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裏,崇正伯府沒落的也非常快,家中似乎是後繼無人的狀態。四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頂用的。要不是後來那一雙獸佩至關重要被周廣炤得到了,讓劉家又殘喘數年,恐怕就要一大家子被迫離京了。


    既然能讓周廣炤這樣翻臉無情的人抬一抬手,那東西必定對周廣炤至關重要,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先拿在手裏吧。顧西影想著。


    “家裏什麽沒有,你惦記人家獸佩作甚。”顧鬱彬不以為意。在他看來什麽這佩那佩,紅寶碧璽的,讓自己妹妹生氣了,就拿個物件來賠,肯定是不行的。


    顧西影還以為兄長是覺得自己圖人家東西,“那是粉彩的,同我十分合適。總不能想來賠禮空手來吧,就是尋常上門也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隨你。”顧鬱彬不管這些。心裏已經盤算著怎麽讓劉家把東西送來了。既然是家傳,劉季明未必做得了住,還得讓劉琦主動拿出來。


    “還有呢。萊國公上了年紀,恐怕是身體不太好了,如今竟然要尋個嗣子。”顧西影一轉臉又說起了黃無恙。


    顧鬱彬點點頭,“這事我知道,萊國公身體大不如前了,去歲纏綿病榻近一整年,也許是這樣才會讓崇正伯對黃夫人有些輕慢吧。不過因著這事,黃氏旁支裏就鼓動萊國公收個嗣子,要不然國公府豈不是要叫陛下收迴了。


    原本萊國公不同意,經不住黃家那起子有心人軟磨硬泡,有幾個族老也卷進了這件事裏,後來漸漸的,一來二去的就也動心了。”


    “是呀,誰都害怕沒有子嗣送終,更何況萊國公幾十年來無所出,也是稀奇,他的長子同黃夫人還是一年的,所以他才會寵黃夫人這個妹妹跟親女兒似的。


    可是這嗣子能行麽。萊國公府這兩代為何子嗣凋零也不是秘密,是當年血戰,老國公爺被困孤城,糧草盡斷又無救援,為了國境不失一城百姓人人皆上城牆,萊國公用了血誓,願用黃家後代子孫福澤為獻,換一戰決勝。


    最後仗是打贏了,可這黃氏一族兩代下來,本家就活了萊國公一個男丁。


    這樣的血誓在前,過繼一個嗣子,那阻的,恐怕就是黃氏一族了呀。誰能想到,黃無恙拚著背棄父親誓言也要一個嗣子,卻挑來挑去,找了這麽個玩意。”顧西影把黃進糾纏於紅不成惱羞成怒的事情說了,對萊國公還是十分崇敬的,就是對於黃進十分看不上。


    “往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隻是眼前,這黃進恐怕也是個金玉其外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黃夫人也在場。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勸勸萊國公。實在不行我也放了狠話,說他們黃家對咱們家有意見,等迴頭萊國公上門,讓父親勸勸他。”顧西影沒有說我說得準啊。隻是說想著盡力勸一勸吧。


    幾座國公府雖然麵上陛下是捧著自己家在不斷削弱其他府邸,可是實際上大家心裏也明白,武將勳貴同氣連枝,總是要互通有無的。


    顧鬱彬也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也是,就讓父親勸勸他的老哥哥吧。”


    “那你就不擔心黃進他們家鬧起來?使個苦肉計,來個以死謝罪長跪不起什麽的。”顧鬱彬突然問起。


    “哈哈哈哈哈,你別說,我覺得黃進他們家說不定能幹出來。來吧,長跪不起就跪,要以死謝罪有本事就真的死了算了。我們家門口跪過的人也不少。鬧得越大就越沒出路,萊國公也能更醒醒神。省的我們費口舌。黃家的事兒讓他們自己人解決了才好。國公爺下了大決心找的嗣子,黃進自己來砸鍋。也不錯。”


    顧西影笑得狡黠的很。什麽苦肉計連環計的,能用計策不過就是有所求,有所求就不害怕。顧西影有的是辦法叫他們有來無迴。


    “你倒是看得開。母親總叫你用這些個事練手,也算是為了你以後出嫁鋪路。可是我總有些覺得你現在也太小了些,有些事也不必太過強硬。年歲在長了,也要適當柔和些。如果你...你已經決定不加入皇家的話,總是要寬柔並濟些。”


    顧鬱彬對於讓妹妹出去代表英國公府行事,總是有些不忍的。畢竟榮耀加身的同時,便如同樹了一個靶子在那裏。


    再是堅固的靶子,日日接受流矢箭羽,也會疼痛。更何況妹妹如今不打算嫁入皇家,便更應該學一些內宅主母的柔和法子。


    顧西影沒說話,就是笑眼彎彎的看著顧鬱彬。


    “當然,這麽處置你要是覺得高興,那也沒什麽不可以的,管旁人怎麽想呢。”顧鬱彬又補充道。


    “隨心處置,不論對錯嘛?”顧西影問。


    顧鬱彬笑了,“你不過就是心裏怎麽想的便是怎麽做了,順應本心而已,能有什麽錯。”


    顧鬱彬笑得滿室芳華的。


    如此偏心,顧西影卻覺得很好。也跟著笑。


    “對了,我今朝聽聞了一樁事情,覺得咱們應該派人去查上一查,雖是奇聞異事,不過真真假假的,我總覺得有些蹊蹺。”顧西影想起在平遠侯府聽到的那幾位夫人說的北周軼事,總覺得心中存了一個疑影。


    顧鬱彬目光炯炯,見妹妹似乎不願意在家事上糾纏,也就打起精神來聽。顧西影便把北周王這一代蹊蹺的繼位和北周這一輩四個孩子的身份說了一遍。


    “他們都當時一樁奇聞來講。既然北周街知巷聞,但是京陽確實是沒有這件事件的影子。你說這麽多人家都在北周有這樣那樣的眼線,怎麽就沒有一個人傳迴來呢。


    我覺得這樣的宮廷秘聞真真假假的,怎麽探尋也沒用,可是此是竟然能讓這麽多耳目一齊覺得不用迴報,實在是稀奇。竟然還是商隊傳迴來的。”


    顧西影心裏當然是覺得這樣的身世,十有八九是真的。所以也不是十分想要探究秘聞本身的真相。但是到底原本是怎麽傳的,才會讓人覺得絲毫不重要呢。


    顧鬱彬一聽,也覺得奇怪,“是啊,這樣的秘聞本身,真真假假,要是加以利用,不是沒有謀算的空間。能夠放耳目進北周的人家,必定也是有些想法的。可是直到今天,竟然完全沒有見到京陽此地有這樣的動作。


    此事曠日持久,也不是近期才發生,不存在說他們反應不及的狀況。而北周也不可能將眾多耳目齊齊捂嘴。別的不說,我們家在北周那也是,有些人緣的,竟然也是未聽說。”


    顧鬱彬微微思量。自家放在北周的影衛雖然隻有兩人,卻也算是精銳,本事也好,忠心也好,那都是毋庸置疑的。


    “我也是實在好奇,究竟是怎樣的鬧劇。讓所有人都覺得這件奇聞本身不重要。你想啊,北周王繼位,確實是連文書都沒有給陛下遞過。他繼位時,咱們可還沒有定何時西征呢。”顧西影說得好奇,語氣卻不甚在意。


    “那便查一查吧。”顧鬱彬總覺得妹妹不是真的想要知道這樁事,而是想借這樁事再生些事。一雙眼睛亮亮的,卻又一瞬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十分有趣,“素欣。讓羑午帶人去查清楚。”


    素欣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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