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向東疾行,終於不眠不休曆時一日一夜,踏入了傳說中的古鎮“東源”


    玄降站在鎮子前,望著空無一人的鎮子,滿臉不解:“這裏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


    月神低頭看著玄降咧嘴輕笑,用手在他眼前劃過


    玄降隻覺眼前似一陣青光而過,抬眼發怔


    看著眼前忽然熱鬧起來的小鎮,鑽進耳朵的吆喝聲,攀談聲,吵鬧聲漸漸豐富。鮮活的鎮子躍然而起,眾生百態,其樂融融,處處透著一股安靜祥和


    玄降睜大眼睛緩緩好奇走近,此時腳邊幾名奔跑的孩童,猛然穿過他的身體,玄降身形一滯,隻感到一陣風劃過,不由覺得麵前走過的人,皆是虛幻的人影,呆滯的目光迴頭看著勾笑的月神,茫然起來


    月神緩緩走上前,笑道:“溯古東源,虛絕幻影,不是人世,卻又存在人世。這裏曾是‘羲君’的故裏,這些也都是都是他心底造的幻影。”


    玄降蹙眉:“幻影!那什麽都沒有,我們來這裏做什麽?”說著一手撈著身旁走過的虛影


    月神指著不遠處的山脊:“我們要來的不是這裏,而是那山後的地方,“嬰穀”!”


    話音未落,便率先向手指的地方走去


    玄降快步趕上,月神繼續道:“天上地下在這季節……這裏是我唯一能想到有百花的地方了!”


    翻過山頭,玄降拖著疲憊的身子氣喘的站上山頂,仰天長唿:“好累……”


    待下一刻他順目光往下看去,卻覺得連日來的疲憊竟全都值得了


    玄降看著下麵僅一山之隔,截然的兩個世界,不由被怔住,癡癡抬腳向著那錦簇的繁花盛景闊步而去,月神一身綾綢白衣,衣袂搖曳,梨渦微現,款步而上


    “上古四神之首的羲君就是在此出生的,他降世之時,天放九彩百鳥聚集,穀中繁花不論四季一時間盡數盛開,而它們這一開就是數萬年之久”月神挑眉說到


    “還有傳聞,那日……駐於此地的部落首領攜多人外出狩獵數日,本已身處險境絕無迴寰,卻也在那日忽遇轉機大獲全勝的歸來……那部落首領迴到此處見此天降祥瑞之景,又聞是因孩童降生,便當即決定羲君就是未來的部落首領。


    玄降聞言吃驚的看著月神,一臉不能相信


    月神繼續:“孩童時期的羲君,便展現出天賦異稟的能力,上天對於羲君的祝禱更是百應必求。他更是極有統帥之能,自那以後,隻要居於此地的部落隻要聽從他的指揮,便可百戰百勝。最終急速壯大的部落,將羲君的名號遍布這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迎來萬民投靠。”


    說著月神緩步向嬰穀裏走去,聽的入神的玄降,趕忙追上“所以……這裏也曾是你的故鄉?”


    月神搖頭:“不是……”


    看著腳下早已被荒草掩住的小路,月神卻走的得心應手,腳下每一步都透著熟悉感


    玄降:“可我見你對裏很熟悉嘛!


    月神腳下一跨,再迴身伸手去扶,歪頭道:“這可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玄降搭上她伸來的手,猛的一跳,堪堪站在月神所踏的殘階上


    月神低眉笑語:“說起來,我第一次麵見羲君時,還沒你大呢!”


    玄降無心問道:“你小時候什麽樣”


    月神卻聞言一愣:“我……小時候……”


    月神腳下一滑,雙眸陡然混沌,思緒跌入萬古的迴憶中,轉身間一息一瞬


    簡陋的草屋,一對年輕的夫妻,站在門前麵色冷淡,看著坐在地上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哇哇大哭也不管不顧,男人皺眉歎道:“這孩子……眼見沒多少日子了!我們不如再要一個吧!”坐在地上的女孩早已哭迷了眼,在此模糊間見婦女輕輕點頭,隨後兩人轉身進屋將門緊緊合上,哭的更兇!


    月神皺眉看著腦海中那對已經完全記不清模樣的父母,胸口憋悶,剛想上前安慰女孩,身子前傾,卻是感到腳下一空,抬眼間畫麵陡然一轉


    深秋,枯黃的平原上,蒜苗高的女孩用力哭喊著,連滾帶爬的奮力追趕著麵前逐漸遠去的隊列,和那走的頭也不迴的父母,終了腳下一軟,一頭栽向地麵,眼前一黑,起身畫麵閃過


    是夜,叢林中趴在地上筋疲力盡的少女滿臉是血,看著環伺周圍的猛獸,眼中盡是是看著食物的貪婪。一時間無助、頹廢、不解、病痛、憎恨、仇視、統統撫上心頭


    月神迴神身形站定,轉而忽然低眉苦笑道:“我的小時候……不提也罷!”


    玄降看著陡然心思沉抿的月神,喉頭一扼


    腳下步伐加快,踏進穀中,玄降垂首跟上


    撲麵而來的春意,撩動心弦的盎然,步伐都變得雀躍,玄降在一唿一吸之間,聞著和風過境百花奇香,腳下越來越快,向著嬰穀深處跑去


    曲徑深幽之處,耳邊清鳴的鳥語,讓人心神寧和


    月神晃神心中感慨:“曾在這裏避世千年,今日再次踏足此地,景依舊!”聞著林間的醉香,一時間大有醉生夢死的境意


    玄降一雙光可鑒人的明眸,沉心於美景之中,並未感受到月神越來越失落的模樣


    月神見他開心,扯出一抹算得上勉強的微笑:“你到處看看,這裏的花若你有喜歡的,就折些來,帶迴去……”


    玄降扭頭興奮看向她:“這些都可以嗎!”


    月神點頭:“你隻要不把他們都毀了,就隨你開心……”說著掏出懷中的幻月鏡,丟到玄降手裏:“拿著它去吧,我累了,要先睡會兒!”


    玄降聞言二話不說,拿著幻月鏡扭頭鑽入林中深處,月神見他遠去,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順小路緩步走到穀中深處,轉角過月神熟門熟路的攀身而上林間上一處,千年紫藤作架的藤床,月神扒開一旁的雜草,隨即一頭倒在,這曾睡了千年的藤床上,一時間月神隻覺恍如隔世,雙眸輕闔,不受控的墜入夢中沉沉睡去


    而夢中似又見到了那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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