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無奈道,“我沒有想過那麽多。我相信那冥皇有能力救你,但遠水畢竟救不了近火,因為我們而賠上自己的性命,你也覺得不值得吧?”即便她願意替青紫嫣出嫁,但她沒有傻到真的隻是來送死的。沒有人關心她的處境,她就隻能自己救自己。


    男子眸光光芒變了變,想要試圖壓*內的毒素,卻沒想到一動用內力,反而激發了毒素蔓延的速度,一下子幾乎難以站住腳跟。隨即狠狠下令道,“來人,將她們都抓起來!我就不信逼不出解藥!”


    青鸞心道這個男人真是難纏,卻也不怕,隻要這個男人身上的毒不解,她便暫時不會有性命之虞,如此,她便還有機會。


    隻是真是世事瞬息萬變,這些同樣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臉上覆蓋著麵具的下屬剛好上前一步,隨即就停住了,齊齊跪了下去,高喊道,“參加閻皇――”


    青鸞一愣,還未等反應過來,隻覺得猶如遭遇一道黑色青卷風一般,腰身一緊,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了,那身形旋轉的瞬間,隻看到那中毒男子詫異的眼神,還有木青青戒備卻也驚愕的表情。


    有些可笑的是,自身再次遭遇擄劫,她卻怎麽都沒看清楚擄掠自己的人。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隻覺得自己被放在了一處軟榻之上。


    眼前的情景這才清晰明了起來,隻是青鸞看到的依然是一張麵具,不由地心裏想道,“這冥域還真是不負黑暗之名,怎麽從上到下的人,都要戴著麵具過日子,莫非還真都是見不得人的人嗎?”


    “你――”青鸞剛想問些什麽,卻被他犀冷的眸光震懾住了,有些愣怔,但見他漆黑的雙眸猶如深不可測的寒潭深淵一般,好似能夠將人吸附進去,然後狠狠地封凍。


    安謐,死寂。


    青鸞隻覺得脖子上的血脈都在跳動著,他的鼻尖到了她的脖頸間,輕嗅著,似乎在判斷著獵物是否可口……


    當他的手撫觸上她的臉頰,青鸞再也忍不住了,“你就是冥域的閻皇?”心底忍不住好奇,他已經看到她的容貌了,為什麽還會將她獨身掠走?莫非他真是傳說中可能茹毛飲血的野獸?可是她這張臉變成這樣了,看著也會吃不下去吧?


    隨即,青鸞變得不解,隻覺得那此刻緊貼著自己臉頰的大掌溫度冰冷得不似活物,不由地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僵了僵,隨即挪開,隨即看她的眼神燃起了幾許……憤怒?


    青鸞有些猜不透,隻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太詭異,犀銳的瞳眸此刻似乎充滿了怒氣,可是他的怒猶如冰冷的火焰,絲毫沒有跳躍的溫度,一如他掌心的溫度。


    他挑眉,聲音低啞暗沉,“你怕我?”


    青鸞聽著他的聲音,心中不由地開始猜測起這個男人的年紀,她覺得這個男人雖然不會很老,但也肯定上了四十了。


    心中想著該如何迴答,臉上有些無奈,“如果我說我不怕你,肯定會褻瀆了你的權威,如果我說怕你,你肯定又會覺得我不夠特別,隨手一掌就拍死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男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麵具下麵的音色更顯得沉啞,似乎很多年都沒有笑過了一樣!


    這迴輪到青鸞愣怔了一下,隨即皺眉問道,“你笑了,是否代表著我已經取悅了你?你是不是不會殺我了?”


    “你很怕我殺你?”他收斂笑,聲音因為剛才殘存的波動而稍微帶了一點暖意。


    青鸞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說,這不是廢話嗎?可隨即想想,自己小命還攥在人家手裏,不能這麽放肆,“殺不殺我,於事都無補,更何況,你身份那麽神秘尊崇,殺了我這個醜八怪,隻會汙染了你的雙手,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對方冷哼了一聲道,“你的臉是被誰弄傷的?”


    青鸞一愣,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心底有些琢磨不定,乍然一聽,還真以為他這是在關心自己,隻是隻怕沒有那麽簡單吧?


    此刻自己已經和潛青堡恩斷義絕,再扯往事也於事無補了,更何況,她的臉,其實……


    青鸞垂著頭,所以錯過了男人雙眸躍過太多的東西,當她再仰首的時候,一臉的可憐的無辜,“你看我身世那麽可憐,剛生下來父母就雙雙亡故了,小小年紀就沒有受過父母的疼愛,身份也就低人一等,不是伺候這個,就是此後那個,總想著若能夠嫁一戶好人家,偏這張臉又毀成如斯境地,替嫁非我所想,非我所願,我們都是被欺被騙的,所以……”


    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一下子便覺得男人的眼神驟然陰沉下來,此刻隨著她的說辭,集聚醞釀著風暴……


    這個這個……青鸞有些不解,莫非自己用錯了方式,反而不知什麽地方激怒了他?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男子已然說道,“外麵既是如此,你下半輩子就都留在這裏吧。”


    咦?什麽意思?青鸞一時傻掉。


    莫非是自己的言辭太過懇切可憐,真真引起了他的悲憫之心?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啊!“為……為什麽?”


    他的眸光淡淡趨於平靜,“你既嫁給了我,自然是要留在這裏的。”


    “可你肯定知道,我不是你想要娶的人,天下第一美女換成一個醜八怪,你就那麽甘心?”青鸞不屈不撓地想要勸說他。


    “你又知道我想要娶的人,一定不是你?”他反問。


    青鸞一愣,心底揣摩著他話中的意思,有些詭異的感覺浮上心頭,迷惑不解。


    “既是天意,我自欣然接受。”他淡淡道。


    青鸞有些懷疑地看著他,冥域的冥皇不該是蠻橫霸道,誰惹到他不開心就會把對方大卸八塊的嗎?現在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可以那麽好說話?


    “天意如此,你我的姻緣便是天定。”他繼而肯定道。


    青鸞眸光上下掃視了他一番,摸摸自己的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之所以執意如此,是不是覺得我長得跟你比較般配?”若非太醜,不然全冥域的人全部都要戴麵具?


    隻覺得男子眼角隱約抽了抽,“你若這麽認為,也無不可。”


    青鸞頓時覺得欲哭無淚,都說美麗是禍水,她真是沒想過醜也會成為禍害!


    眸子轉了轉,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吧,男子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你也莫要因為這個如此自卑,別忘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人,很多人一聽到你的名字雙腿就打顫,美女需要的不一定就是俊郎呀,也可是男子氣概濃重,能夠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青鸞看他眸光之中有了些許興味,不禁再接再厲道,“不然,我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的名字叫美女與野獸……”


    閻皇看著她嘴上不停的模樣,講述而是生動栩栩,眼中的笑意帶著微暖的溫度,甚至有幾絲縱容的味道。


    終於,等到青鸞講完,隻覺得口幹舌燥,剛好他遞給一杯水,接過來一口氣喝完,然後問道,“所以,你明白了嗎?”


    閻皇點點頭,似狀深沉思考了一下,道,“這個故事確實不錯,既然你以後都會留在這裏,那麽就每天給我講個故事吧。”


    什、什麽?青鸞一時無語了,敢情他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不由地有些惱道,“我不想嫁給你!我也不想留在這裏!”


    此話剛剛一說完,便覺得周遭的氣息一下子凝固僵滯,他猛然投來的目光猶如冰棱一般,讓她不由地覺得脊背發寒!


    便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她這是怎麽了?他有他的特殊愛好,並不代表著自己可以如此放肆!本來就不該有她表達意願的權利!莫非是剛才他款款溫和傾聽的眸光一下子麻痹了自己的戒備,這才放縱了真性情?


    青鸞不由地咧嘴笑了笑,想要緩和氣氛,可是笑容始終有些勉強,許是最心底對他散發的冷冽有些惶恐。


    他眸光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即轉身,聲音冷凝道,“好好休息,不要妄想其他!”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瞬間消失,青鸞收斂的笑意,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下,一下子癱倒迴床上!


    真是世事瞬息萬變,半點由不得人!


    青鸞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推了門出去,看到的是頂天的石柱,其上雕刻著各種神獸,有威嚴凜冽的,有高傲不可攀,有威懾俯瞰的。


    地上鋪就一層黑色石頭,沒有那麽光可鑒人,可是踩在上麵,即便穿了鞋子,仍然可以感覺到幾分冰涼。


    仰首,隻覺得天花板很高很高,便覺得整個地方都是空空蕩蕩的,唯有兩側佇立的石雕爐頂,火焰不斷竄著,帶來光明的同時,也讓這裏顯得有幾分鬼影幢幢。


    莫非這就是冥域嗎?莫非這座宮殿一般的地方是建在地下的?青鸞有些不解,偌大的地方,似走不完一般,卻也沒有半個人影。


    真是個詭異的地方,不過卻也奇怪,分明這裏的構架那麽簡單空蕩,可是她竟然迷路了。


    不禁覺得肚子好餓,她不會就這樣餓死在這個地方吧?不由地喊道:“有沒有人?”可是迴應她的隻有自己的迴音。


    如此,青鸞不由地便開始猜測著,其實冥域早就沒落了?這裏隱約可以看得出往日的顯赫氣勢,隻是現在了無人煙得倍顯蕭瑟落寞,所以這些人隻是無意之中攻占了這裏,就連搶皇帝新娘隻是為了壯壯聲勢而已吧?若是如此,她就更要從這個迷宮裏逃出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隻感覺自己昏迷了過去。


    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好啦,青鸞這一世的愛情故事到此結束,下麵是她後一世的愛情故事:


    青鸞默然立於一株夜合花樹下,身體微微顫抖。月色冰涼,夜合花開了雪白晶瑩的一樹,香氣在夜色的醞釀下愈發濃烈,竟有酒的味道,叫人不知不覺沉湎其中。


    一雙溫暖的手將她圈進自己的懷抱,寬厚的胸膛、溫暖的懷抱漸漸止住她身體的顫抖。貪婪的嗅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龍誕香,耳邊響起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身體怎麽這麽涼?你在這兒站了多久,也不加件衣服。”


    緊接著,就聽他對近旁的宮女吩咐道:“去把娘娘的鬥篷取來。”


    “不用了。”她忙轉頭阻止,目光卻沒有落到他身上,因為她美麗的眼睛裏沒有焦距,“我待會兒也要迴去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他卻堅持己見,繼續支使宮女去取鬥篷。


    低頭在她耳邊溫柔低語:“朕最近是忙了點。有太多的事需要朕去處理,也沒什麽時間陪你。你是不是覺得無聊。這樣吧,等這陣子忙過去,朕帶你出去轉轉。”


    她淡然道:“你已經不是藩王了,還能像從前那樣出去遊山玩水嗎?”


    “遊山玩水不行,就在京城裏轉轉還是可以的。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在京城……”


    他突然住了口。


    那一年的情景在腦海重放,當時的她天真爛漫,笑得嬌俏,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瞧什麽都是新奇,當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她似乎也沉浸在某段往事裏,半晌沒有出聲。


    兩個人就這樣靜默著,各懷心事。許久,她才隨手拔下發簪於手中把玩:“銘幽,我最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常常夢見……我的父母。”


    “都過去了。”


    他一麵不動聲色的迴答,一麵接過宮女送上的鬥篷仔細地為她係上。


    “沒有、沒有過去。”


    毫無預警的,她忽然用尖利的發簪刺向他,幸虧他躲閃及時,發簪隻劃傷他的臂膀。


    感覺到自己的失誤,她再次舉手欲向他刺來,卻被近旁的幾名宮女上前死死抱住。


    “護駕!”


    “快來人,有人行刺陛下!”


    “……”


    宮女們的大唿小叫成功招來附近巡邏的禁衛。


    她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間雜著鎧甲與身體摩擦的聲音,向她靠攏。


    “放開宸妃,你們都退下。”


    他的嚴厲將失控的場麵立刻控製下來。


    禁衛與宮女麵麵相覷,直到他們的君主再次發話。


    “朕讓你們都退下,沒聽見嗎!”


    眾人跪到一旁,當然也沒忘記將青鸞手裏的兇器取走。


    “為什麽,”他直視著她,追問道,“鸞,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你居然問我為什麽!你自己做過什麽,你會不清楚嗎!你以為,你將所有知情人都殺了,我便永遠都不會知道了嗎!”她厲聲責問,到最後語氣中竟帶了幾分癲狂,“軒轅銘幽,你騙得我好苦!我青鸞真是有眼無珠,所以上天才罰我瞎了雙眼……”


    麵對她的指責,他無言以對。臂膀上傳來陣陣劇痛,他低頭察看,發現傷口已然發黑:“你在上麵淬了毒?”


    “是,”她輕笑,眼淚應聲而下,“疼嗎?可它再疼也及不上你給我的毒那般撕心裂肺。”


    往事如同流水,一幕一幕從他眼前流過。


    她的清麗脫俗、她的癡心不悔、她的執著跟隨……


    若早知有今日,若早知自己也會情根深種,他還會不會鑄下如此大錯?


    如果,從一開始便愛上她,一切會不會不同?


    如果,後來沒有愛上她,一切又會不會不同?


    “鏘鏘鏘……”


    雜亂的敲擊聲自青家鑄劍房傳出,下人們聽著這聲音,自覺地繞道而行,免得一不小心會引火燒身,衝撞了某人。


    青鸞立於熊熊的爐火旁,一身青色的粗布男裝,如瀑青絲也同男子一般,於頭頂簡單的綰了個發髻,隻在發髻根部束了條與衣服同色的布帶作為裝飾,乍看之下,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個纖細瘦弱的讀書人。然而,她的手指卻是纖細穩定的,沉穩的錘子在她手中輕若無物。


    沉重的錘子雜亂的擊打在砧板上,宣泄著她心底的憤懣,直到將左手鉗著那條一寸餘長的燒紅精鐵錘成扭曲的模樣,方才泄了恨似的將其棄於水中。


    “噝――”


    眼見白霧從水中冒起,鸞這才痛快的舒了口氣,抬手抹去滿臉的汗珠。


    “小姐!”曉蓮的唿喚自門外傳來。


    “什麽事?”


    曉蓮在門外不自覺的吐了吐舌頭,看樣子,鸞心裏的氣還沒完全消去,否則也不會不放她進屋。


    “您還沒消氣呢?”


    “到底什麽事?”


    “曉蓮想跟您說個怪事。”故意停頓下來,門裏的人卻沉默不語,並未追問。曉蓮隻好無趣的長舌到底,“剛才來了兩個年輕公子,向來不見客的老爺竟然親自去見他們……”


    話未說完,門霍然向裏拉開,鸞鐵青著臉站在門內:“什麽意思?”


    曉蓮臉上出現幸災樂禍的笑容:“您說呢?曉蓮想,老爺久不見客,對這兩位卻如此重視,該不會是這兩個人中有他將來的賢婿吧!”


    “你很高興嗎?”鸞咬牙道。


    “小姐終身有了著落,我做丫鬟的自然要替您高興了。”


    伸出手指戳著她的額頭,恨恨道:“你還知道自己是丫鬟呢!沒大沒小。”


    曉蓮躲開她,嚷道:“也不知道您氣什麽,不就是招婿嗎,又不用您嫁出去。再說,為青家招婿,可是您當年親口許下的諾言,不能反悔的。”


    “我不是反悔!”鸞爭辯道,“我是氣爹這麽瞎找。照他的意思,隻要是個男人,肯入贅我們家,管他是瞎是聾都可以。把我當什麽了?”


    “誰讓我們家男丁不旺呢。老爺現在就想怎麽為青家延續香火呢。何況,但凡條件好一點的男人,誰肯做這讓人笑話的入贅女婿。”


    話雖如此,但鸞心底那口氣,怎麽也消不掉。


    忽而想到曉蓮說的那兩個年輕公子,不由好奇:“那……那兩個人長什麽樣啊?”


    “哪兩個人?”曉蓮忍不住逗起自家小姐來。


    被鸞近乎殺人的目光掃過,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離得有點遠,我也沒看清。”


    “那你跑來幹嘛?”鸞的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


    “雖然沒看清長什麽樣,不過,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倒不像是普通人家。這兩個人,一個透著英武之氣,一個通身的富貴之氣。所以,小姐您就放心吧。好歹您是老爺唯一的女兒,真要招婿,老爺怎麽可能隨便招個男人了事。”


    “那兩個人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曉蓮這丫頭從來喜歡誇大其詞,她的話,她實在不敢全信。


    曉蓮正要迴答,卻見鸞跨出房門往前廳方向行去,問道:“小姐,您幹什麽去?”


    “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


    “您還沒換衣服呢!!”


    行至前廳,正欲推門而入,青家老爺的聲音從門內傳出,鸞不自覺地停下動作,側耳偷聽。


    “……何況,老朽因為身體不適,早已不再鑄劍,這些年來,我青家所出寶劍皆由小女所鑄……”


    “前輩何必說謊。青家乃鑄劍世家,鑄劍之術傳男不傳女的家規早已不是秘密,前輩又怎會自破家規?為求前輩一柄寶劍,晚輩也是千辛萬苦才尋得您的所在,還望您看在晚輩一片赤誠之心,圓晚輩一個心願。至於價錢,隻要前輩答應鑄劍,您就是開個天價,晚輩也絕不還價。”


    聲音聽起來倒真是挺英武的。鸞如是想到。


    原來這兩個人是來求劍的,並非如曉蓮所說是青老爺替她招的女婿。鸞暗自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青老爺歎道:“公子以為老朽為推拒公子而不惜撒謊嗎?說起來,也是家門不幸。老朽雖也曾有過幾個兒子,可惜都相繼夭折,現下,老朽膝下隻餘一女,為使家傳之術不至斷絕,不得已破了家規,將這鑄劍之術教與小女……”


    “前輩,您如今身強力壯,如何說不鑄劍就不鑄劍了?再說,天下間莫不以擁有前輩所鑄之劍為傲,晚輩也不能免俗。此番辛苦尋來,隻求前輩親賜寶劍,還望您不要推辭。”


    話雖軟,語氣裏卻透著幾分不可推拒,不準推拒的霸道,在鸞聽來極其刺耳。


    青老爺早在教女兒鑄劍時便立誓不再鑄劍,然而這個年輕人卻咄咄逼人。鸞想也沒想,直接闖了進去。


    “既是求劍,怎可強人所難!”


    突然而至的人與話,使得專心交談的青老爺與莫離俱是一驚。


    轉眼看去,隻見一個身形纖弱的少年立於敞開的房門之處。少年眉目如畫,肌膚勝雪,隻是看向莫離的眼光帶了幾分不屑。


    “鸞,怎可如此無禮!既已進來,就過來拜見莫公子與王公子。”青老爺斥道,繼而向對麵而坐的莫離道,“小女鸞。鄉野丫頭,不知禮儀。望公子莫怪。”


    鸞這才注意到,除了與父親交談的莫離,房內還有一人,正毫無坐相的半依在坐塌上,慵懶地品茗,隻是那喝茶的姿態倒更像是喝得半醉的酒鬼。鸞的突然闖入,並未驚動他絲毫,聽了青老爺的介紹,他也隻是閑閑地瞟了她幾眼,便又自顧自地繼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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