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端著剛炒好的小菜出來,道:“客官,菜好了,你們慢用!”


    他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鍾如意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張霖也跟著天青出來了,看見鍾如意,二話不說,就眼疾手快地跟抓犯人似的,押著她走到雲封跟前:“公子,這女人怎麽處理?”


    雲封看向蘇易寧,她知道他這是不再追究了,眉開眼笑對著張霖道:“公子肯定不會與這位姑娘計較,你就把她放了吧!”


    天青沒弄明白狀況,張霖知道是雲封的意思,就不再為難她,冷冰冰地警告了她一句:“你嘴巴放幹淨點!”


    鍾如意興致勃勃地數著她手裏的錢,哪裏還聽見他說什麽!


    天青看這穿著黑衣的和坐那不說話的,都不是好惹的。於是他隻好悄咪咪跟蘇易寧套近乎:“公子,您擔待點。我家掌櫃的性子直,有不周到的地方,還望您和另外兩位多多包涵!”


    蘇易寧點了點頭:“無礙。”


    “你們什麽時候來這兒開這店的?”


    “不瞞公子您說,來這兒也就半年。不過看樣子,不久又得搬走了。”說到這兒,天青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蘇易寧又問道:“這是為什麽?”


    “掌櫃的性子直,又愛錢。做下手的倒是快活,可冷不防地就跟客人結了仇,仇家太多,不跑路就不行了……”


    鍾如意看他倆竊竊私語,大聲嚷嚷道:“你倆說什麽呢!”


    “天青,還不快給老娘去幹活!”


    蘇易寧抓緊時間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什麽時候跟著她的?”


    “三年前。”天青不敢再多留,又低聲提醒了她一句,“公子您小心點,小的就先下去了。”鍾如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天青,你磨磨唧唧什麽呢!”說著就拽著他的袖子將他拖進廚房了。


    一轉身,臉上已經浮現最溫婉不過的笑。


    緩步朝蘇易寧走過去,雲封看了她一眼,她即刻就停了下來。


    一個人單身匹馬在外麵也走了好幾年,這個眼神什麽意思,她心裏還是清楚得很的。這一步,走吧,說不定丟了命;不走吧,麵子問題……


    頃刻間,她想了許多問題,最後決定還是不要走了。天青雖然懶了點,笨了點,但她這麽丟下他,在道義上說不過去……


    蘇易寧忐忑不安,眼見著這女人又虎視眈眈地朝她走過來,她還真不知道怎麽應對……誰料想她居然會在離她不到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還對她露出一個極甜的笑:“如意讓小公子見笑了。”


    蘇易寧愣了愣,答道:“姑娘這是說的哪裏話!”


    鍾如意是個記仇的。蘇易寧剛剛見她進來,已經坐迴了原來的位置。她身子不著痕跡地往雲封和她兩人中間靠,恰好擋住雲封的視線。


    張霖就要拔劍,雲封擺了擺手:“你先出去給馬喂些草料和水。”


    “是。”


    雲封若無其人地喝水吃飯,鍾如意一個勁地跟她說話:“小公子,你是要去哪兒呢?”


    她故意將雲封和張霖忘了,蘇易寧尷尬地嚼著嘴裏的花生米:“嗯……我們就隨便走走,順便看看風景。”


    鍾如意扭過身子,又扭迴來:“你們仨兒,一起隨便走走,看看風景?”


    蘇易寧點點頭。


    鍾如意臉色一變:“公子,你慢用。”


    迅速地轉過身朝廚房裏麵走,又想到什麽似的,對蘇易寧眨了眨眼:“對了,酒錢一兩銀子,走之前別忘了付!”


    蘇易寧朝雲封尷尬一笑。


    雲封放下了筷子,道:“快些吃。吃完了還要繼續趕路。”


    “還要趕路?”蘇易寧苦著一張臉,她的大腿內側已經被磨出了血痕,天氣又熱,火辣辣地疼。


    “如果你樂意在外麵睡上一宿,我與張霖無所謂。”他聳了聳肩,一副隨你的模樣。


    蘇易寧咬了咬牙,將碗中的飯快速扒了幾口,道:“我吃飽了,走吧!”


    雲封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二人走出了簡陋的小酒屋。鍾如意匆匆跑出來,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小公子,等你迴來的時候,別忘了找我!”


    蘇易寧點了點頭。張霖讓天青拿了些草料和水,馬兒吃飽喝足,一個個精神抖擻,蘇易寧正要上馬,卻被人直接撈到了懷裏。


    “不想我給你上藥,就乖乖和我騎一匹馬。”


    蘇易寧閉上了眼,不與他爭執。她太困了,前路顛簸,她在這人懷裏,睡得天昏地暗。


    張霖見雲封騎著馬已經走了,將蘇易寧騎的那一匹留在了馬廄,他跨上馬,道:“這一匹,送給你們了。”


    “駕!”


    鍾如意舔了舔唇,這次她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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