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風過,吹走所有的碎屑,上麵頓時顯現出一行字:慈母軒蝶夏之墓立墓人夜軒。


    夜悠然眼眶一陣濕潤,將管逸塵準備好的香燭拿了出來,擺好酒菜,點燃三簇香,靜默墳前良久。


    “蝶夏姐,我來看你了!”夜悠然輕輕的開口說道:“時隔這麽久,我終於來看你了!你看,這是我們的兒子,他已經長這麽大了!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七年前,他隻是個剛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嬰兒,如今,他已經長大懂事了!”


    夜軒一下子跪了下去,臉上淚水橫流,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管逸塵坐在一邊的地上,安靜的喝酒。


    “蝶夏姐,這七年,過的不容易啊!你也真是的,把這麽一個孩子丟給我,就不管不顧了!這七年,我自己都很難想象我是怎麽過來的!孩子小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喂孩子!我從來沒生過孩子,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該喂孩子吃什麽!孩子餓的哇哇大哭,我卻手足無措,一臉驚慌!那麽細嫩的孩子,那麽小的身子,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如果不是上天垂簾,讓我遇上了別人,也許這輩子都不知道如何帶一個孩子,如何喂養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


    夜悠然一邊講述一邊流淚,聲音一度哽咽:“孩子七個月的時候生病了,大病一場,高燒不退,那個時候我突然變得好茫然,好害怕!孩子太小了,禁不起折騰,我的心好疼,我可以給別人開刀解除病灶,卻不能拯救自己的兒子!蝶夏姐,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有多害怕!所有的大夫我都找過了,那些所謂的名醫我也找過了,甚至我用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依舊診斷不出孩子到底怎麽了!”


    “那種絕望的情緒,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品嚐一次了!蝶夏姐,夜軒不僅僅是你的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啊!孩子好端端的怎麽就生病了呢?怎麽就沒有一個醫生能夠看好呢?那個時候我除了絕望之外隻能對天懇求了!我寧願讓這病痛在我的身上,也請不要折磨我的孩子!”夜悠然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一度哽咽:“我願意為他背負所有罪孽!反正我夜悠然身上的罪孽已經足夠多了,也不怕一點兩點了!就讓我背負所有的罪孽,背負所有的懲罰吧!”


    “蝶夏姐,那個時候是你顯靈了嗎?夜軒突然就自己好轉了起來,燒也一點點的退了,也終於肯吃東西,肯睜開眼對著我笑了!”夜悠然輕輕哽咽著:“那一刻,我真的非常感謝神靈的庇護!我的兒子迴來了,我的兒子他好了!”


    “蝶夏姐,你看,我們的兒子,他現在就跪在你的麵前,他已經長大懂事了!他學會了讀書,寫字,寫的像你一樣好。他還學會了下棋,打拳,他甚至還學會了泡妞!是的,你要做婆婆了,他有了自己小小未婚妻了!蝶夏姐,我們都要做婆婆了!聽到這個消息,你高興嗎?”夜悠然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說一邊流淚:“可是蝶夏姐,對不起,我要攻打你的祖國了!盡管這個國家曾經辜負了你,曾經你的家族傷害了你,他們畢竟是你的家!可是,現在,對不起,我要攻下這一切了!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的保護我們的兒子,保護我們唯一的希望!戰火之下,也許連你曾經那驕傲的榮耀也要一起摧毀!原諒我吧,蝶夏姐!原諒我吧!”


    夜悠然倒了一杯酒,重新端起一杯,淚水滿溢:“蝶夏姐,我們喝一杯吧!以前沒機會跟你喝一杯,現在,卻不曾想過是用這樣的方式跟你喝一杯!喝完這杯酒,不管我做了什麽事情,都請原諒我吧!”


    夜悠然仰頭一口幹掉!


    夜軒給軒蝶夏的墳墓磕了三個頭,凝聲說道:“母親,兒子給您磕頭了!七年了,兒子第一次給母親上墳,磕頭!不管未來兒子在哪裏,做什麽,兒子一定會做i一個孝順的兒子,絕對不會丟母親的臉麵!”


    夜軒說完又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一陣風起,輕柔的托起夜軒的身體,在他的身邊留戀的盤旋了一圈之後,來到了夜悠然的身前,為她擦幹了臉上的淚痕,就此飄然遠去!


    夜悠然倚靠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很久,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這是對軒蝶夏的交代,也是對自己的交代。


    夜色漸漸的深了,管逸塵上前一步,攙扶起夜軒和夜悠然,低聲說道:“我們該迴去了!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夜悠然點點頭,迴頭再看了一眼軒蝶夏的墳墓,悠然長歎一聲,說道:“將來攻打這裏的時候,這個山頭,務必給我保住!”


    “知道了!”管逸塵溫柔的迴答:“隻要你想要,我就會做到!”


    一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一個貴婦模樣的婦人,在一個老年奴仆的攙扶下,在一條不知名的清水河橋上慢慢走過。


    這個時候,對麵一群玩耍的孩童打鬧,鬧著鬧著,一個絨線球就滾到了這個貴婦麵前了。


    一個大概七八歲左右的孩童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這個貴婦的麵前,貴婦從地上撿起了絨球,彎腰遞給了這個孩童,笑著說道:“給你!”


    孩童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這個貴婦,說道:“謝謝奶奶!”


    奶奶——這個詞,狠狠的震動了一下這個貴婦,她的眼神閃爍著,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奶奶,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孩童天真無邪的看著她:“需要我幫忙叫大夫嗎?”


    貴婦擺擺手,勉強鎮定了下來,說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孩童燦爛一笑,迴答說道:“奶奶,我叫夜軒,今年七歲了!”


    “七歲了!”貴婦的眼底傷感之情越發的明顯,自言自語的說道:“蝶夏如果還活著,孩子大概也應該有這麽大了吧?”


    攙扶貴婦的老年奴仆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夫人,如果小姐還在的話,孩子也正好是這麽大了!而且這個孩子的名字之中也帶著一個軒字呢!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貴婦馬上蹲下身體,看著眼前這個眉目清秀,極其陽光帥氣的小男孩,當她看到眼前的男孩子的眼睛像極了自己的女兒的時候,她差點脫口而出叫出自己女兒的名字來!


    “奶奶,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需要我送你迴家嗎?”夜軒小臉仍舊洋溢著健康快樂幸福自信的笑容,還有那種對老年人的尊重。


    貴婦連連點頭,說道:“好啊,夜軒,你叫夜軒是嗎?奶奶家就在不遠,你可以送奶奶迴家嗎?***身體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了呢!”


    “好啊!”夜軒非常爽快的迴答,伸手就去攙扶這個貴婦,轉身離開了。


    等這三個人離開了橋麵,兩個身影從一側轉身出現。


    “然然,你打算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祖孫相見?”陳梓良若有所思的看著夜悠然。


    “是啊,不然還能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嗎?”夜悠然淡淡的說道:“如果蝶夏姐的母親是個聰明人的話,她會看破但是不會說破的!這樣,讓她能夠在臨走前再看到自己一眼自己的親外孫,也算是給她最大的福報了吧?”


    “那夜軒呢?你不打算讓夜軒知道這一切?”陳梓良繼續追問道:“你不是個喜歡隱瞞孩子的人!”


    “是啊!那是以前!但是不代表現在和將來!”夜悠然淡淡的說道:“畢竟,是因為軒蝶夏的母家,她才會橫死街頭,慘死外麵!如果當時軒家沒有那麽貪心,罔顧自己女兒的幸福和生命,那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咎由自取的事情,我不會再仁慈!話說,你什麽時候跟我過來的?”


    看著夜悠然橫了自己一眼,陳梓良頓時有點心虛,他是不會說自己是因為擔心所以才跟過來了,更不會告訴夜悠然自己是因為太了解夜悠然的性子,害怕她一個人悲傷才過來的,他隻是舉了舉手裏的東西,聳聳肩膀說道:“你也知道,距離最後的入場考試沒多長時間了,該準備的東西都要準備好的,別人準備的東西,我們可信不過!”


    夜悠然嘴角微微上揚:“喔?那你忙你的去吧!”


    “喂喂喂,我都碰都碰上了,就讓我一起看看熱鬧嘛!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會跟著過去!”陳梓良大言不慚的說道:“我可是四位少閥主中最了解你的人!”


    “你應該去多了解了解你的叔叔,不然,你將來怎麽繼承西南軍閥?”夜悠然沒好氣的迴答說道:“我聽說了,你剛剛拒絕了一個大領主給你提的婚事,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陳梓良無奈的抓抓頭頂,說道:“真是的!這個事情居然也被你知道了!那家的閨女有法看麽?”


    “我可是聽說這個大領主的女兒,長相端莊秀麗,品性不錯的!”夜悠然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梓良:“你這麽說人家,可是不公平啊!”


    陳梓良哈哈一笑,說道:“行了,別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現在還年輕,不著急!等我玩夠了再說嘛!”


    “你呀!”夜悠然無奈的搖搖頭,抬腿跟上了前麵三個人的腳步。


    陳梓良也跟著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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