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隊的士兵爬上高聳的占星塔頂部的時候,隻看到那名法師刺客右腳被粗壯的鎖鏈牢牢控製住,無法離開鎖鏈的範圍。他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眼神冰冷地看著士兵們打開大門。


    士兵們向著雅爾納克深深鞠躬,之後看了一眼靠在牆上麵無表情的西滿,在原地不安地等待著剩下兩個反魔法枷鎖的到來。


    眾人通過西滿沒有表情的麵部完全看不出他的態度與情緒,西滿則側過頭默默看向向他走過來的老占星師,當看到占星師手上拿著的物件時,他臉上終於露出詫異的眼神。


    “不錯的裝飾品。”西滿率先開口嘲諷道。


    “隻是為了不造成更大的傷亡與付出更多的代價,閣下。”老占星師對西滿說道,向著他展示手中拿著的三根細長尖刺。“不過這也就是你應該承受的代價。”


    沒等西滿答話,一根尖刺被用力貫入西滿的肩膀,消解法術的法陣在尖刺刺入西滿肩膀的一瞬間展開,在他的肩部上勾勒出一個淡藍色且在不斷旋轉的魔法陣。


    西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沉默地看著尖刺刺入肩膀。


    第二根刺入另一邊肩部,最後一根直直刺入西滿胸口,三個旋轉的淡藍色魔法陣同步旋轉著,然後無數絲線將三個平行的魔法陣連起,三點一線,瑰麗的法陣橫亙西滿整個上半身。


    西滿連手臂都已經無法抬起,這時老占星師才鬆了一口氣,轉頭朝著聚集在門口的士兵們問道:“剩下的反魔法枷鎖還沒到嗎?”


    “馬上就到了,您知道的,實在是太重了。”站在士兵們最前方的隊長迴答道,當然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占星塔也太高了。


    沒管這對話,雅爾納克朝著老占星師問道:“確定他已經沒有行動的餘力?”


    “當然,大人,反魔法鎖鏈隻能讓他無法操縱外界的元素魔力,而魔力囚籠會限製他體內魔力的運行,換言之,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老占星師恭敬鞠躬迴答。


    “你做得很好。”雅爾納克隨意誇獎了老占星師一句,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直直朝著靠在牆上的西滿走了過去。


    “我的榮幸,大人。”朗格威爾低著頭迴答道。


    長劍出鞘,雅爾納克的直覺告訴他麵前這個法師肯定還有其他的底牌,他手握長劍猛然刺入西滿小腹,西滿還未痊愈的小腹再次遭受重擊,又是貫穿傷。


    西滿發出一聲輕哼,看著麵前的騎士,不屑地撇了撇嘴。


    長劍抽出,看著西滿小腹的傷口沒有再以之前那種恐怖的速度迴複,而是鮮血流淌不止,雅爾納克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將長劍收迴劍鞘之中,陰沉地對西滿說道:“就算你是一名魔導師又如何,協會會庇護你嗎?不會。”他自問自答,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你難不成還真的以為那個女人可以庇護你?”仿佛找到了西滿最後的底牌一般,雅爾納克大聲地笑了起來,“你不會真的這麽幼稚吧?”


    “算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如此天真,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很愚蠢。”拿起劍鞘羞辱性地拍了拍西滿的臉頰,雅爾納克滿臉都是病態的快意——將一名罕見的魔導師囚禁起來,這件事實讓他渾身都興奮地顫抖起來。


    這時他想起他之前的幼兒時期,家庭魔法師背對著他,對著那個威嚴可怕的父親搖了搖頭,“他沒有進修魔法的天賦。”這句話幾乎成為當時幼小的他心中的夢魘。


    公爵父親冷漠的眼神,家庭魔法師的憐憫眼神,深深刺痛他當時幼小的心靈。


    那麽多黑暗的夜晚,每當他早上起床看著家庭魔法師訓練他的妹妹安茹,當安茹成功在掌心升騰起第一縷火焰,向著他炫耀的時候。


    ——都是在羞辱著他!劍鞘胡亂砸在西滿的身上,雅爾納克大聲地吼叫著:“魔導師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再次走出公爵府!”


    不僅是可悲的短生種,還是一個可悲的凡人,西滿嗤笑著,低聲念叨著:“令人失望。”


    來自劍鞘的攻擊停下了,雅爾納克舉著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呆地問道:“你說什麽?”


    “可悲的螻蟻,令人失望的螻蟻。”西滿低下頭,在雅爾納克耳邊輕輕說道:“無法窺見這個神奇的世界讓你感覺到不甘?”


    握著長劍的手掌緊了緊,雅爾納克睜大眼睛,沒有反駁。


    “接受這個事實吧,你永遠隻是一個隻能依靠他人的廢物。”嘴角翹了翹,西滿惡毒地說道。


    雅爾納克聽到這話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麵容反而平靜下來,他迴答道:“確實是這樣,但是又如何呢?”他再次抽出長劍,緩慢地刺入西滿小腹上鮮血流淌不止的傷口,狠狠地攪動了兩下,再抬起頭麵對西滿的時候,他的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他繼續說道:“而你呢,還是同樣的問句,就算你是魔導師又能如何呢,大人?”


    說道“大人”這個詞語時,雅爾納克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才是失敗者,法師。”


    “說得有道理,但是跟我說的話沒有衝突。”西滿嬉笑著嘲諷迴去,“我觸手可及的知識對於你來說永遠都是霧裏看花,無法觸及。”


    冷哼一聲,雅爾納克抽迴長劍,轉頭對著那群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士兵們說道:“還沒有到嗎?”


    “到了,到了,大人。”為首的隊長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感覺自己看到了這位大人罕見的失控,這讓他心中充滿恐懼。


    “那還不快過來給這位‘法師大人’安上?”加重了“法師大人”這幾個字的讀音,雅爾納克看起來還是有些憤怒。


    “好的,好的。”隊長扭頭對著身後剛爬上來氣喘籲籲的運送士兵打了個眼色,後者隻得老老實實地拖著鐐銬走向西滿。


    越接近西滿,那名士兵的身體越是顫抖,令人恐懼的氣息從這位法師的身上傳來,潛意識讓他趕緊停下腳步,他甚至感覺自己再往前幾步就會步入永恆的死亡,這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盤旋了幾圈,讓他整個人都開始哆嗦起來。


    “快點!”身後傳來隊長的催促聲,士兵抬起頭就看到了雅爾納克冰冷的注視,他咬了咬牙快走了幾步接近西滿,手掌顫抖地打開鐐銬。


    “慢慢來,不著急。”西滿這時低笑了兩聲,主動將雙手伸出攤開,讓那名恐懼的士兵哆哆嗦嗦地將鐐銬扣在他的雙手之上。


    這時在場的所有人才鬆了口氣。


    雅爾納克揮了揮手,冷聲道:“出發。”


    幾名士兵走上前,將西滿挾持著拖向門口,腳上的鎖鏈自動斷開,隻剩下盡頭的枷鎖還牢牢拷在西滿的右腳踝上。


    老占星師目送著眾人的離開,等到大門關閉,他才歎了口氣,坐到了桌後,看著黑暗天空上的星辰,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卻又無法想起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最後他隻能將這種情緒歸結於自己的疑神疑鬼。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沒忍住,將桌上的一張紙扯了過來,拿起筆在上麵寫寫畫畫。


    “腳印?”看著紙上畫出的抽象圖案,老占星師朗格威爾皺起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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