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吧,袁霸天要躺上半年呢!”


    “不,沒那麽簡單,我懷疑他今晚就能傷愈。”


    廖文傑雙目微眯,提醒道:“袁霸天的舉動很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袁霸天絕不隻是九世惡人那麽簡單,他背後還有人,而且是衝你來的。”


    “你是說天上那幫神仙……”


    濟癲朝天空指了指:“他們見我在人間一路風順,唯恐賭約失算,故而用陰招耍詐,偷偷聯係上了袁霸天?”


    “或許吧!”


    “不對,沒有理由。”


    濟癲緊皺眉頭道:“我已經放棄賭約,不在乎勝負了,他們何苦多此一舉,總不能閑著沒事幹,單純看我不爽,所以想借袁霸天之手來教訓我?”


    “不清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有一說一,純路人,非主觀,你確實挺欠揍的。”


    廖文傑點頭表示肯定,而後補充道:“袁霸天在床上躺了一年,每次下地沒幾天,又會被神秘人打到躺迴去,抱傷在身不可能習武。突然練成金鍾罩,我說是他連續挨了一年揍,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你覺得可信嗎?”


    “袁霸天長那麽醜,肯定不可能,換成我還差不多。”


    “嗯,我也這麽覺得。”


    “傑哥,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有必要查一查袁霸天身後是誰了。”


    濟癲皺眉苦思,以他對天上那群神仙的了解,袁霸天背後絕對另有其人。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已經主動認輸,承認了賭局失敗,等他渡完三個九世重返天庭,神仙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有的是機會踩他一腳,沒必要急於一時。


    再說了,就算性急等不了,也不應該通過袁霸天之手下絆子。


    九世惡人是賭約之一,三天賭約時間尚未結束,偷偷聯係袁霸天等同是在作弊,變相給他送賭局失敗的借口,神仙們一個個精於算計,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那會是誰呢?


    濟癲長歎一口氣,感慨自己得罪的人實在太多,放眼望去,天上地下全都是嫌疑人。


    ……


    廖府。


    廖文傑泡在開了液氮特效的水池中,雙手搭在浴池邊沿,仰頭看向夜空中的圓月。


    濟癲提前參破渡人先渡己的境界,放下一切雜念,準備用來生九世和三個九世之人耗下去,在他作出這番覺悟的時候,他就已經成功了。


    畢竟是降龍羅漢轉世,即便不用法力,也有遠超常人的智慧和毅力,廖文傑很看好他,單是厚臉皮這一項,濟癲不可能也沒有理由會輸。


    這樣一來,這次的煉心之路差不多也快到頭了。


    法海那邊無所謂,二十年修煉至半步金身,他的悟性或許比濟癲差了很多,但也遠超其他修行中人一大截,省己省身是遲早的事。


    煉心之路沒有立即結束,想來八成和那位邪神有關,現在濟癲去調查袁霸天,距離真相浮出水麵不遠了。


    煉心之路結束,意味著廖文傑必須離去,兩條蛇的相公不翼而飛。


    不過廖文傑答應陪她們一生,自然不會胡亂吹牛,和法空聊過,早晚會找到重迴此界的辦法。


    唯一的不妥之處,是他許諾的一生會經常伴隨缺勤和請假。


    可能是廖文傑的言行隱晦表達出了什麽,白素貞和小青心有所感,今晚一直黏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沒錯,兩條蛇也在浴池。


    至於隻見人影,沒能看到蛇影,懂的都懂,不懂的繼續想。


    突然間,廖文傑眉頭一皺,揮手從一旁招來衣服,起身運氣,蒸幹體表水漬,套上衣服消失不見。


    浴池裏,小白小青探頭,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


    廖府外,廖文傑閃身出現,快步衝至遠處小巷,從陰影裏撈出兩個滿身是血的人影。


    濟癲和小玉。


    前者鼻青臉腫,胸腹位置三個血窟窿,離死隻差半口氣,後者……


    已經涼了。


    廖文傑望之一愣,急忙蹲在濟癲身前,施展春風化雨的道術,將其從死亡線上拉了迴來。


    “傑哥,情況有點嚴重啊!”


    “是很嚴重,小玉人都沒了。”


    “不,我說的不是小玉,她沒事,死不了,我會想辦法把她救活。”


    濟癲依靠牆邊,屁股後麵摸出蒲扇,有氣無力扇了扇:“我按照你的情報,夜探袁霸天老巢,結果這貨家裏藏了好幾個邪魔歪道,似乎是知道我要去,提前準備好了陷阱守株待兔,還抓小玉做了人質……”


    濟癲緩緩講起前因後果,他用扇子請達摩祖師上身,按著妖魔一頓胖揍。不曾想,達摩祖師的後勁兒剛過,袁霸天突然入魔,扭斷人質小玉的脖子,一連捅了濟癲三刀才被打趴下。


    蒲扇可以在一天之內施展三次神通,第一次被濟癲變身達摩,第二次被他拿來趕路,第三次則是將袁霸天等一眾妖魔鬼怪壓在了雷峰塔下。


    “西湖邊上那座塔,我觀察很久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原來是踮腳的東西。”


    濟癲麵色蒼白,摸出酒葫蘆飲了一口:“真倒黴,九世惡人的感化難度又增加了,還有他背後是誰也沒查出來,鬱悶死我了。”


    廖文傑聞言直皺眉,半晌都沒說話。


    “傑哥,你臉色不對呀!”


    濟癲疑惑道:“是我表達不夠清楚,還是你察覺到了什麽不妥?”


    “沒什麽,相比袁霸天家裏的妖魔鬼怪,我更關心小玉的情況,你打算怎麽把她救迴來?”


    “我偷偷告訴我你,你別說出去。”


    濟癲四下瞄了瞄,小聲道:“昆侖山的靈芝草可以起死迴生,是南極仙翁早年種下的靈草,有一隻仙鶴長年看守。”


    “呃,你千萬別告訴我,你得罪過南極仙翁。”


    廖文傑黑著一張臉,越發覺得裏昂和濟癲神似,一個瘋,一個癲,且都是人憎狗厭,走到哪都會被人嫌棄。


    “那倒沒有,不過我得罪過仙鶴童子,這次想拿靈芝草,隻能用騙,不是,隻能智取了。”濟癲嚴肅臉說道。


    “隨便吧,反正人幹的事,你一樣不沾邊。”


    廖文傑吐槽一聲,沒記錯的話,昆侖山的靈芝草本應是被小白和小青盜走,隻因小青喝下雄黃酒顯露原形把許仙嚇死。


    國清寺的法空住持,呸,是幕後的大佬覺得他比許仙更帥更磨人,便臨時改寫劇本,更換男主角,現在沒了許仙,也就沒了被嚇死的這一段。


    廖文傑以為沒靈芝草什麽事了,還想著臨走時將其順走,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休息夠了,濟癲扛起小玉的屍身,想將其放入廖府,遭到廖文傑強烈拒絕,撓撓頭決定前往國清寺。


    “便宜師父又呆又笨,很好說話,讓他幫忙看管小玉的屍身,料想他肯定不會拒絕。”


    濟癲說著朝國清寺走去,幾步路過後,發現廖文傑還蹲在原地不動,頓時投去費解的目光:“傑哥,快走啊,你蹲那數螞蟻嗎?”


    “先等等,我還有個問題要考慮一下……”


    廖文傑麵色凝重,吐納吸氣,心中默念伏虎羅漢長得醜,半晌之後才緩緩起身。


    這邊,濟癲終於看懂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詛咒某個不要臉的家夥早晚死在妖身上。


    ……


    國清寺。


    法空住持躺在臥房酣睡,隱約之間,感覺兩雙充滿邪惡的視線隱藏黑暗,肆無忌憚打量他的肉體。


    “誰?”


    法空猛地睜眼,抬手摸向床頭的禪杖。


    “師父,是我,你所有徒弟中最靚仔的濟癲。”


    濟癲上前捂住法空的嘴,抬手放在麵前,示意他別說話,小聲道:“繼續上次的話題,我是降龍羅漢轉世,下凡辦幾件大事,你資質愚鈍,具體什麽事情知道了對你不好,我就不說了。”


    法空聞言,先是點點頭,而後搖搖頭。


    “這具屍體在你屋裏放一會兒,她是枉死之人,我要去地府取迴她的靈魂,為了避免你損壞屍體,我拿走後殿的金身,等我迴來之後,確認屍體無誤再把金身物歸原位,沒問題吧?”


    “呃,很公平,好像是沒問題。”


    法空麵露迷茫,猛地清醒過來:“不行,金身不能離開國清寺,招致大禍誰都擔當不起,你不能這麽做。”


    “廢話真多,傑哥你看著他,我去取金身,然後我們下地府。”


    濟癲腳下抹油,一個閃身溜出臥房,現在他是凡人之軀,想要上天入地,必須得有金身才行。


    “濟癲,冷靜點,不行啊!”


    法空連滾帶爬來到門邊,一看濟癲的身影不見,站起身拍了拍灰塵,淡定坐迴床上。


    “大師,好演技。”


    廖文傑豎起大拇指,他要有這演技,保證女朋友的數量隻多不少。


    “施主說笑了,貧僧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不懂就不懂吧,我這又有幾個問題,還請大師指點一二。”


    廖文傑笑道:“袁霸天背後那個邪神,是大師你安排的嗎?”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黑羅刹一事隻是機緣巧合,他騙濟癲的金身下地獄,是為了借機取迴自己被鎮壓在觀音大士佛像下的羅刹權杖,和貧僧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信!”


    廖文傑撇撇嘴:“以大師的神通,九天十地,四海八荒,想算點什麽還不是掐指就來,黑羅刹能比得過你一根大腿毛?”


    “嗯?!”


    “頭發絲,我是說頭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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