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自然不會跟自己父親客氣什麽,在張辰的示意下,直接坐在了三人的正對麵,這倒顯得有些像是在審訊犯人一樣。


    張靈倒沒什麽太大的心裏負擔,隻是當在門外的張菲兒,緩緩踏進小木屋後,


    張靈心裏便尋思著,“這女的跑到自己家來幹什麽。”


    眾人見張靈的目光注視在張菲兒身上。


    坐在張辰右邊的張水流,頓時尷尬的扯著老臉,對著剛進屋中的張菲兒喚道:“菲兒過來,快給表哥道個歉。”


    “道歉?二長老言重了吧,近日我與菲兒表妹可沒有發生什麽瓜葛。”


    張靈收迴放在張菲兒身上的目光,淡漠的對著張水流說道。


    “我已經問過菲兒那天事情的緣由,都是因為她,才讓靈兒你那天被葉良那小賊給欺負了,事後差點還給青兒給誤傷了,放心,我已經私在底下狠狠訓斥過菲兒一頓了。”


    張水流一臉尷尬,又十分誠懇的說道。


    “有勞二長老費心了,這件事我也沒放在心上,幫助族中弱小,本是身為張族之人的本分。”


    張靈不願再與張水流多費口舌,話裏藏話,冷冷說道。


    要知道張菲兒已經是四十魔靈點,而張靈現下隻有那可憐的十魔靈點且是眾人都有目共睹的。


    這句幫助族中弱小,更是直接將站在門口,這幾年心性變得高傲的張菲兒氣得俏臉羞紅。


    張菲兒嫵媚的鳳眸微微怒瞪地板,嬌柔的小手緊握成拳,要不是張水流在場,怕是要當場發飆了。


    張靈自然不會去管這個女孩如何看待自己,五年前這張水流,也如現在這般,處處討好著自己的父親。


    那張菲兒小時候更是跟隨在張靈屁股後麵,以張靈為首,唯唯諾諾。


    自打張靈變得癡呆後,這張水流一家,就立馬開始對張辰這個族長,變得陰奉陽為起來。


    然後開始各種討好,族中大長老一家以及大長老的長孫,家族的第二天才,張青。


    期間,張菲兒的父母,更是將幼時玩的很好的張靈與張菲兒,強行拆開,且在張菲兒麵前,各種詆毀癡呆的張靈。


    那段時間,所有人都無比嫌棄,那個流著哈喇子,鼻涕流遍滿麵的小張靈。


    起初,張菲兒也不覺得張靈變成這樣會很惹人厭煩。


    失去智力的張靈,倒是逐漸開始變得十分依賴張菲兒,幾乎把張菲兒當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港灣,無時無刻不膩在張菲兒身邊。


    但隨著時間的蔓延,張菲兒發現隻要自己還陪伴在張靈的身邊,身邊同齡人就會刻意冷落自己。


    這讓處與成長期的張菲兒,開始變得焦慮,原本跟自己玩得很好的同學,也因為自己身邊時時刻刻跟著一個癡呆兒,而逐漸排斥自己。


    直到有一次張水流為此事狠狠的教訓過張菲兒後,小張菲兒便開始嚐試去冷落,失去理智且急需關懷的小張靈。


    果然,離開甩開張靈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這位天才漂亮少女的身上。


    沒有張靈那妖孽般閃耀的光芒覆蓋。


    張菲兒徹底暴露在同齡人的視野中,頓時倍受眾人的追捧與讚揚。


    這一切在張菲兒眼裏,仿佛都開始變得理所應該。


    她覺得應該早些冷落張靈,他畢竟是真的變成一個廢物。


    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可以護她周全的張靈表哥。


    再往後,張菲兒在族中其他同齡人與張青的勸導下,完全對張靈失去了當初那些依賴和信任。


    張菲兒反而開始變得厭煩,那無時無刻不跟隨在自己身後的張靈。


    ……


    張菲兒不來這小木屋還好,一進來,張靈就感到十分厭惡。


    張靈再次瞥了一眼站在門口,故作氣惱的張菲兒,心底翻湧起小張靈被她狠心甩開的畫麵。


    那畫麵,在張靈現在看來,都覺得十分難受。


    幼童時代對友情的珍惜,本就遠勝過一切,有些在乎的人,他們的一舉一動,是真的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那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張菲兒麵帶怒色,狠心將癡呆尾隨著她的小張靈,一把推倒在馬路的中間。


    失去神智的小張靈全然不覺得,這位曾經說過永不離開自己的小夥伴會拋棄自己,隻當這是她臨時想到的一個小遊戲。


    雖然摔倒時,大腿磕碰到了地麵上的一塊石頭,很疼,但小張靈幹脆就坐在地上,流著那再也沒人幫忙擦拭的口水,呆呆的望著小女孩飛奔而去的身影。


    他臉上始終掛著令人不解的癡笑,心裏單純的想著,張菲兒會跑到街角後,就會突然跑迴來,再拉著自己一起跑。


    這樣的遊戲,癡呆的小張靈腦海中依稀有印象,他帶她,玩過。


    可是隨著小女孩飛奔的身影越走越遠,當癡呆的小張靈再也看不到她時,眼淚默默的從他的眼角落下。


    那淚水已然分不清是情緒是真的被觸動了,還是因為膝蓋磕碰到了那一塊利石,是嫣紅的鮮血染紅了褲子,被疼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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