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頓毒打,卻意外變成了一流高手,至尊寶雄心大發,自認為天命加身,從今天開始稱霸武林不再是夢。


    然後二當家就給他潑了盆冷水,表示春三十娘沒死,不僅沒死,她還不是人,是一頭蜘蛛精,因為中了迷香暴露原型。


    二當家繪聲繪色描述起了當時的場麵,以小二的名義對天發誓,春三十娘就是剛剛大鬧山寨的蜘蛛精。否則沒法解釋,外麵動靜這麽大,春三十娘卻睡得跟死豬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二當家親眼目睹,但至尊寶不屑一顧,像他這麽無厘頭的人,怎麽可能會相信二當家有理有據的分析。


    如果春三十娘是妖怪,那和她打得有來有迴的廖文傑又算什麽?


    神仙嗎?


    不可能,他都那麽帥了,沒理由好事全輪到他一個人身上。


    不是神仙,那就隻能是妖怪了。


    更沒可能!


    做人要有b數,至尊寶隻認一條道理,五嶽山窮到鳥不拉屎,不配吸引這麽多妖怪,所以反推迴去,廖文傑和春三十娘都不是妖怪,純粹能打而已。


    巧了,他現在也很能打。


    “二當家,我說了多少遍,行走江湖最忌女色。讓你去殺春三十娘,你不肯就算了,還推推搡搡造謠說她是妖怪,好色如你,以後怎麽做我的二當家?”


    “不是啊,幫主,她真……”


    “閉嘴,不管她是不是妖怪,今天幫主我神功大成,合該拿她一血立威,待會兒你們都靠邊站,誰都不許上來拖後腿。”


    至尊寶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招唿眾人隨他朝黑店走去,晉級一流高手的第一戰,要打出氣魄打出逼格,低調不得,勢必要在圍觀群眾的注視下進行。


    廖文傑晃悠悠跟上,至尊寶和白晶晶的孽緣即將開始,他有心驗證一下,這兩人究竟是見色起意導致一見鍾情,還是背後有人推波助瀾。


    ……


    黑店。


    至尊寶大手一揮,讓二當家在門口站好,然後磕下一粒大力丸,鬆了鬆褲腰帶走進春三十娘房間。


    廖文傑:“……”


    可能是因為畫風的問題,斧頭幫人均氣質猥瑣,幹啥都像在搞顏色,害他始終沒法很自然地融入進去。


    不是一路人。


    一樓等待片刻,至尊寶點頭哈腰退出門外,拿出廖文傑之前那套推銷概念的忽悠,表示五嶽山雖沒有山清水秀,但大漠荒涼也別具一格,是難得的避暑勝地。


    再有,尋找腳底板有三顆痣的人,這件事包在他至尊寶身上了。


    “幫主請留步。”


    白晶晶推門走出,眼眸瞥過樓下一群醜鬼,精準找到了想要強行拉高顏值線,卻因為醜鬼太多帶不動,被反襯鶴立雞群的廖文傑。


    視線微頓,瞬息移開。


    “師姐說了,不打不相識,之前擱在你們兄弟頭上的銅錢就當請大家喝酒了。”白晶晶捂嘴嬌笑三聲,轉身走迴屋中。


    這娘們,看著不像好人呐!


    一群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妖女何時乘了二,再看至尊寶一臉到了交配季節的賤樣,齊齊點頭按讚。


    好一對狗男女。


    “幫主,品味太差了吧……”


    “美人在骨不在皮,重要的是內涵,你們流於表麵了。”


    至尊寶捋了捋胡子,反手勾住廖文傑的肩膀:“軍師,你讀過幾年書,肚子裏有墨水,快告訴我,我饞她身子,怎麽說才能委婉點?”


    “汝體甚香,吾嘶溜嘶溜。”


    “我靠,我以為軍師是個文化人,沒想到和我一樣也是個粗人。”


    “幫主,雖然你小嘴抹了蜜,但偷看我洗澡就是你的不對了。”


    廖文傑拍開至尊寶的手,語重心長道:“聽我一句勸,你可是要幹大事的人,萬萬不能被美色蒙昧。”


    “萌妹,哪裏還有萌妹?”


    “……”


    廖文傑翻翻白眼,轉身離開黑店,他好言相勸,至尊寶死活不聽,耐不住色心寂寞要走黑路,錯失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另外,試探過了。


    以他的顏值和至尊寶站在一起,白晶晶居然隻看了一眼而沒有再看第二眼,表現耐人尋味,既不科學也不合理。


    如果不是這妖女眼瞎,隻能說明狗男女眉來眼去是劇本上寫好的……


    可啪!


    月光由高冷轉至朦朧,返迴山寨後院的小路上迷霧皺起,溫度一瞬降至零度以下。


    廖文傑望了眼天空的毛月亮,再嗅了嗅揮之不散的騷氣,不,是妖氣,皺眉看向左右兩邊。


    一頭大蜘蛛,一副骷髏架子,被包圍了。


    “兩位女俠,大晚上不睡美容覺,跑到這荒僻小路上堵我……你們想幹什麽?”


    廖文傑眉頭一挑,很是欠扁道:“千萬別說是我,我不是至尊寶也不是二當家,眼界很高的。”


    “自作多情,說話之前也不先撒潑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春三十娘嗤笑。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不安好心,想騙我脫褲子。”


    廖文傑撇撇嘴,視線碰撞的瞬間,眼中紅芒一閃:“別做夢了,貧道長年行走江湖,很清楚要怎麽做才能保護好自己,你們沒機會的。尤其是這位蜘蛛女俠,與其想方設法騙貧道脫褲子,倒不如勒緊你自己的褲腰帶,別哪天一個疏忽大意被豬拱了。”


    “果然是你暗中偷襲,害我泄露妖氣暴露了本體。”


    春三十娘眼中殺機暴漲:“說,你這妖道究竟是什麽人,來五嶽山為了什麽?”


    “師姐,別廢話了,他究竟有什麽目的,抓住了再審不遲!”


    白晶晶揮手取出長劍,橫臂一掃,宣泄成千上百道劍氣覆蓋廖文傑所在的位置。


    塵埃激蕩,地麵上多出了無數大大小的坑洞,廖文傑的身影出現在百米之外,朝著遠處沙漠地帶飛去。


    “哼,看你能往哪裏逃!”


    白晶晶縱身追上,一招試探,暗道春三十娘難得沒騙她一次,果真是強得有限,今天她們師姐妹聯手,拿下廖文傑不是問題。


    春三十娘緊隨其後,想法和白晶晶如出一轍。


    這把穩了!


    待兩人離去之後,廖文傑從草垛後走出,眼中紅芒散去:“一般,你們自個兒去玩吧,貧道就不奉陪了。”


    ……


    轟隆隆———


    廣袤沙海,廖文傑負手而立,五指握爪,以五行之術從地下提煉金屬,飛快凝練出一柄長劍,對著唿嘯而來的兩道身影橫掃而下。


    星海下方,一道寬約數十丈的劍氣躍出,一路蔓延而下,抹平了沙地起伏。


    春三十娘和白晶晶狼狽避開,一個飛天,一個遁地,從兩個方向朝廖文傑殺去。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三人殺得昏天暗地,一時間難分勝負。


    打著打著,白晶晶發現哪裏不對,按春三十娘的說法,和廖文傑本領不相上下,五五開的局麵,那為什麽加了她進來以後,還是不相上下?


    想到這,白晶晶將疑惑的眼神投向春三十娘,得到一個滿是嫌棄的後腦勺。


    為什麽,自己沒點數嗎!


    白晶晶大怒,長劍脫手化作劍氣雨幕,取出貼身兵器白骨鞭,驅使其化作百米長蛇,遁地後衝至廖文傑腳下。


    轟隆隆!


    沙包鼓起,黃沙炸裂飛揚。


    白骨巨蟒探頭衝出沙地,張口銜住廖文傑,蛇軀猛地纏繞而上。


    待法術散去,廖文傑被白骨長鞭裹住手腳,困在原地無法掙脫。


    “妖道,再不說出你的身份,我就用三昧白骨火把你的本體煉出來!”


    白晶晶逼近廖文傑身前,見冷聲威脅無果,甩手打出一團剔透火光,冷焰雖無熱浪高溫,但跗骨之痛深入骨髓,最適合用來嚴刑拷打。


    嘭!


    白煙炸開,廖文傑身影消失,緊隨而來的春三十娘拋出雙劍,並指駕馭兩道劍光竄入地下,於百米之外將遁地的廖文傑趕出。


    又是一番亂戰,半個時辰過後,雙方手段全出,殺了個不分上下。


    白晶晶頗為尷尬,五五開的局麵加了她還是五五開,一時間,她陷入對妖生的質疑,尋思著自己究竟有多菜。


    春三十娘冷汗不止,一次平手說明不了什麽,可她來了幫手仍舊平手……


    師妹未免太菜了吧!


    兩妖女交換眼神,留下一句‘不差’,隨著春三十娘揮手打出一道蛛網,兩人齊齊遁地跑路,迴黑店抱團取暖去了。


    在外敵強大的情況下,塑料進化成陶瓷,立即姐妹深情了起來。


    尷尬的夜,死寂。


    隨著一聲瞎子的慘叫,兩個妖女如臨大敵,驚聞聲音來源處是至尊寶的小院子,白晶晶忍不住心癢癢,決定冒險去一探究竟。


    春三十娘另有想法,便和她組團一起出了門,也好避免落單被俘的悲劇。


    之後便是剃毛的至尊寶被白晶晶誤認為臭猴子,挨了一發火焰彈,被燒得鬼哭狼嚎,又被氣急敗壞的白晶晶大罵沒了胡子失了男人味。


    春三十娘看得若有所思,雖然至尊寶腳下沒有三顆痣,但和臭猴子實在太過相似,要說這兩人沒點關係,她是萬萬不信的。


    心有懷疑,她抹黑踹開二當家的門,將其按倒在床頭,一個電眼逼人,以移魂大法將其變成了二五仔。


    有一說一,這是一步錯棋,豬隊友誰有誰倒黴,春三十娘必然會為此付出代價。


    ……


    梆梆梆!!!


    次日天明,廖文傑房間門被錘得砰砰響,他停下打坐修煉,起身開門,側身避開至尊寶的飛撲,順便抬腳一勾,將他絆倒摔了個大馬趴。


    “你是……哦,原來是幫主,有一說一,你從獼猴桃變成奇異果,我一下還沒認出來。”


    廖文傑撇撇嘴,繼續損道:“不過,你畢竟是一幫之主,天剛亮就行這麽大的禮,我吃不消的。”


    “軍師救我!”


    至尊寶麻溜爬起,淚眼汪汪抓著廖文傑的衣袖:“壞事了,我刮了滿臉毛,變得和你一般英俊,可晶晶姑娘居然對我完全不來電,還說我沒了胡子完全沒感覺,我是不是沒搞頭了?”


    “幫主,自信點,白姑娘隻是想和你做普通朋友,你還是有搞頭的。”


    “扯淡,她把我臭罵一頓,說我長得像個猴子,這已經不是拒絕,而是羞辱了,還怎麽做朋友?”


    “狗和人類是最好的朋友。”


    “……”x2


    短暫的沉默過後,至尊寶擠出兩滴眼淚:“軍師,我待你如知己好友,就差媲美初戀了,幹嘛這樣損我?”


    “不是我損你,這是白姑娘的意思。”


    廖文傑聳聳肩:“對女人而言,男人分兩種,一種是狗,一種是狗男人,你沒有機會做她的狗男人,那對號入座隻能是狗了。”


    我靠,你說得真tm有道理!


    至尊寶無言以對,但他堅決不願意放棄,隻要能舔到,做狗又有何妨。


    他堅持道:“軍師,你是淫賊圈裏的前輩,從業多年,至今未捕,能否傳授兩招壓箱底的絕活,好讓我操作一下,令晶晶姑娘迴心轉意。”


    “不如試試滴血認主。”


    “軍師,麻煩認真點,我很認真的,連胡子都刮了。”


    當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開始注意衣著打扮,說明他今晚有活動,可如果他連胡子都刮了,說明不隻是今晚,這項活動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由此可見,至尊寶沒說謊,他的確是認真的。


    “軍師,我對天發誓,我的真命天女出現了。”


    至尊寶嚴肅臉道:“第一眼看到晶晶姑娘的時候,我的心就砰砰亂跳,不會錯的,是真愛,這種感覺你應該懂才對。”


    多稀罕,誰的一生還沒幾百次真愛啊!


    “幫主,男人的一生最不缺就是真愛,如果你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說明你見到的美女太少了。”


    廖文傑拍拍至尊寶的肩膀,嚐試著再拉他一把:“至於上乘的泡妞經驗,我的確有一手壓箱底的絕活,這招講究天賦,愛莫能助,幫主你學不來的。”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學不來?”


    “美人計!”


    廖文傑指了指自己的臉,出口就是泡妞的高等技巧:“美人計→欲擒故縱→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反客為主,必要時候還有順手牽羊和金蟬脫殼,懂了嗎?”


    “嘶嘶嘶————”


    至尊寶眨眨眼,可能是懂了,但又沒有完全懂。


    “軍師,麻煩細說,我有點感覺了。”


    e=(′o`*)))


    廖文傑歎了口氣:“那就簡單點,我泡妞從來不靠技術,因為很少用得上,靠臉就行了。”


    他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臉,為難道:“在我開泡之前,對方已經開泡了,所以每次都是她們泡我,我什麽都不用做,不對,我坐享騎乘。”


    “真的假的,我不信!”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什麽都不用做,晾著她們自我攻略,必要時候推辭再三,實在推不掉才會本著慈悲為懷的心給她們一點甜頭。”


    廖文傑仰頭望天,寂寞道:“一般情況下,我不會輕易和姑娘們說話,因為我一開口,她們就想走腎,這種天賦幫主你不懂,去請教別人吧。”


    “不可能,我不信你一點泡妞的技巧都沒有,你就是不想教我!”


    “幫主,我的技巧都在鐵索連舟上了,如何管理時間才是吾輩該考慮的問題,這一點……”


    廖文傑瞥了至尊寶一眼,鼻孔吭聲道:“幫主孤家寡人,用不上這等高深的學問,等你有兩個真愛的時候,再來請教我吧!”


    “……”


    至尊寶原地站了片刻,罵罵咧咧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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