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找什麽呢?”


    燕赤霞拆了東門補西門,見廖文傑迴來之後就探頭探腦四處亂逛,一點沒有幫忙修門的架勢,忍不住出聲提醒一下。


    “我剛剛在湖邊聽女鬼彈琴,察覺到寺裏有動靜,以為是夏侯劍客追來了,結果這麽大的妖氣……”


    廖文傑指著院子裏的大洞:“除了妖怪,就沒別的什麽了,比如夏侯,或者夏侯什麽的?”


    “沒有夏侯,隻有妖怪!”


    燕赤霞皺眉:“這山裏的妖怪巧舌如簧,極擅狡辯,我一時找不到她的本體,不然今天就把她給滅了。”


    “這麽厲害!?”


    廖文傑微微皺眉,原以為樹妖姥姥沒有法寶傍身,不似九尾狐那般難纏,絕非燕赤霞的對手,現在看來,她還是有些手段的。


    不過……


    “燕大俠,聽你的意思,這次又是女妖怪。那麽問題就來了,她大晚上不睡覺,找你幹什麽?”


    廖文傑佯裝不知姥姥的身份,諧謔道:“女鬼來找我,動機很明確,女妖怪來找你,難道也是為了……那什麽?”


    呸呸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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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我一把年紀,怎麽會有妖怪看得上我,女鬼也是不可能的。反倒是你,這才出去多久,就染了一身騷味,小心女妖怪主動上門拿你風流快活。”


    樹妖姥姥上門……


    廖文傑臉色一白,不敢腦補姥姥中蛇毒,然後撩裙子的的畫麵,抱起衣袖吸起胭脂水粉的味道。


    幾口香風入鼻,他臉色稍加緩和,無視燕赤霞遞過來的門板,一溜煙跑迴了自己屋中。


    打坐?養劍?夢中修煉。


    ……


    一波三連,次日天明?廖文傑從屋頂上翻下?在燕赤霞的指點下,苦熬虛無縹緲的劍意。


    道理他都懂?讓他來編,自信能編得更玄乎?也就是什麽都不懂?聽什麽都像玄幻故事。


    讓一個隻會劈柴劍法的人,跳過三五十年累積,直接悟出所謂的劍意,就算有經驗豐富的前輩帶路?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燕赤霞敷衍了事?廖文傑對他一點辦法沒有,半晌憋出一個壞招,溜出蘭若寺在山裏找野狼。


    因為怕跑遠了被漂亮女鬼們按倒在山林深處,故而沒敢走太遠,讓五個偵察兵探查。


    結果不是很友好?燕赤霞辦事不地道,附近的野狼都被他趕跑了?剩下一窩各個營養不良,勉強抓迴來也不是來福的對手。


    就很氣。


    廖文傑撇撇嘴?帶上金劍朝郭北縣趕去,燕赤霞不喂招沒關係?郭北縣裏有的是江湖好漢?隻要他出言不遜?立馬就能邀到一群陪練。


    有鐵布衫護身,隻有他砍人,沒有人砍他,不怕練不好劍法。


    是夜,廖文傑帶著酒肉返迴,給燕赤霞送去一份,拿著劍在房間裏比劃,思考今天偷師學來的劍招。


    郭北縣算不上富庶之地,此處的江湖中人魚龍混雜,良莠不齊多為社會敗類。用劍的很少,用五虎斷門刀的醜漢,倒是比比皆是。


    正琢磨著,突然空氣中飄來一絲鬼味,他詫異看向屋外院子方向。


    很難想象,樹妖姥姥都和燕赤霞掰過手腕了,聶小倩還敢主動上門送炮,真就鳥為食亡,為了一點陽氣連小命都不要了?


    梆梆梆!


    “有人嗎,屋裏有人嗎?”


    “有,還是熟人。”


    推開房門,果真是聶小倩。


    某個瞬間,廖文傑都被感動了,尋思著頭牌討生活也不容易,實在不行,自己就放下架子,施舍點陽氣給她。


    “咦,崔公子,居然是你,真是太巧了!”


    “是啊,真是太巧了。”


    “公子你別誤會,我路過此地,其實……”


    “我懂,不用解釋,外麵風大,進來慢慢說。”


    半個時辰過後,小倩攥緊衣領,長發散亂被趕出門,一步三迴頭,感慨活久見。


    剛剛,她幾次險些險些化身禽獸,都沒能得償所願,心頭越發疑惑起來,她都這樣了,書生還死守最後一步,難道是身體不行?


    不可能,以她的容貌身段,外加勾人的本事,就算書生不行也該行了。


    迴憶昨晚姥姥說過的話,她隱約猜到了什麽,姥姥和老道士在下棋,她和書生就是棋子,看看究竟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平心而論,小倩希望道高一尺,可身不由己,隻能為魔高一丈而努力。


    今晚不行還有明晚,她倒要看看書生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


    之後一連三個晚上,小倩次次衣衫不整離開蘭若寺,最後一個晚上,眼角帶淚,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這晚,書生沒變禽獸,她變了,然後被無情趕出了門,朦朦朧朧之間,感覺丟掉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


    姥姥對小倩的失利並沒在意,她和小倩想到了一塊,認為是燕赤霞故意為之,起了求勝之心,第四天晚上,讓小青和小倩同行。


    於是,兩個人影失魂落魄離開蘭若寺,山風一吹,無助的肩膀相互依靠在一起。


    同為天涯淪落人,姐妹感情竟是親近了不少。


    再之後幾個晚上,兩女鬼屢屢碰壁,勾引書生的心思淡了,來找廖文傑的時候,帶上琴瑟,從賣肉轉職賣藝,一晚上有說有笑,隻談風花雪月。


    ……


    叮叮咚咚———


    蘭若寺後院,琴聲悠揚,伴著悠揚婉轉的曲調,令人心馳神往。


    屋中二樓,小倩撫琴低唱,廖文傑坐在床邊看書,身後是為他捏肩捶背的小青。


    “公子,你的書拿倒了。”


    “正常,這時候哪來的心思看書,看你們就夠了。”廖文傑嘿嘿一笑,摸上肩膀上小青的手,在其手背上撓了一下。


    “咦,公子你好討厭呀!”


    “不會吧,我這麽討厭,難道你不喜歡?”


    “一點也不喜歡。”


    小青捂嘴偷笑,從旁邊果盤裏取來葡萄,剝去皮塞進廖文傑嘴裏。


    這是姥姥的貢品,她打著勾引書生的旗號,從花樓裏帶出來的。


    “味道一般,不是很甜。”


    “是嗎?”


    小青伸手接住廖文傑吐出的葡萄籽,又剝了一顆葡萄,紅唇微張含在口中,朝其遞了過去。


    “嘶嘶嘶,這次甜了,還有點膩人。”


    廖文傑吐掉葡萄籽,見小青眼波流轉湊上前,並指成劍點在她額頭,輕輕將其推開:“發乎情,止乎於禮,說好了的,最多給你摸摸手,可不能山嘴。”


    “就一下嘛~~~”


    “一下也不行,有一就有二,再之後,我就該失身於你了。”


    “公子你好壞呀!”


    小青握拳錘在廖文傑肩膀,一個手滑,哎呀一聲倒在了他懷裏。


    “咦,小青姑娘,這才幾天,你勾搭男人的本事又有精進,也就是我,出了名的不好女色,換別人肯定忍不住。”


    撫琴的小倩望著兩人,停下琴聲微微搖頭,幾天相處下來,大致看清了廖文傑的本性。


    色胚!


    妥妥的色鬼一個,絕對洗不白的那種。


    但和其他色鬼不同,廖文傑好色到什麽程度,取決於她和小青的表現。如果兩人進門隻求風流快活,隻會招致一番奚落,然後扔出門,若是彈彈小曲、唱唱歌,廖文傑也隻聽彈琴唱歌,間或說兩個笑話,逗她們開心。


    乍一想,色鬼挺尊重人,再一想,這個想法就很荒誕。


    要不是之前見過廖文傑的手段,她們肯定以為他是個好書生。


    不過,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麵,兩女都心有猜測,尋思著廖文傑知道了她們的身份,是鬼不是人。


    窗戶紙沒人挑破,她們繼續裝作丫鬟和夫人,每晚借勾引書生為由,遠離花樓躲開姥姥的壓榨。


    比起富麗堂皇的花樓,廖文傑的破屋讓她們覺得自在多了。


    “哈哈哈,燕赤霞,夏侯應約而來,你躲躲藏藏,算什麽英雄好漢!還不速速相見!”


    就在這時,蘭若寺上空蕩開一聲巨響,唿嘯劍意橫空而來,刷一聲將急促不斷的排鍾斬斷。


    “公子,有人來了?”


    “不用慌,是來找大胡子的,我們看戲就好。”廖文傑推開窗戶,朝院子裏看去。


    小青一個飛撲,死死趴在他身上,小倩立在旁邊,小心翼翼露出一個腦袋。


    轟!!


    來者是夏侯劍客,淩空一劍,一出手就把燕赤霞的屋門炸了,引得後者暴跳如雷。


    “夏侯,又是你這陰魂不散的家夥,我都躲到這裏了,還想怎樣?”


    “燕赤霞,少在這裏說胡話,分明是你故意放出消息把我引過來的!”


    夏侯劍客橫劍身前,冷笑不止:“我在郭北縣都聽說了,有個住在蘭若寺的厲害劍客,每天晌午十分,都會提劍下山,強拉硬拽找江湖中人比劍,不同意就把對方打成豬頭,你敢說這個人不是你?”


    燕赤霞:“……”


    這算什麽,就因為他不幫廖文傑喂招,所以因果循環,最後報應還到了他身上?


    “廢話少說,我這幾天除了找你,剩下得時間都在打磨劍意,劍法更進一步。”


    夏侯持劍上前:“今晚決鬥過後,我就是天下第一劍了!”


    “癡人說夢,輸給誰也不會輸給你……”


    兩個絕頂劍客在院中對招,火光四濺,劍氣橫飛。


    廖文傑餘光一瞥,看到一個藏在石像後的身影,灰白色書生裝,背著書箱,身形略顯瘦弱。


    “那邊的書生……對,就是你,別指了,下麵危險,趕緊上來。”


    “……”


    寧采臣抬頭,看見同樣是書生扮相的廖文傑,一時間像是找到了親人般,忍不住麵露笑容。


    可一看清廖文傑身邊兩個美女,當即蔫巴巴沒了笑容。


    同樣是做書生,同樣是出門趕考,人家隨身帶著兩個美女丫鬟,再看看他,身無長物、兩袖清風,餓了一天連飯都沒吃。


    太慘了,都是書生,為什麽差距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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