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外五十米。


    赤井秀一朝身後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茱蒂便借助牆壁掩蓋的視線盲區,小心翼翼來到了他身邊。


    “情況不對,附近沒有狙擊手,這不是琴酒的辦事風格,他肯定另有安排,這裏太危險,你不用陪我冒……”


    “我會幫你。”


    茱蒂斬釘截鐵迴道。


    赤井秀一聞言,身軀微微顫了一下,在茱蒂失落的注視下,依舊沒有迴頭看她一眼。


    “按之前製定的計劃進行,一切以人質的安全為優先,必要時刻,可以選擇放棄我。”


    赤井秀一淡定道:“另外,如果你感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立即撤離,這不是你的任務,明白嗎?”


    “我會幫你。”


    “……”


    赤井秀一沒說話,定神看向倉庫門口停著的黑色保時捷356a,思索著利用價值。


    “秀一,你發現什麽了嗎?”


    “沒有,我在看車。”


    “???”


    “那輛是琴酒的愛車,據可靠情報,琴酒對其視若珍寶,如果劫持了這輛車,或許能成功交換人質……”


    赤井秀一盤算著拆掉車門當盾牌的可能,片刻後,猛地搖了搖頭,驅散這一荒謬想法。


    “你從哪裏得到的情報?”


    茱蒂聞言呆愣,萬萬沒想到素來冷靜理智的赤井秀一,會說出劫車換人質的不靠譜計劃。


    “一個怪物,和以前的我一樣,他正在組織裏臥底,我和他交過手,被秒殺了。”


    赤井秀一迴憶慘敗的那一晚:“當時他以組織成員的身份和我交手,阻止了我和琴酒正麵接觸,結果是貝爾摩德被琴酒帶走,我負傷,他目送我逃離現場。”


    “他的代號是什麽?”


    “不方便透露。”


    赤井秀一拒絕向同事兼前前女友提供情報,畢竟他手裏的情報尚且模糊不清,冒然透露給茱蒂,對大家都不是好事。


    “他來自哪個組織?”


    “不知道。”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比劃手勢讓茱蒂靜聲,大步朝倉庫走去,為她爭取繞後的時間。


    ……


    倉庫門口,赤井秀一麵無表情走入,單手持槍指著宿敵。


    廖文傑不以為意,依舊半蹲在地,用槍口指著柯南的腦袋,赤井秀一的戲份是灰原哀要求加入的,他的快樂之源一直都是柯南。


    主次一定要分清楚。


    牆角,分身假裝的貝爾摩德停下變態行為,不急不緩取出手槍,選擇將槍口指向了兩個小學生。


    赤井秀一麵色陰沉,心頭默算時間,冷冷道:“琴酒,你找我出來想做什麽,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嗎?”


    “你誤會了,這次不是我找你,而是她……”


    說到這,廖文傑將槍口轉向灰原哀,起身道:“雪莉對自己姐姐的死耿耿於懷,一直想問你一句,兩年這麽長,為什麽你什麽都沒做?”


    “琴酒,是你殺了她。”


    赤井秀一望向灰原哀,後者低頭裝昏,他隻能看到茶發陰影擋著的半截麵孔。


    看著這瘦小無助的身影,赤井秀一腦中閃過宮野明美的音容笑貌,暗暗發誓,今天玩命也要將灰原哀救出去,不讓她重蹈自己姐姐的覆轍。


    “不能這麽說,我殺宮野明美不是目的,而是過程,是因為你沒有出現,才導致她的死變成了結果。”


    廖文傑隨口迴了一句,蔑視道:“還愣著做什麽,把槍扔了,沒有保護好姐姐,現在連妹妹的命也不在乎了嗎?”


    赤井秀一雙目微眯,保持動作不變。


    “我明白了,這給你加一點壓力。”


    廖文傑咧嘴獰笑,作勢欲要開槍,這時,赤井秀一飛快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冷著臉俯身,將手槍放在腳邊。


    “踢遠點。”


    “……”


    赤井秀一一腳踢出,將手槍踢到廖文傑腳邊,後者撿起手槍,打開保險後將其扔到角落吃灰。


    “你的同伴呢,爭取了這麽多時間,她應該也到場了,讓她出來吧。”


    “沒有同伴,你也看到了,我和對方並非一個組織。”赤井秀一左臂手掌滴血,槍傷僅流於表皮,但看著很有說服力。


    “騙小孩子的話,你覺得我會相信?”


    廖文傑閉目輕哼:“我數三下,再不讓你的同伴出來,就送雪莉去見她姐姐。”


    “我說了沒有!”


    赤井秀一身軀緊繃,雙目死死鎖定廖文傑的肩膀,以及微微晃動的槍口。


    “1”


    砰!


    一聲槍響,灰原哀太陽穴炸開血花,被捆著的身軀傾斜,一句台詞沒有,直接領了便當。


    場中一片寂靜,兩人眼眸驟縮,陷入失神狀態。


    柯南和赤井秀一。


    這兩人,一個是名偵探,一個是fbi搜查官,目睹過太多次生命的廉價,可當這份廉價換成自己身邊的人,也不免表現的和普通人一樣。


    “怎麽樣,叛徒,這種誰都沒有保護好的絕望,是不是很刻骨銘心?”


    廖文傑笑著補上一刀:“說來好心酸,你該怎麽向宮野明美交代,怕她一個人孤單,所以親手把她的妹妹也送了過去。”


    “琴酒!!!”


    赤井秀一怒目瞪圓,眼白血絲鋪滿,無視宿敵手裏還握著槍,踏步衝鋒朝其撲去。


    “不錯的氣勢,陪你玩兩把。”


    廖文傑收槍入懷,麵上獰笑化作冷漠殺機,待赤井秀一衝至身前,側身避開重拳,一個過肩摔將其甩飛至三米外。


    赤井秀一落地翻滾,挺身而起,雙目充血怒視宿敵。理智被憤怒淹沒,絲毫沒有察覺到被他視為近戰‘菜雞’,可以輕鬆打十個的白毛,今天身手過於敏捷了一些。


    “琴酒,說過會數三下!!”


    赤井秀一怒吼揮拳,拳腳精準銜接,連擊打向摧毀自己信仰的惡徒。


    “白癡,我在心裏默數了。”


    廖文傑輕笑迴應,連續擋下赤井秀一的重擊,待其狂暴攻勢氣短,抓住一個破綻開始反擊。


    按照灰原哀的要求,渣男不能輕易放過,必須要斷手斷腳,終身殘廢,最好是沒有下半生,直接掛在牆上。


    這種殘忍的要求,廖文傑沒法滿足,再說了,渣男何苦為難渣男,隨隨便便打個兩分鍾就算支付了灰原哀的出場費。


    嘭!嘭!嘭!嘭————


    場中,拳拳到肉,打得不可開交。


    另一邊,柯南持續震驚,還在因灰原哀的死失魂落魄。


    分身繼續靠牆,一邊搖頭嘖嘖出聲,一邊指繞耳畔金發:“真是個原始人,直接開槍不就好了,非要用拳頭解決問題。”


    “貝爾摩德,如果可以,我也想用拳頭狠狠打在你的臉上。”


    這時,繞後的茱蒂趁分身不注意,潛伏至他身後,舉槍抵在他後腰位置:“不想死,就把槍放下。”


    “真麻煩,被老鼠偷了後路。”


    分身眉頭一皺,揮手將槍遠遠扔開,在茱蒂的挾持下,介入一邊倒的拳腳戰場。


    “都停下來!”


    茱蒂大喝一聲,想讓心上人出兩口惡氣,故而沒有直接對‘琴酒’開槍。


    當方麵挨揍的赤井秀一果斷後退幾步,雙手扶膝喘著粗氣,看向宿敵的眼中竟是不可思議。


    怎麽才兩年,組織的人就一個比一個能打了?


    斯皮亞圖斯秒殺他就算了,那是個怪人,為什麽連弱不經風的琴酒都能壓著他施暴,這個世界究竟怎麽了!


    廖文傑視線冷漠瞥去:“貝爾摩德,太丟人了。”


    “一時大意,實在是兩位的戰鬥太有趣,我疏於防範了身……”


    分身訕訕一笑,猛地抬肩撞開茱蒂持槍的手臂,而後擒住這條手臂,一個幹脆利落的擒拿,掃腿將茱蒂踢倒,奪過對方手裏的槍。


    “將軍。”


    分身扣住茱蒂的手腕,反鉗背後,將她壓倒在地,直接騎在了她後腰上,並用手槍抵住了她的後腦勺。


    速度太快、爆發力十足,茱蒂直到趴在地上都沒反應過來,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力量。


    另一邊,柯南還在因為灰原哀的死持續震驚。


    “小姐姐,身材很棒,有興趣和我交往嗎?”


    分身俯身,兩團重負壓著茱蒂的後背,在其耳邊輕輕吹風。


    “貝爾摩德,不要做無聊的事。”


    廖文傑無語,轉身看向目瞪口呆的赤井秀一,勾勾手指道:“繼續,你的絕望還不夠徹底。”


    赤井秀一慘笑著跌坐在地,望著沒了動靜的灰原哀,閉上眼睛放棄掙紮,沙啞道:“琴酒,兩年不見,你的實力居然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是組織開發出了新藥嗎?”


    “你可以這麽理解,叛徒,還有遺言嗎?”


    “有!”


    赤井秀一睜開眼睛,目光灼灼看向茱蒂:“放她離開,作為交換,我給你一個重要情報,事關組織的安危,以及以後能否存在。”


    “真的假的,先說來聽聽。”


    “琴酒,我不是白癡,你也不是,廢話就別說了。”


    “但你的確是啊!”


    廖文傑聳聳肩,朝分身撇撇嘴,後者拿槍抵了抵茱蒂的後腦勺:“什麽情報,說出來,不然就殺了她。”


    “現在說,她不也是死路一條。”


    赤井秀一盤膝而坐,一副放棄抵抗的姿態:“在組織裏,潛伏了一名臥底,隻有我知道他的身……”


    “斯皮亞圖斯,你想說他,是吧?”


    廖文傑直接打斷,不屑道:“這算什麽情報,那邊的小孩子都知道。”


    赤井秀一:“……”


    怎麽可能,那怪物竟然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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