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吱呀————


    兩人並排走在木質地板上,左右兩邊是和式風格明顯的木門,燈光映照,朦朧白紙後,隱有人影跪坐在地。


    唿吸心跳一個沒有,不知是紙人雕塑,還是煉製成型的行屍。


    氣氛詭異,壓人心魄。


    伴隨腳下吱呀聲響,這些人影在燈光下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破門而出。


    “風叔,我突然想到一個鬼故事,穿紅衣服的那種,你想不想聽?”


    “……”


    風叔沒說話,頗為責怪瞪了廖文傑一眼,緩解氣氛是很好,但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兩人屏氣凝神,有驚無險來到走廊盡頭,一左一右兩條去路,一看便知,這是要他倆分頭行頭。


    傻瓜才會上當!


    廖文傑和風叔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默契選擇了一個方向。


    “左邊。”


    “右邊。”


    “……”x2


    第一次配合,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廖文傑尊重前輩的意見,朝右邊走去。


    就在這時,頭頂天花板突然傳來簌簌異響,廖文傑抬頭一看,密密麻麻的黑色長發從縫隙中生長而出,詭異朝他們二人伸了過來。


    “雕蟲小技。”


    風叔冷哼一聲,指尖輕點陰陽寶玉,朝黑色長發探出一道火光。


    霎時,火焰升騰而起,以燎原之勢,將走廊裏所有黑發焚燒殆盡。


    還沒結束,天花板縫隙中,新生的黑發擠開灰燼殘餘,再次生長而下。


    “我來試試。”


    廖文傑攔住動不動就放火的風叔?踏步前衝?一躍踩上牆壁,手掌死死握住一團長發?身軀下墜時猛地一拉。


    嘩啦啦。


    天花板塌陷大半?塵土飛揚之間,一個黑色影子被廖文傑從天花板上拽了下來。


    是個女人?一襲黑色忍者服,麵部包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滿頭黑發長得驚人?且如同活物一般,在瘋狂生長的同時,黑壓壓向廖文傑和風叔鋪了過去。


    火光再現,風叔一把火燒了女忍者滿頭長發?在女忍者拔刀的瞬間?抬手壓住刀柄,而後膝頂撞擊女忍麵門,直接將其踹飛至牆角。


    女忍者翻滾兩圈,貼身靠著牆壁,機關按下?跟隨旋轉的牆壁一同消失不見。


    說時遲那時快,風叔一個健步衝出?在旋轉牆壁合上的最後一秒,貓著腰鑽了進去。


    “不……要啊。”


    廖文傑無語放下手?這個風叔太莽了,一點也不像成熟穩重的九叔。


    他敲了敲牆壁?發現機關已經損壞?鐵砂掌連續三次重擊?皆是紋絲不動。


    進是進不去了。


    廖文傑調頭看了看,左右兩條通道皆是前途無亮,細細琢磨了一下迷路防走丟的守則,決定站在原地等風叔迴來找他。


    想法很好,但這家主人不同意。


    三十秒後,入門的那條走廊,響起齊刷刷的開門聲。一個個麵色蒼白,卻塗抹豔麗妝容的女子,踩著恨天高一般的木屐,左搖右晃走了出來。


    她們衣著華麗,戴著垂簾頭花,有幾個還撐著鮮紅紙傘,看造型,這二十幾號都是花魁級別。


    廖文傑歎息一聲,先為這些人默哀三秒,而後朝右側走廊盡頭走去。


    二十幾個行屍步履難行,不難看出,家主在前方盛宴相迎,不想客人耽誤時間,才用這種方法趕人。


    “變態!”


    廖文傑快步來到走廊盡頭,抬腳踹開推拉木門。


    視線內,房間四四方方,牆壁潔白如雪,唯有一口黑色棺木,筆直鑲嵌在正對麵的空曠牆壁上。


    “有點像闖關類遊戲,推開棺木,打倒裏麵的精英怪,然後進入下一個房間……”廖文傑嘀嘀咕咕,提前念出家主精心準備的劇本。


    正尋思著,如果自己站著不動,棺材蓋會不會突然彈開,砰一聲,棺材蓋就彈開了。


    冷風嗖嗖灌入房間,氣溫一瞬低了十度。


    棺材中,身穿忍者服飾的女屍緩緩睜開眼睛,眼眸眼白皆是一片漆黑,泛著詭異光芒。猩紅雙唇好似飽飲鮮血,和她慘白的膚色對比,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令人不禁聯想到了‘妖’這個字。


    女屍搖搖晃晃走出棺材,十根手指寒光閃爍,每一根都被抽去了骨頭,植入手術刀並重新縫合。


    廖文傑看得一陣牙酸,令他沒想到的是,女屍突然咧起嘴角,笑容嗜血猙獰。


    “不是行屍……”


    “不對,沒有心跳,體溫還這麽低,不可能是活人……”


    沒有時間給廖文傑多想,女屍屈膝俯衝,以遠超常人的速度暴起。十根剃刀利爪撕裂風聲,一個眨眼的功夫,便直衝到他身前。


    下一秒,開膛破肚。


    女屍處處透露詭異,廖文傑不敢用鐵布衫硬抗,腳尖點地,身軀平移兩米開外。


    女屍衝勢迅猛,殺出門外五米堪堪停下,機械一般轉身,再次衝刺殺入屋中。


    嘭!


    牆壁微微凹陷,女屍口中發出尖銳獰笑,雙腳踐踏牆壁,衝勢更快三分。


    廖文傑不斷橫移,閃避,女屍則像是腿上裝了彈簧一樣,每每踐踏牆壁,對準他便是一個衝刺飛撲。


    周邊牆壁上,利爪切割的痕跡越來越多,氣流被利爪撕開的哧哧聲也愈發密集。


    數次閃避女屍的攻擊,廖文傑漸漸把握了對方的攻擊節奏,爆發力極強,但攻擊直來直去,提前預判閃躲不是難事。


    令他驚疑不定的是,女屍的爆發力過於誇張,完全不像一具屍體,硬要說的話……


    更像是被鬼附身的人,透支身體潛力,兌換出驚人的速度和力量。


    但顯然,這種說法不成立,女屍確實是一具屍體,而且陰陽眼也沒看到裏麵藏有靈魂。


    “怪了,一具屍體居然能笑得這麽滲人,難道是新品種的僵屍?”


    廖文傑側身閃避,霓虹那邊的煉屍術太過邪門,和四目所述的完全是兩個係統。


    嘭!


    獰笑聲中,女屍雙腳在牆上用力一踏,身軀橫衝,朝一動不動的廖文傑撲了過去。


    雖然全程miss,一次有效殺傷都沒有,但女屍似乎非常享受獵殺者的身份,神情較之一開始更為猙獰。


    剛開始,還能在她臉上看出人樣,此刻,嘴角撕裂而耳畔,完全扭曲成了一個怪物。


    廖文傑雙目微眯,弓步踏前擺開揮拳的架勢,待女屍落地二次加速,他猛地以腳為軸心,側身閃避的同時,鐵砂掌在女屍胸口輕輕一拍。


    兩個身影錯開,女屍依舊獰笑衝刺,廖文傑則死死釘在原地,右臂舉起做揮拳狀,手中緊握幾根紅線。


    紅絲飄揚,在女屍衝鋒到最後一步時繃緊,女屍的脖頸、雙肩、雙腿位置,繃直的紅線快刀般切開衣服血肉。


    嗤啦!哧哧哧————


    紅線緩緩落地,女屍保持衝勢向前,身軀淩空散架,人頭皮球一樣落地翻滾,直到撞到牆壁停下。


    “總覺得哪裏不對,究竟是哪呢?”


    廖文傑嘀嘀咕咕,抬腳踹開棺材地板,朝下一個房間走去。


    地麵上,女屍血液幹涸,從切口處流淌出黑紅色稠液,以胸腔脖頸處流量最多。


    這些粘稠液體如同寄生物,在地麵緩緩流淌,鏈接女屍斷裂的四肢和腦袋,一點點拖迴軀幹。


    “咯咯咯咯———”


    女屍眼眸重新點亮詭異黑光,撕裂臉皮的大嘴上下闔動,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古怪笑聲。


    “我想起來了!”


    廖文傑彎著腰從棺材裏走出:“原來是沒有補刀,我說怎麽哪裏不對來著。”


    “……”


    笑聲戛然而止。


    “小別致,你不東西啊!看似沒腦子,卻又懂得思考,究竟是怎麽煉出來的?”


    廖文傑抬腳踢開死人頭:“算了,我趕時間,改天再和你聯係。”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符,抖燃後扔在女屍軀幹上。


    火光霎時衝天,陰氣濃重的女屍眨眼間燒成灰燼。


    剛走沒兩步的廖文傑殺了個迴馬槍,取出金錢劍在灰燼裏撥了撥,發現一個無比眼熟的玩意。


    黑石。


    和上次在電梯坑裏撿到的黑石一般大小,隻不過,這顆更加陰冷。


    “邪術!”


    他取出黃符,蹲下身,將黑石緊緊包住。


    砰一聲炸響,四邊天花板落下,四名持刀女忍者從天而降,落地的同時,將刀尖刺向廖文傑後頸、後心以及後腰三處要害。


    叮!x4


    四聲金鐵交鳴的脆響,女忍冷漠的眼眸中閃過驚色,想都不想,抽身朝四個方向逃竄。


    “嘿嘿嘿,來都來了,就別走了。”


    廖文傑雙手張開,掌心緊握紅線,猛地朝身前一拽。


    四名女忍衝勢停頓,倒飛著摔落在地上。


    “小姐姐們,王百萬和林大嶽是誰幹掉的?”


    “……”x4


    全員沉默,四名女忍拄刀站起,以合圍之勢,將刀尖對準廖文傑。


    她們受過專業訓練,除非任務途中,否則不會和陌生人說一句話。


    靚仔也不行。


    沒有下一步動作,在對峙之中,她們每個人身上,十餘根紅線順著腿部纏上腰肢,最後勒緊脖頸,使得四人原地僵直逐漸陷入窒息。


    兩分鍾後,廖文傑踏步走入棺材暗門,背後,四個昏迷的女忍者或是吊手,或是掛腿,被天花板上懸掛而下的紅繩吊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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