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竄個兒的時候,他的身體才好些,但一年裏總會病那麽月餘,似乎已經成了常事。


    蘭櫟甚少在他們麵前提起家事,可都是大戶人家,總能聽到些風聲。


    蘭櫟的母親早逝,蘭父在他隻有八個月大的時候就續了弦。進門的女人是個帶了身子的,沒過三四個月就給蘭櫟添了個弟弟。


    蘭家表麵上一派風平浪靜,實則暗濤洶湧。蘭櫟這個長子表麵上風光,其實背地裏都心酸苦楚不知道會有多少。


    程敬陽眼眸微眯,臉色很不好看。下一刻,他從白蘇身邊跑過,徑直上了樓。


    還沒等半分鍾,他就披了件風衣下樓,手裏還抓了一串車鑰匙。


    “你要去哪裏?”白蘇喊住他。


    “去蘭家。”


    “我也去!”


    她拉著他的衣角,“我是女生,比你會照顧人。”


    白蘇說完,也蹭蹭蹭地上了樓。她動作也極快,拿了件大衣架在胳膊上,手裏還拿了兩盒感冒藥。


    程敬陽換了鞋在門口等她。


    她心裏一急,換鞋時沒站穩,差點往前栽過去。


    他一把提住她的肩,她才勉強站穩了身形。


    “謝謝。”


    “不用。”


    程敬陽車開得很快很急,仗著大晚上車少,他直接在路上飆起了車。看著頭頂閃光燈不停地閃閃閃,白蘇隻覺得今晚要收不少罰單。


    到了蘭宅。程敬陽車都沒鎖,跳下車就去砸門。


    深夜十一點,滿臉困意的管家給他們開了門。


    原本他是一臉怒意,在看到程敬陽的臉後,他立馬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臉。


    “程大少,這大半夜的您怎麽來了?”


    “屁話少說。”程敬陽不耐地擰眉,“櫟哥在不在家?”


    “您說大少爺啊……”管家的聲音瞬間弱下不少,“他不在。”


    程敬陽揚起了拳頭。


    管家一把老骨頭,被這拳頭嚇得抖了三抖。他顫顫巍巍地抬手護在自己臉前,指了指頭頂,“大少爺在樓上休息呢,您看您還是不要去打攪他了。”


    “滾開。”他一把拉開管家,牽起白蘇的手就往裏麵走。白蘇被他拉得一踉蹌,卻下意識地迴握住他。


    管家瞅著程敬陽氣勢洶洶的上了樓,摸著自己狂跳的心髒,直直搖頭。


    誰不知道,這程家的少爺自小就是個魔王,見誰不爽就是三拳頭。如今大了可見沉穩些,卻還是沒能變了這脾氣。


    蘭櫟的房間程敬陽打小來過不少次,長大後才鮮少來蘭家過夜。


    他也不怕吵醒蘭櫟,直接拉開房門。


    正在給自己肩後上藥的蘭櫟下意識一震。


    他迴過頭,看見程敬陽和白蘇,立馬把衣服拉上。


    動作雖快,但背後觸目驚心的傷口卻著實晃了白蘇的眼睛。


    遍布背上的抽打痕跡,有的傷口都朝外翻著皮肉。背上新傷舊傷混雜在一起……慘不忍睹。


    “這麽晚你們來這地方做什麽?”蘭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諷刺,“這種地方,不幹淨。”


    “那女人又他媽的動家法了?”程敬陽恨得咬牙切齒,“憑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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