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請教我?小子,我在牢裏待著,怕是沒有你想知道的東西。至於我為何這麽自信,你心裏還不清楚?”黃新酒頭枕在臂上,眼睛看著站在門邊的少年人。


    “隻有一個問題,”正事馬虎不得,宋允收起笑臉,神色嚴肅,“跟著他的那兩個獄卒什麽來曆?”


    “全都是薑文的下屬。”黃新酒奇怪地看著他,“怎麽,你懷疑獄卒有問題?”


    “不錯。”宋允也走到石床邊,也不可惜張霖剛剛送來的官袍,直接坐上去,“兇手既然知道他的行蹤,必然是安排了眼線。而離他最近的,就隻有獄卒。”


    “為何如此篤定?”


    “當日參與了那場打鬥的人屍體都被抬迴來了。從他們身穿的服飾上看,是三路人。其中兩個是大人你剛才說的那個薑文手下的獄卒;還有兩個是君長陽派去跟著君央的;剩下的那一夥,來路不明。”


    黃新酒神色凝重,打斷了他的話:“可這隻能說明君央此次流放滄州,早就有人在暗中做好刺殺的準備了。”眼皮抬了抬,接著說道,“而且,不隻一股勢力!”


    “非也。”宋允擺擺手,“從屍體上的傷痕來看,刺殺者使的並不是刀劍一類的兵器,而是——軟鞭!但死的人全都是使的刀。”


    “說明刺殺者與他們不是一路。”黃新酒接著他的話頭,得出結論。


    “不過老夫不太明白,這與那兩個獄卒有什麽關係?”宋允看了看他,氣氛仍然是很沉重的,但躺在石床上的人稱自己“老夫”,內心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確實,黃新酒看上去依稀還有點當年“永京第一才子”的影子。


    “君家的人不可能是內鬼;而另一路人衣著統一,要不就是江湖上某個門派的人,要不就是世家大族暗地操練的暗衛。而這樣的一群人,勢必都要經過層層選拔,而忠心在選拔標準中占了很大的比例,出奸細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那問題,就隻能出在獄卒身上。”


    黃新酒委實有點訝異,他看上去年紀輕輕,剛剛站在門外時,身上的官袍沒那麽合身,額前有幾縷碎發,零零散散,蓋在劍眉上,然而這一番分析,也值得人給他鼓個掌了。


    “你是皇上剛找來的外援?”宋允聞聲愣了一下,微微偏了頭,低聲道:“不是。”


    “那為何要來淌這趟渾水?”這可是他發自肺腑的疑問,也可以算得上忠告。


    宋允動了動身子,原來還沒什麽感覺,坐的久了,硌得慌。


    “大人還沒迴答我剛才的問題。”他既沒有迴答也沒有說不迴答,隻是將話題轉迴了一開始的問題上。


    “這事你得去問薑文,我不清楚。”


    得到迴答,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出了牢門。


    黃新酒想起什麽,朝著他的背影說道:“直接讓薑文將兩人的檔案找給你即可。”


    宋允吐出一句“友人之托”,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穿著囚服的黃新酒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之後才反應過來,友人之托?倒是有趣!


    承德酒店,二樓。


    房間內十分整潔,外麵正中間是個石桌,兩側是兩個大花瓶,插著小二剛送來的鮮花,裏屋是一張極寬的床,四周環繞著黑金的床幔,貴氣奢華。


    不苟言笑的男子看著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紅衣女子,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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