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調取監控,找到賈鯤遇害這一天的行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警方已經認定了賈鯤是自然死亡,都快要結案了,這個時候韓煙找過去,說賈鯤是被人害死的,警方認不認還兩說,就算警方認了,想要把賈鯤遇害那一天的行蹤調查清楚,並且把所有和賈鯤有過接觸的人調查一遍,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韓煙的身份還真不一定好使。


    這個時候就需要秦巒出麵了,丁牧不相信秦巒作為武道宗師,會沒有自己的關係網,對於韓煙來說極難辦到的事,對於他來說,也許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才是丁牧讓秦巒保護韓煙的真正目的。


    至於丁牧,天還沒亮,他就來到了熙湖。


    熙湖是杭城最著名的景點之一,丁牧上次來到這次還是一百多年前,那個時候社會可不像現在這麽安定,丁牧都來不及欣賞這裏的風景,光顧著打架了,如今有機會來到這裏,當然不能錯過,可得好好欣賞一番。


    隨著天邊慢慢發白,熙湖的景色也慢慢變得精彩起來,丁牧沿著湖邊慢慢走過去,有起得早的人已經開始晨練了,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就連丁牧的心情也變得舒適起來。


    熙湖三麵環山,丁牧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山腳下,這裏的山和昆山、太山、良山不同,海拔不高但是開發程度很高,基本都是景區,景色極佳,丁牧也不猶豫,就這麽走了上去。


    半個小時後,丁牧來到山頂,俯瞰周圍的景色,倒也是一種享受。


    就在他享受這番美景的時候,一名二十多歲、身穿道袍、紮著發髻的道士來到丁牧身邊,雙手作揖,“敢問可是丁牧先生?”


    丁牧扭頭,看了道士一眼,“是我,何事?”


    年輕道士說道:“師父讓我今天早上在此等你,想要見你一麵。”


    “你師父叫什麽名字?”丁牧好奇,對方能在這裏找到他,還能準確說出的名字,想必是有些來曆的。


    “師父說你見到他之後,自然就明白了。”道士往旁邊側身,“請!”


    閑著也是閑著,丁牧就跟著年輕道士走了,他倒要看看是誰要見他。


    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下山,又上山,終於來到一個破舊的道觀之內,道觀隻有前二後四六間房,帶上前後兩個院子,占地麵積也不到五百平,和杭城其他道觀比起來,真的是很寒酸了。


    道觀雖然破舊,但是打掃得卻很幹淨,丁牧進來的時候還有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在掃地。


    年輕道士引著丁牧來到後麵最東邊的一個房間門口,說道:“丁牧先生,師父說了隻讓你一人進去,我便在門外等候,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說,我聽得到。”


    丁牧點頭,推門進入,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一個蒲團上打坐的老道士,看那蒼老、枯槁的容貌有幾分熟悉,細細迴憶之下,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內心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高景煥?”


    老道睜開雙眼,枯槁的麵容帶出幾分笑意,“是我,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了?”


    “有七十多年了吧。”丁牧笑了笑,“七十多年,你竟變成了如此模樣。”


    “是啊,七十多年,我就蒼老成如此模樣了,倒是你,還是十八歲的容貌,讓人羨慕不已啊。”老道停頓一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本來我應該去接你的,奈何我這雙腿已經沒了知覺,已經困在這小屋之內,十三年了。”


    “十三年?”


    饒是丁牧定力過人,聽到這番話,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一下衝到老道身邊,伸手搭脈,片刻之後麵色陰沉,“誰幹的?”


    老道苦笑,“十三年前,我遇到萬毒門餘孽,想到萬毒門此前種種所為,我忍不住出手,奈何修煉不到家,雖然將萬毒門的餘孽殺死,卻也中了萬毒門的毒藥,若非我將毒性壓製在雙腿之內,隻怕我在十三年之前就已經死了。”


    “萬毒門餘孽?”丁牧心中升起了幾分火氣,“又是萬毒門!若是當年我狠下心來追殺萬毒門餘孽,將他們全部滅殺,也就不會有這迴事了!”


    老道搖頭,“你不要說這些,當時的情況大家都清楚,萬毒門為禍再多,也隻是次要,民族大義才是正事。我時日無多,前幾天算卦的時候,突然感應到你很可能會來杭城,就讓我那徒弟去熙湖附近等你,不是讓你給我報仇,隻是想在臨死前,見你一麵罷了。”


    “當年和我們一起戰鬥的那些兄弟,已經不剩幾個了,走一個,就少一個啊。”老道說到這裏就停住了,渾濁的雙眼中都是迴憶,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笑意。


    丁牧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延壽丹,“把這個吃了,好好活著。”


    老道搖頭,“我這個樣子,就算再多活十年,又有什麽意思,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延壽丹雖然寶貴,但我還可以繼續煉製,這顆本來就是給你的。”


    “過了這麽多年,你說謊的時候神情根本就沒有變過。”老道笑了笑,把延壽丹推迴來,“你都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到我,怎麽可能是給我準備的?我有修為在身,如今已經一百一十三歲,活得夠久了,也該去找那些老兄弟聚聚了,他們在下麵等了我七十多年了。”


    丁牧的眼睛有些濕潤,如果說著五千多年來有什麽事值得丁牧長久地去銘記,七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那些和他並肩作戰的兄弟,那些發生在身邊的點點滴滴,絕對是其中之一!


    老道又道:“我高景煥不過一個放牛娃,若不是遇到了你,傳了我八卦之術和修煉之法,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有如此精彩的人生。我能認識你,這輩子就足夠了。”


    “你常說八卦之術是修煉中的小道,你從未放在心上,那是因為你修為高深,不屑於鑽研八卦之術,但我卻用八卦之術算出了你可能會來杭城,算出了你可能出現的地點,這麽說來,我還是勝了你一籌,對不對?”


    “對,你勝了我一籌,我若不是活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丁牧笑道。


    “爭了一輩子,總算聽到你這句話了。”老道也笑了,從道袍裏抽出一張紙遞給丁牧,“我不光算到你會來杭城,還算到了你要找萬毒門的麻煩,這是我給你的。”


    丁牧打開,紙上寫了四個字:熙湖之下。


    “這是我用盡最後的修為推算出來萬毒門餘孽的藏身之處,我走不動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老道慢慢閉上眼,小聲道:“我累了,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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