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區外,靈符與佛珠紛飛,淒嚎和狂吼迴蕩,陰陽師和惡靈們戰作一團。


    “漢匹君,快撤退吧,大家堅持不住了!”


    “你們先走,藤宮小姐和神穀巫女他們還在裏麵,我得去幫他們!”


    漢匹撕下碎成長條,破破爛爛的神官服,肌肉上滿是戰鬥留下的深刻抓痕。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不顧周圍同伴的勸阻,拖著狼牙棒,急匆匆朝被惡靈包圍的帳篷衝去。


    帳篷內,神穀正配合著三連和尚,施展守式結界,抵禦著外麵惡靈的猛攻。


    “神穀施主,你先送各位施主走吧,這裏我來應付。”


    三連摩搓著佛珠,周身散發著佛性光輝。


    身為五段陰陽師的他,最先察覺了這裏的不對勁。


    周遭的惡靈,如同不要命的飛蛾,不斷朝神穀這裏湧,集中的數量太多,甚至已經到了突破防線的地步。


    有什麽東西吸引了它們?


    三連內心疑惑,但此時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了這麽多,隻能先攔住惡靈,讓神穀他們先行撤離。


    “不行,惡靈太多,已經出不去了。”


    “這樣嗎?那就請神穀施主安心維持結界,我雖然不能帶你脫困,但能保證你的安全。”


    “那就拜托大師了。”


    神穀心中焦急,這麽多惡靈她也有點兒小慌,如果不是和野原白待過幾天,經曆了數次九死一生,她肯定會失去方寸。


    注視著神穀麵色平靜,有條不紊地運轉符篆,三連讚許地點點頭。


    神穀巫女,成長了呢...


    房區內,廣場中央。


    “和尚,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借你飯缸一用!”


    “啊?好!野原施主接缽。”


    三葬愣了愣,直到被針女飛濺的怨氣驚醒,才堪堪迴神,抓著頭上的金缽,朝野原白甩了過去。


    “當——”


    從碰撞出的清脆震蕩聲來判斷,這確實是口好缽。


    下一秒,溫暖而光明的金光盛開,諄諄佛音繚繞在充滿邪氣的青發中,將其牢牢阻隔在外。


    “野原施主,我的金缽是4階祝器,能抵擋半分鍾,不行就撤退吧!”


    半分鍾嗎?嗬,足夠了...


    劇烈的疼痛不斷刺激著野原白的神經,漫長的吟唱時間折磨著他的意誌。


    再吸下去,不用針女動手,他自己就成人幹了。


    終於,鏹的一聲,煞刀輕鳴,帶血的藤蔓溶入刀柄,細碎的裂痕散發著微光,它準備好了!


    “吼噢噢噢噢!”


    針女被鮮血裝點的兇惡麵容劇烈扭曲著,死瞪著那把刀。


    強烈的危險感,讓她更加狂躁,召集體內所有的怨念,連帶著發絲,凝成一柄青白相間的巨大骨鑽,帶著無可匹敵的勁風,朝野原白衝去。


    “來吧!雷技秘法——千本。”


    煞刀瞬間破碎,成千上萬的猩紅血雨被黑雷相連,砸入針女的青發中,將其劃破搗碎。


    視野中,青黑的障礙退散,露出裏麵舉著骨刺的針女。


    “凝!


    “秘法——雷切斬!”


    野原白邁開腳步,向著迎麵而來的針女衝刺,手中刀柄上的薔薇花閃爍,密密麻麻的碎片帶著汲取的怨力,化為道道流光重新集結。


    骨刺與煞刀相接,劃開黑暗的耀眼紅光中,最後聽見的是金屬破開血肉的輕響。


    淨化一切的鋒芒,肆意侵蝕著,掃蕩著,將房區的惡靈和金甲武士一同絞碎,就連地上骷髏和血水也躲不過蒸發的命運。


    極致的紅,斬碎了怨念,占滿了翔子的視野。


    身體像殘缺的木偶,飛舞著,墜落著,直到堅硬的觸感從背後傳來。


    陰氣消散了,狂化解除,翔子伸著僅剩的一隻手摸了摸下半身。


    空空如也...


    “翔子!!!”


    控製葉川弘一的正雷,也被紅光侵蝕,他凝視著殘缺不全的翔子,尖叫著朝她跑去。


    “宏君?”


    “是我!”


    “太好了。”


    翔子半靠在葉川弘一懷裏,伸出帶血的獨手,目含溫柔替他擦著眼淚。


    怨念盡失,靈體殘破,恢複人性的她,不再被混亂和暴戾控製,前所未有的平靜。


    “宏君,別哭啦,我已經死過一次,不會害怕的。


    “我做了很多惡呢,這也是罪有應得,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別說這種話!我們還要永遠在一起啊!”


    翔子抿嘴輕笑,溫柔地撫摸著他。


    真可惜,自己不能活下去。


    她已經成為惡靈,這是無法逆轉的,現在恢複意識也隻是因為怨氣散盡。


    她不想再傷害別人,傷害宏君。


    擺在眼前的路,隻餘解脫一條。


    死前能見到朝思暮想的愛人,也算對她小小的一點補償吧。


    下定決心,翔子用最後一點兒力氣,推開泣不成聲的葉川弘一,將視線轉到野原白身上,淡淡道。


    “抱歉,為你們添麻煩了,請動手吧。”


    “...”


    對麵,野原白手杵著黯淡無光的煞刀,仰頭望天,根本沒聽到二人的對話。


    現在的他,大腦混沌,思維遲懈,渾身隻留下爆發後的空虛感。


    快死了,失血過多,真氣虧空,他幾乎要昏迷過去。


    可惡!堅持住,就差一招,一億日元的五階掉落鬼物就屬於自己。


    “我要...”


    他竭盡全力想動起來,可受傷太重,身體不聽使喚,眼皮沉得像是壓著大山,精神似乎被深不見底的死水包裹,意識逐漸沉入黑暗。


    黯淡的紅霧從野原白體內彌散而出,在他倒地的一刻,變成千刃抱住了他。


    千刃身形晃了晃,緊摟著野原白,才不至於摔倒。


    這次合體,使她消耗巨大,狀態極差,周身怨念溢散,靈體也略顯透明。


    虛弱導致的是旺盛的進食欲,千刃注視著眼前感人的一幕,眼淚從嘴裏流了出來。


    “好餓啊,吃掉你的話,哥哥不會生氣吧?”


    “拜托你,請吃掉我!”


    “嘻嘻,謝謝,你是除了哥哥外,唯一願意讓我吃的人。”


    千刃將野原白放好,輕歪著頭,拿著煞刀笑嘻嘻地走近針女。


    “我會殺死你再吃掉,那樣不會痛哦~”


    “住手!別過來,你們說過會救翔子的,這是野原白親口保證的!”


    “哥哥的保證?好啊,下次一定。”


    千刃舔著嘴唇,迫不及待地扇暈葉川弘一,一刀捅進翔子胸口,眼睛微眯汲取著她體內的魂力。


    翔子的靈魂急速褪色,千刃的怨氣則越來越凝實。


    片刻之後,千刃撫摸著紅彤彤的小臉,發出滿足的呻吟,眨著眼撿起地上手臂大小的青綠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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