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廝混了三年,林清溪還是第一次聽到陸知鬱這樣夾雜了悵然、悔恨、害怕、無奈和心有餘悸的語氣,心裏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厚重的難過。揉了揉酸脹不已的眼眶,她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頸窩裏,陸知鬱立刻便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的濕潤滑了出來。


    “害怕……”一開口,她的聲音便顫抖的不成句,“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當我被全世界都拋棄時,是你帶我穿過黑暗,給我陽光,讓我重獲新生。世間有萬物,而我隻有你,若是連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唯一能做得選擇就是去死。我沒辦法在你漫長的人生裏留下太多的刻骨銘心,隻能拚盡我最後的勇氣畫下這濃墨重彩的一筆,至少在往後你偶爾迴憶過去時,或許還能想起曾經有那麽一個我,曾卑微無力的愛過你…妲…


    林清溪的心裏不止一次的預演過離開陸知鬱時的痛苦和難過,她沒辦法如那些小說裏的女主角一樣,揮一揮衣袖,瀟灑的不帶走半片雲彩,再把和這個男人有關的所有記憶都上了鎖,再沉入歲月的長河裏,把這個給了她無盡寵愛的男人,當做這一生最美好的一場豔遇。


    可她是個貪婪的女人,她貪婪的想要保存一輩子他給的好,因為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當他的臂彎裏躺著其他女人時,她能做的就是守著這些記憶過一輩子,孤單而絕望的過完這一生……


    陸知鬱把她從懷裏撈出來,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幹燥的唇一寸一寸的在她臉上遊走,直到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才放開她,“以後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誓言的沉重和嚴肅,卻是他給她的最深最重的承諾,林清溪的心裏開始湧出大片大片的甜蜜,一瞬間破涕為笑,“我信。”


    他說的他做的,他給她的所有一切,她全都深信不疑。


    在這春日裏的暖陽中,兩人縮在柔軟的被窩裏,靜靜的望著對方,那目光裏流轉出來的深情和眷戀,便是這個晨間最美好最動聽的旋律窀。


    直到日頭爬上了半空,陸知鬱才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淺灰色休閑服換上後,才給林清溪挑了一套鵝黃色的套裙遞給她,待她換上之後,直接彎腰一個公主抱將她抱在懷裏,隨即大步的朝著房外走去。


    出了房門,林清溪才發現這棟三層樓的別墅大的要命,甚至比漠城的陸家大宅還要大出些許來,而裝修風格倒是和陸家大宅如出一轍,刷的雪白透亮的牆壁上掛著銀質的燈,廳內的家具也是靜謐的黑。


    除了臥室裏的那盞水晶燈不符合陸知鬱喜歡的風格以外,其他都的任何一個角落或小物件,都濃濃的透出他的個人品味和嗜好。


    陸知鬱見她一臉驚奇,便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一下,當她聽到後院修了個停機坪時,忍不住直砸舌,“陸知鬱,你可真奢侈。”


    陸知鬱卻一臉的不以為然,“修個停機坪也不過就花了百十來萬,遠遠沒有臥室那盞水晶燈貴。”


    “那水晶燈花了多少錢?”林清溪捂著小心髒緊張的問。


    陸知鬱斜睨她一眼,淡淡的迴了一句,“大概兩百多萬吧。”


    林清溪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天啦,那麽貴?”


    雖然知道他有錢到變態的地步,也知道他用的物件的價格都貴的嚇人,但聽到一盞水晶燈就花了那麽多錢,林清溪還是忍不住驚歎了一把。


    陸知鬱被她那副模樣逗樂了,嘴角輕輕揚了起來,耐著性子給她科普了一下,“那盞水晶燈的燈管,可全都是用巴西產的純淨度最高的紫水晶打磨而成,光是做這些燈管就耗費了近一年的時間,還不算那些純銀手工打製的底座及其他……”


    林清溪的眼噌的一下亮了起來,“你是說,這盞水晶燈你一年前就訂做了?”


    一年前,陸知鬱帶她去新加坡公幹,入住了當地最豪華的酒店,一進酒店大堂,她就被天花板上那盞如瀑布般的水晶燈深深的吸引住了,當時還拉著他的袖子說,她喜歡的想要把那燈買迴去。


    可她也知道,陸知鬱縱使再有錢有勢,人家酒店也不可能真把那燈拆下來賣給她,雖然心裏有些遺憾,可過了沒多久,她也就忘記了事情。


    可是她沒想到,陸知鬱卻還記得。


    在她撲閃撲閃的晶亮目光裏,陸知鬱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自然,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可她卻不依不饒,扯著他的衣襟撒著嬌,“我親愛的陸先生,快點迴答我,快點迴答我……”


    陸知鬱正抱著她下樓梯,被她這一晃眼前一花,差點踩了個空,“再淘氣,我就把你扔下去。”


    林清溪仗著他的心疼,完全不理會他的威脅,眉眼彎彎的看著他,軟軟糯糯的叫了聲‘阿鬱’,那長長的尾音酥的陸知鬱心都化了。


    “阿鬱,快點承認,其實你早就愛上了我,對不對?你現在不承認,我可就當你害羞了……原來英明神武的陸家主也有害羞的時候……”


    陸知鬱權當沒聽到她的揶揄,高高的仰著頭,三步並作兩步的下了樓梯,把她往餐桌邊的椅子上一扔,人就鑽進了廚房裏。


    礙於腳上有傷,林清溪雖然想跟進去,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頭看著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啦啦啦的哼著歌兒。


    廝混在一起的這三年裏,林清溪見過霸道的、冷漠的、殘酷的、高高在上的陸知鬱,卻從未見過像此刻般這樣讓她感到很舒心、很溫暖、很想緊緊擁入懷裏的陸知鬱。


    在那個開放式的廚房裏,麵對著冰冷鋥亮的鍋碗瓢盆,如神一般萬所不能的陸知鬱竟然沒有絲毫的生疏,他煎雞蛋熱牛奶的動作就像是已經做過了幾百次般的熟練。林清溪撐著頭默默的看著他將牛奶倒進兩隻幹淨的玻璃杯裏,再放進右手邊的微波爐裏,接著修長的手指再按了幾下,微波爐就滴滴答答的轉了起來,十多秒後,一杯溫度恰好的牛奶就大功告成了。


    林清溪曾經一度很迷戀陸知鬱辦公時的專注樣子,那樣一個眉目如畫的男子,坐在寬厚的辦公桌後麵,埋頭認真看文件的模樣,著實養眼極了。


    而現在站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看上去同樣養眼,心尖兒上就像是駐留了一直正在撲閃著翅膀的小蝴蝶,一時間讓她心癢難耐,很想上前去將他撲倒,再順勢用力親他兩口。


    可奈何腳底有傷,隻能幹坐在椅子上‘望美興歎’啊。


    不多時,一份簡單營養的早餐就弄好了。陸知鬱端著兩份盛在白色骨瓷盤裏的早餐,走了過來,將其中的一份放在她的麵前後,才走迴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林清溪看著盤子裏煎的金黃的雞蛋,眉宇間一片驚歎,“陸先生,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陸知鬱喝了口牛奶才悠悠的迴答她,“在英國念書時學的。”


    他念書的那所學校,是英國有名的寄宿製學校,不管你是國家王儲還是財閥繼承人,隻要一進了校門,都必須拋棄那些高貴的身份,每天除了學習各種知識以外,還要學會養活自己。學校采取的全封閉式的軍事化的管理,除了每年會有一個十天的短暫假期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隨意離開或是進入學校。


    陸知鬱和neil是同一屆的校友,兩人作為建校百年來最優秀的亞裔學生,不僅在學習成績方麵刷新了歐洲創下的重重記錄,兩人更是合作將學校最自以為豪的保安隊打的滿地找牙。


    “那……”


    “第一個。”她一挑眉,陸知鬱就猜到了她想問什麽,“就連雅望也沒有吃過我親手做的飯。”


    林清溪一聽,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心滿意足的拿起餐刀,小心的切了一塊香噴噴的煎蛋送進嘴裏,細細的嚼了幾口後,忍不住撐起身子將嘴湊到他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末了還特別諂媚的誇讚他沒去做廚師,可真是可惜了。


    陸知鬱的嘴角不禁往上翹了翹,隨後頂著那個油乎乎的吻慢條斯理的用完早餐,在喝掉杯中最後一口牛奶時,他朝林清溪探過去大半個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將嘴裏的牛奶一點一點的喂進她的嘴裏……


    春日裏的南城總是多陰雨的,天氣放晴了不過三兩天,就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在屋裏待得煩悶了,陸知鬱在林清溪的撒嬌哀求下把她抱到了院子裏的花房裏透氣。


    花房裏擺了一張大大的搖椅,足以裝下他們倆。陸知鬱把她放在椅子上後,又折迴二樓的臥房裏拿了張柔軟的羊毛毯和幾份要處理的文件才迴來,再將椅子上的人抱起來坐下,然後把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後才開始翻看文件。


    林清溪蜷縮在他的懷裏,抱著隻平板電腦打著遊戲,細長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戳來戳去,眼看著時間就快到了,卻還差兩步才通關,讓她急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陸知鬱瞥了瞥她苦惱的小臉,將手中的文件一合,從她的手裏抽過平板電腦,掃了一眼那關卡後手指便開始劃拉起來,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關卡就輕鬆的通過了,隨後再將電腦往她手中一塞,繼續翻看著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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