是莫離這個大笨蛋,如此高調不避嫌疑的看著她,落進別人眼裏會怎樣猜想?那她還低調個屁呀!


    對這個木頭腦袋,鸞恨不得給他敲上一棍。


    “王爺行事哪有我插嘴的餘地。”莫離迴道。


    “那就別老盯著我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斷袖之癖呢!你被人誤會沒什麽,可別帶累了我!”鸞的語氣極為不善,還含著幾分火藥味。


    “喲,怎麽吵起來了?”


    綺羅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也無人通稟。


    “參見公主。”


    眾人忙俯首參拜。


    “行了,行了。”綺羅抬手,掌心向上做了個“請起”的動作,“快起來吧。我哥呢,還沒迴來?”


    “王爺尚未迴來。”莫離依舊恭敬。


    綺羅就站在他眼前不到半步的距離,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雅香氣,莫離的心跳沒來由的突然加快。


    “公主找王爺有事?”鸞插嘴道。


    “你……”


    認出鸞,綺羅有些許驚愕,忽而轉驚為笑:“你在也好,我也多個說話的人。”仿似又想到了什麽,不自覺地上前拉住她問,“你會騎馬嗎?”


    “會呀。”鸞也沒覺得綺羅的動作有何不妥。


    “公主,”莫離忙提醒道,“他是新到王爺身邊的親隨。”


    “親隨”二字,莫離咬得特別重。綺羅立刻會意,忙放開手,繼續道:“父皇答應讓我學騎馬,我求了哥哥,哥哥讓我來找莫離。既然你會騎,那就讓你教我好了。”


    “我?”鸞指著自己,扭頭看向莫離。


    “既然公主看得起你,你還不快叩謝公主。”莫離沉聲道。


    如果鸞沒有跟來,或者她根本不會騎馬,教綺羅騎馬一事,莫離自然會當仁不讓,也可借此與她多些接觸。但是,莫離心底又何嚐不清楚綺羅對他與對旁人沒有不同,對他來說,她便是那鏡中月、水中花,永遠不會屬於他。


    明明是公主上趕著要做她的學生,結果她還要擺出一副感激涕零,謝謝公主看得起自己的模樣。不甘不願的鸞雖照著莫離的話磕頭謝恩,心裏卻朝著公主做了無數個鬼臉。


    “侄兒見過公主。”


    綺羅聞聲迴過頭,見一身戎裝的軒轅靖正給自己行禮,頗為疑惑:“阿靖?你怎麽會來哥哥這裏?”不待他迴答,已想到了答案,“我竟然忘了,有個人在哥哥這兒,你自然是要來的。”說完,吃吃笑了起來,目光在臉色微紅的鸞與軒轅靖之間流轉。


    鸞為打破這尷尬局麵,沒話找話道:“長樂侯似乎所獲頗豐?”


    眾人目光隨著鸞的話落到軒轅靖身後拎著一大串山雞、野兔的嚴淵身上。


    “真的哎,”綺羅讚歎道,“看來長樂侯射獵功夫了得啊。”


    “哪裏,隻是些小獵物。其他人才可算做收獲豐富呢。河間王獵了隻鹿子,那才叫了得呢。”


    “那我哥哥呢?”綺羅問道。


    “皇叔他……”先前對答如流的軒轅靖突然變得遲疑。


    “喲,這麽熱鬧!”銘幽搖著扇子走了進來,“往常行獵,孤這房裏可從未這麽熱鬧過。”


    除了綺羅,其餘人等忙對著銘幽行禮。


    “熱死了。”同樣身著戎裝的銘幽嘟噥道。


    “哥,你的獵物呢?”綺羅看了看跟在銘幽身後的隨從,隨從兩手空空,什麽也沒有。


    “哪次行獵,孤不是去湊熱鬧的?”銘幽坐到榻上,接過宮人奉上的茶碗,繼續道,“這麽毒的日頭,不找地方躲太陽涼快涼快,還到處找獵物,你以為孤跟他們似的,吃飽撐著了。”


    說完,連喝幾口茶水,才覺得發幹的喉嚨有了些許好轉。


    眾人總算是明白為何綺羅問起銘幽的打獵成果,軒轅靖迴答不夠爽快了。鸞偷偷向軒轅靖看去,發現他也正望著自己,看到她嘴邊帶著對銘幽的嘲笑,他輕輕搖了搖頭,卻忘了自己的唇角也同樣帶著嘲笑。


    “哥~”綺羅不知該說些什麽好,饒是心底不喜歡打獵,也不該當著這麽多人麵說呀。連裝樣子也不屑,難怪外麵把他傳成隻知風花雪月的紈絝子弟。


    “你,”銘幽拿扇子指著軒轅靖,語帶不滿:“阿靖,你剛剛從獵場迴來就跑到孤這裏來了,莫不是不放心孤?”


    話雖未說透,但凡是知道鸞喬裝的人都明白銘幽所指為何。


    誰讓他色名在外。任誰也不會放心將自己的心上人放在他身邊吧。


    “不敢。”軒轅靖趕忙澄清,“侄兒隻是想將自己的獵物送與皇叔嚐鮮。”


    “那就放下,你趕緊迴去沐浴更衣。”銘幽戲謔的笑道,“你這滿身臭汗可是熏著孤了。鸞,你送長樂侯迴去。”


    鸞應了聲是,忙裝模作樣的領著軒轅靖出去。


    “給孤準備熱水,孤要沐浴。”銘幽喝了口茶水,對旁邊的隨從道。


    隨從答應著下去準備。莫離也退了出去。剛才還頗為熱鬧的房內隻剩下兄妹倆。


    “哥,你什麽意思?”待所有人退盡,綺羅忽然發問。


    “什麽‘什麽意思’?”銘幽放下茶碗,看向妹妹。


    “鸞啊。”綺羅不信他會聽不懂她的問話,“你幹嘛把她帶來,還放在自己身邊?”


    銘幽故作思考狀,一本正經道:“助人為樂。”


    “我記得有人說過對她有興趣。”綺羅斜眼瞟著哥哥,一副“你有把柄在我手裏”的模樣。


    “那就是我想把她留在身邊,與她日久生情,好將她搶過來。”銘幽仍是滿臉正經,隻是說出的話沒一句正經。


    “哥~”綺羅對他的刻意敷衍表示不滿。


    “哈哈哈……”銘幽終於沒憋住,大笑出聲,“我說我隻是想幫她和阿靖,你不信;我說我是想把她搶過來,你還是不信。那你到底要為兄如何迴答才會滿意?”


    “我覺得你好像對鸞的事很上心。”綺羅想了想,道,“哥,你這次可是認了真?”


    “嗬嗬……”銘幽輕笑著打起太極,“我對每個女子都很認真。”


    顯是對他的不交心極為不滿,綺羅嘟著嘴,不再說話。


    “沒話說,我就去沐浴了。晚間還得去陪父皇用膳呢。”銘幽極為不雅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哥,”提到父皇,綺羅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忙拉住銘幽道,“我想不明白。”待銘幽疑惑的看向她,她才繼續道,“以前每次行獵父皇都帶母親同行,這一次為什麽不帶她來,反而帶了我來?我不明白父皇到底在想什麽?”


    “你擔心什麽。”聽了綺羅的話,銘幽仍是笑得逍遙,“父皇帶你過來,不過是想在你出嫁前與你多多親近,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母親……不止母親,連成蛟也不許跟來……哥,你說,母親會不會因此失寵?”頓了頓,綺羅低聲說出了引起她這場擔心的緣由,“他們都在背後議論,說母親的毒是自己下的。莫非,父皇也是這麽想的?”


    “失寵倒不至於,最多就是施以小懲,警告母親不要做這樣無聊的事。”銘幽淡然道。


    “這樣說來,父皇是真的相信那些謠言!”綺羅為母親不平,“此事不還在查嗎,憑什麽就認定是母親自己做的!”


    “如果不是母親平日做得太過,又怎麽會在這種時候遭人懷疑。”銘幽拍了拍妹妹肩膀,囑咐道,“迴去吧,別想這麽多。還有,既然找了鸞教你騎馬,就好好學。咱們皇家的女子不要求學騎馬,可柔國無論男女都是會走路便要會騎馬,你若騎不好,豈不讓人笑話。”


    “哪壺不開提哪壺。”綺羅擰著眉嘟噥道。


    下意識地捂住藏在衣服內的禮物,軒轅靖微笑著看向鸞,跟著她不緊不慢的走著。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水一般向自己襲來,鸞禁不住臉紅,心跳驟然加快,既希望周圍不要再有人路過,又害怕若真的隻剩兩人獨處,自己會緊張的無法說話。


    自從上次軒轅靖說出希望能天天看見她,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算是徹底捅破。但也是從那時開始,兩人竟然再無獨處的時候,直到此時。鸞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在他麵前感到害羞。之前的相處,鸞一直提醒著自己不可妄想,他待她的好,不過是他對人一向如此,並不因為她有何特別。


    因為時刻警醒著,克製著,在心底將兩人看做普通朋友,於是可以肆無忌憚的與之談笑;可一旦知曉他也存了這麽一段心思,鸞便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在他麵前表現得若無其事。


    “走得那麽快,你在躲我?”待身邊再無宮人路過,軒轅靖幾步上前,拉住鸞道。


    被迫停了下來,被迫迴望著他,看到他溫和的笑容,鸞的臉越加赤紅:“沒有啊。你這麽拉拉扯扯的,讓人看見了。”


    絲毫不理會她的小小掙紮,軒轅靖拉著她走向旁邊角落裏,留下嚴淵在迴廊四處張望。


    “我上次問你的話,你還沒迴答我呢。”軒轅靖怕自己會弄疼了她,終於放開了手。


    你心裏可有我?


    他上次離開時沒頭沒腦的問話震得她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作答。幸虧,他也沒急著要她迴答,或許,他是希望給她時間,讓她想想清楚。畢竟,他是打算與她相伴到老,事關終身,是得讓她想個清楚明白。


    已經這麽久了,久到他漸漸失去了耐性,也沒等來她的答案。他決定再次主動出擊,一定要在迴膠東前有個最終結果。


    “什麽問題呀,我、我不記得了。”鸞更加窘迫。饒是她大大咧咧,要在他麵前坦白自己的心思,她還是有些扭捏。


    “那,換個問題。你這次肯跟來,可是為了我?”軒轅靖心下其實已有了幾分了然,“因為我說希望天天看見你。”


    他的目光似一張網,密密麻麻將她包裹其中,讓她無法逃避。不自覺地點頭,忽而清醒過來,拚命搖頭:“不是。你誤會了。我,我就是好奇……”


    她記得,她是要為自家招婿的,而軒轅靖是萬萬不可能做入贅女婿的。她之前就已做好決定,這是她最後一次放縱自己,行獵結束之後,她便要迴家,安安分分為父親為青家延續香火。


    “要你承認自己的感情就那麽難嗎?”軒轅靖歎道,“我不知道你在矜持什麽。我原以為你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小女子……”


    “讓你失望,我很抱歉。你太抬舉我了,我就是那種不識抬舉的小女人。”他的話刺痛了她,她即刻反駁,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攔住。


    “你聽我說完。”頭疼的看著她,軒轅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傷了她的自尊,“鸞,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我是喜歡你的,我甚至能感覺到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否則,你怎麽會因為我一句話就跟過來?但是,我不明白,你在躲什麽,莫非是因為你做不了我的正室?”


    鸞迴望著他,在她的意識裏,他們之間橫亙的是他不可能入贅的事;倒從未想過,以她的出身,即便他們之間沒有入贅的障礙,他也不可能娶她為妻,至多就是納她為妾。本來想對他據實以告,不料開口竟是別的語句:“如果就是因為這個呢?我不願為妾,隻想為妻,你可願為我爭上一爭?”


    原以為自己是超然的,是不在乎所謂的名分的;臨了才發現,原來自己也隻是一個俗人,免不了要去計較名分。


    他熱切的期盼就此冷卻,拉著她的手也慢慢鬆開,沉默許久,才道:“你,這是在故意為難我。”


    “若長樂侯覺得為難,此事就當我們從未提過。”鸞刻意拉開距離――從站位到言語,


    “鸞,”他忽然出聲喚住欲離去的她,“你給我點時間,我需要好好想想。”


    不知該如何迴答的鸞,快步離開此地。心裏有說不出的疼痛與不忍。不是的,她不是想為難他的。她本想將自己的不得已說給他聽,誰知到了最後,竟計較起這些有的沒的,給他徒增煩惱。越想越覺得自己惡劣,猛地停住腳步,猶豫許久,決定迴去尋他,將不能答應他的理由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他,從此便撒開手,各走各的。


    打定了主意,正要迴頭,忽聽河間王的聲音從身前傳來:“青兄弟,你在發什麽呆,連孤王走到你跟前都沒發現?”


    想躲已是來不及了,鸞隻得硬著頭皮朝他行禮,然後退到一旁,等他先走。


    熟料,銘渠並不忙著離去。他走到她身畔,附耳低語:“臨淄王待你如何?”


    這姿勢說不盡的曖昧,鸞偷偷瞧了眼銘渠身後的隨從,那些人則是恍若未見的淡定,目光望著遠方,根本就不落在他們身上,也不知是見慣了此種場麵,還是河間王私下裏曾刻意囑咐過他們不要多眼多嘴?


    往旁邊移開兩步,躲過銘渠輕拂在耳邊的溫熱唿吸,鸞這才開口:“很好。”


    “你躲什麽,孤又不是老虎,難道還能吃了你!”發覺她的躲避,銘渠爽朗的笑了起來,“孤剛才給你送了份禮物,隻是你正好不在,孤就將禮物交給莫離了。早知會在此處相遇,就不麻煩莫離了。”


    “禮物?”鸞奇怪的看向銘渠,“王爺為何要送小的禮物?”


    “你迴去看了就明白了。”銘渠賣了個關子,“迴去吧。孤也要迴去洗洗這身汗了。”


    疑惑的迴到房內,發現銘幽的隨從們都用異樣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她,心裏越發不安。這個河間王到底送了什麽東西?


    隻有莫離保持著一貫的嚴肅神情,見了她,淡然道:“河間王剛才來過……”


    “我知道,我遇見他了。”


    許是沒料到她已見過河間王,聽了她的話,莫離停頓片刻,直到對方問起禮物。


    “他說送了我一件禮物。什麽東西啊,在哪裏?”


    提到禮物,周圍人的目光越加閃爍不定,唯有莫離表情依舊:“在你房裏。”


    想到她女扮男裝有著諸多不便,銘幽為她單獨留了間房作為寢室,而不用與別的隨從合住。


    聽了莫離的話,鸞急忙迴房,推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桌上被白布包裹著的物體。


    鸞狐疑的上前掀開白布,裏麵竟是一隻死鹿。


    初時驚詫,不明白河間王為何要送她這種東西。心念一轉,忽然明白過來,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起來。難怪那些人用那種眼光看她,把她當什麽人了?!


    惱怒的想將死鹿丟出去,奈何氣力不夠,隻能狼狽的將之從桌上拖到地上。抬眼看到莫離從門前走過,趕忙叫道:“莫離,來幫幫忙!”


    莫離退了迴來,聽到她的求助,覺得自己總算為之前的狼狽挽迴了一點顏麵。


    “幫幫忙。”見莫離隻是站在門邊默然的看著自己,鸞憤然道。


    “重要的不是這隻鹿子吧。”莫離點破問題所在,“比起著急扔掉這隻鹿子,倒不如想想要如何迴答河間王,既讓他斷了這份心思,又不得罪他。”


    一語點醒夢中人。鸞放棄與死鹿較勁,沉吟許久才道:“怎麽說?我哪知道怎麽迴答才能達到你說的效果?”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發現她熱切的看著自己,莫離忙撇清道,“你何不去問問王爺。他應該有辦法。”


    話音剛落,人已經從他眼前飛奔而過。


    踏出浴桶,銘幽由著宮人為自己擦幹水汽,剛套上長衫,未及係上,門“嘭”一聲被撞開,鸞極為無禮的闖了進來。


    “王爺……”稱唿剛一出口,便發現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眼前的銘幽濕發披散,臉上還有未幹的水珠,身上長衫半開,露出精壯的胸膛以及麥色肌膚,對任何人來說,這樣的他都絕對讓人血脈噴張。


    呆立片刻,猛然醒悟自己看到了什麽,鸞臉上的溫度驟然升高,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部,趕忙退出去,帶上門:“對……對不起!對不起!”


    “哈哈哈……”


    從門內傳出一陣放肆的狂笑。狂笑聲中,鸞覺得自己的臉就要燃燒起來。


    “進來吧。”


    門再次打開,宮人魚貫而出,淡然遠去。仿佛剛才的尷尬場麵裏隻有鸞與銘幽,並無他們在場。


    鸞低著頭走了進去,臉依舊火燒一般,怕被他看見,於是不敢抬頭看他。


    “嗬嗬……”她的困窘叫他發笑,“幹什麽,被看的人是孤,不好意思的也該是孤才對,怎麽你的表情,好像是你被人看了個精光?”


    “咳咳……”被他一說,她越發窘迫起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就算你被看,也是看的人吃虧好不好。”


    她的口不擇言讓他越發覺得好笑:“你的意思,孤不夠看?”


    不知該如何作答的鸞沉默半晌,忽然醒轉過來,怎麽跟他討論起這些來了。忙改換話題:“我是有事才來找你的。”


    “知道。沒事你怎麽會想到來找孤。”銘幽依然是笑,“說吧,什麽事?”


    “河間王給我送了份禮。”


    端起茶碗,輕啜一口,靜待她的下文,卻許久也等不到她說話。抬頭看她,發現她的臉再次漲得通紅,不自覺地挑眉,心想,什麽禮,讓她這麽大反應?


    “他送了隻用白布包著的死鹿。”許久後,鸞才慢慢吞吞的說道。


    “嗯?”一時沒反應過來,電光火石間,突然開了竅,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這麽酸的主意是誰給他想的?他從前可沒這麽酸啦!”說完,看向鸞,壓抑著笑意,背起書來,“野有死?,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行了,別背了。你以為就你會背呀。我快愁死了,你還笑。”鸞不滿的打斷他。


    “那你來找孤是什麽意思?”斂去笑,銘幽問道,“不然,孤去告訴他,你早就和阿靖好上了,讓他死了這份心?”


    “這……會不會連累阿靖?”鸞首先想到的,是軒轅靖會不會因此得罪河間王。


    “難說。”銘幽再次笑了起來,“要不,就說你已經跟了孤。反正,他和孤王也不對付,也不能把孤怎麽樣,孤不怕得罪他,還很高興能看他不痛快。”


    “你就沒個正經點的主意嗎?”


    “這個主意不正經嗎?”銘幽反問。


    鸞突然覺得無比厭煩。眼前這個人沒有片刻正經,軒轅靖又注定是場遙不可及的美夢,正煩著呢,又莫名其妙的攪進來一個河間王,還是從前在家裏的日子好,雖無聊了些,但總算安靜,沒有這麽多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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