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給我的……”林清溪吞了吞口水,才說出那三個字,“零花錢?”


    林清溪也算是見過了大世麵的富家千金,林家雖然三年前就是沒落了,可到底曾經也算是這城裏的名門望族,她作為林正晨的女兒,是名副其實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上帝寵兒,從小就奢華慣了。就連當年喬逸黎費盡心思,豪擲了數百萬從歐洲的拍賣會上拍來那條絕世的“璀璨之心”討她開心,她也不過就是感動了幾天而已,隨後就將那條項鏈壓箱底了。


    可是現在麵對的是價值幾十億的股份啊!若是現在她麵前有麵鏡子,她絕對能看到自己瞠目結舌,還一番見錢眼開的模樣。


    陸知鬱見她一雙眼瞪得溜溜兒圓,忍不住打趣她,“林小姐,快擦擦口水。”


    鄒氏集團那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陸知鬱原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本來收購鄒氏就不在他的計劃裏,隻不過因為鄒晴晴膽大包天的竟然打了他的女人,若是不給林清溪出口氣,那豈不是要讓其他人看了他陸知鬱的笑話妲?


    那日從餐廳迴去之後,陸知鬱就給宋翎下了命令,七日之內必須拿下鄒氏。宋翎這些年跟在陸知鬱身邊南征北戰,耳濡目眼,早就沾染上了他的做事風格,下手果斷狠烈,完全不給對手一絲喘息的機會。


    隻不過用了半日,宋翎就調查出了鄒氏集團的醜聞,再經過他精心部署了一番後,隻用了不過五日的時間,這家在國內日化企業名單中排名前二十強的百億集團,就這樣轟然倒下改了姓了窀。


    林清溪依舊不敢置信,顫顫的問,“陸先生,我要是簽了字,鄒氏就該叫‘林氏’了吧?”


    陸知鬱彎下腰,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簽了字,你想讓它叫什麽都可以。”


    不再遲疑,林清溪嘩啦嘩啦的將手中的股權轉讓書翻到最後一頁,接過陸知鬱遞給她的簽字筆,果斷而瀟灑的在空白處簽上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名,隨後衝著陸雅望和顧惜楠炫耀,“從今兒起,我也算是有錢人了,以後請叫我林富婆!”


    陸雅望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大哥將一家上市公司送給林清溪當零花錢,既眼饞又幽怨,“哥,其實我最近有點窮,要不你也隨便送我家公司,讓我賺點零花錢好買花戴?”


    陸知鬱迴身看向她,挑挑眉,“想要錢?”


    陸雅望頭如搗蒜,一雙眼裏期許滿滿,“嗯,一點點就好。”


    “找你男人要去。”陸知鬱淡淡的甩出一句話,立刻就將陸雅望心底那顆剛剛冒起來的小火苗掐滅了,連半點火星都不剩。


    陸雅望頓感挫敗,卻又不甘心的憤憤道,“哥,你‘重色輕妹’。”


    “‘重色輕妹’又如何?”陸知鬱用一種極其鄙視的目光掃了一眼陸雅望,“你有聽說過周幽王為了胞妹一笑,而烽火戲諸侯嗎?”


    陸雅望就知道,就算她是他親妹妹,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立馬哭喪著臉,扯著他的袖子癟著嘴角,語調哀哀,“哥,我錯了,是我口不擇言,您可是英明神武的陸家主,是我們所有陸家人的神,您要是生在古代,就是雍正、康熙、唐明皇,那昏庸無能的周幽王,哪能比得上您的睿智英明啊。”


    林清溪看著陸雅望一臉諂媚的拽著陸知鬱的袖子,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陸三小姐,你剛剛說的那位唐明皇,他有一個很美的‘流芳千古’的貴妃。”


    陸雅望撲閃著一雙眼,疑惑的問,“什麽貴妃?”


    顧惜楠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師姐,你難道沒聽說過楊貴妃的故事嗎?有一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古詩,就是描寫了唐明皇為了讓楊貴妃吃上嶺南新鮮的荔枝,而不惜讓人快馬加鞭從嶺南送到長安的勞民傷財的故事。”


    陸雅望聽後麵露窘色,心裏暗自叫了聲‘糟糕’,這一不留神,馬屁就拍到了馬蹄子上了。可這也難怪她不知道楊貴妃吃荔枝的故事,她本來自小接受的就是正宗的西式教育,對中國曆史根本就是一竅不通,若是問她華盛頓情人的小姨子的表哥的侄子的女兒叫什麽名字,她一準能迴答出來,可這唐明皇跟她隔了幾千年,她確實跟他不熟啊。


    弱弱的瞧了一眼自家的麵癱哥哥,陸雅望訕訕的笑了笑,“一時口誤……口誤而已……”


    然後趁著陸知鬱不注意,猛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逃出了花房,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會被他淩遲處死一樣。


    顧惜楠見陸雅望跑了,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當電燈泡了,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沒了他人在旁打擾,陸知鬱直接彎腰將窩在搖椅裏的人抱了起來,隨後再轉身坐下,後背靠在鋪了軟墊的椅背上搖啊搖,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


    林清溪摳著他衣襟上的扣子,眯著眼神色慵懶,像極了隻乖順的小奶貓,聲音甜甜糯糯的,“鄒氏,就讓安曉去打理吧。”


    “她?”陸知鬱有些意外,雖然安曉算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得力助手,但是要打理那麽大一間上市集團,怕還是需要再磨練磨練。


    林清溪自然知道他的顧慮,仰著臉對上他疑慮的目光,“若是你擔心她能力不夠,再從陸家挑選個能力出眾的熱去幫她即可。從你把她派到我身邊開始到現在,我和她也算是相處了大半年的時間了,對她也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她的資曆確實尚且不足,不過鄒氏的主營業務是護膚品和彩妝,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派她去比較合適。”


    陸知鬱沉默了幾秒,細細思量了一下,雖然這樣做有些風險,卻也不想拂了她的興致,“那就照你說的辦,等馬澤宇先把公司內部調整做好後,我就派人通知她去上任。”


    “既然要讓她打理這家公司,我看還是讓她明天就和馬澤一起去做內部的架構調整,若是將一家完好無損的公司交給她管理,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好事。”林清溪眯著眼想了想,“倒不如讓她跟在馬澤宇身邊學習鍛煉一下,說不定還能讓她盡快對鄒氏的業務熟悉上手呢。”


    陸知鬱自然知道她這番良苦用心的用意,馬澤宇算的上是個商業奇才,這些年在陸家,主要負責收購和重組方麵的業務,最擅長的就是將負資產的企業收購之後,進行重組包裝再高價賣出去,若是安曉跟在他身邊,多少也能學到點東西。


    更何況,林清溪天生好靜,安曉雖然隻是她名義上的助理,卻因為朝夕相處日久情深的關係,她早已將安曉當做一個不可多得的朋友,他也不能拒絕她的要求。


    想了想,陸知鬱便應了她的要求,“那就照你說的去辦。”


    緊了緊抱著她的手,陸知鬱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著搖椅,不多時,忙碌了一天的他,臉色慢慢爬上了淡淡的倦色。


    過了許久,林清溪淡淡的叫了他一聲“阿鬱”,語氣裏深深的藏著淡淡的不明意味的哀愁,“你最近是不是派了宋翎暗中收購喬氏的股份?”


    她眉頭稍微皺一下,陸知鬱就能猜到她是因為什麽不高興,在一起這麽些年,他對她的了解,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所以,他同樣的察覺到了她突如其來的低落和哀傷。


    在她背上輕拍了幾下,陸知鬱才迴答,“計劃剛開始。”


    從下決心要收購喬氏開始,陸知鬱就沒想過要瞞她,原本前個月就要開始收購計劃的,因為她突然受傷而打亂了之前的所有安排,好不容易等到她傷勢穩定後,他才命了宋翎重新開始啟動收購計劃。


    “阿鬱,我想……”


    “不行。”話還沒說完,陸知鬱就直接拒絕了,“你現在還懷著孕,不方便做這件事情。”


    “阿鬱……”她不死心,抱著他的手臂輕輕的晃著,“我真的很想參與這個收購計劃。阿鬱,你知道的,‘收購喬氏’一直都是我這三年來最想做的事情,隻有親手毀了它,我對父親的愧疚感才能減少一分。當年,若不是我識人不慧,一意孤行的想要嫁進喬家,也不會給那賤人可乘之機,害得我家破人亡……”


    說到動情之處時,她紅紅的眼眶裏還滑出了兩行悔意滿滿的淚,“阿鬱,我保證我會量力而行,不會累到我們的孩子的……阿鬱,你就答應我嘛,等這個收購計劃一完成,我就乖乖的待在家裏做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


    陸知鬱見不得她流淚的模樣,心一軟便答應了她的要求,“真是拿你沒辦法。”


    本以為他答應了她的要求,她應該會高興起來的,卻沒曾想,過了沒幾分鍾,她卻幽幽的歎了口氣,語氣哀哀的說,“我一保證不會累到孩子,你就答應了我的要求。陸先生,我現在是‘母憑子貴’了嗎?”


    陸知鬱聽了她的話,一口氣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忍不住劇烈的咳了起來。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大腦構造到底是怎樣的?明明他是擔心收購的過程會比較漫長,而她現在又懷著孕,會累到她,所以才不想她參與的,可結果他的一番好心硬是被當成了驢肝肺了。


    林清溪瞧了一眼陸知鬱陰鬱的就快滴水的臉,小臉立刻垮了下來,“看來我真的是母憑子貴了。”說的時候還一手放在尚未顯懷的肚子上,上下摩挲著,“陸家的長孫啊,你媽媽我的後半生是榮華富貴還是落魄潦倒,可全係在你一人身上了……”


    陸知鬱越想越氣不過,驀地一下捧起她的臉,緊緊的咬上她的唇,將她那些還未說出的話悉數堵了迴去,懲罰般粗暴的咬著她的唇,疼得她嗚嗚的直叫疼。


    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放開她,對上她委屈的眼光,語氣鄭重,一字一句,“不是‘母憑子貴’,是‘子憑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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