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見蘇易寧醒了,將打好的熱水給她端來,語氣十分擔憂:“小姐,昨日我與嚴公子迴來時你怎麽昏倒在桌邊?”


    蘇易寧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頭,迴想昨夜發生的事情,那男子與她聊了頗長時間,然後似乎有人在喊他,他就將她敲暈了。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要告訴阿喜,免得她擔心。


    她隨便扯了個理由應付道:“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沒什麽大礙。”說著便將手放在熱乎乎的水裏。


    阿喜還是不放心:“小姐,要不找個大夫來看看?”


    蘇易寧哭笑不得,擺擺手:“又不是什麽大毛病,找大夫作甚?”向四周瞧了瞧,卻不見嚴逸的身影,“嚴家那位哪兒去了?”


    阿喜見自家小姐還記著嚴公子,忙說道:“昨夜嚴公子見小姐昏睡,馬上將小姐抱到床上,那緊張勁兒,可別提了。守了小姐你大半夜,見你不醒,怕嚴家老爺第二天找不著他非得把這涼州城翻個底朝天,下半夜又匆匆趕迴去了。”


    蘇易寧垂了眼,不再說話。


    嚴逸的心思,她當然知道,可她知道自己要什麽樣的生活,她是絕不會在後宅過一輩子的!最重要的是,她隻拿他當朋友。


    所以她得乘著嚴逸對她還未情根深種之時斷了他的念想,這樣才不會耽誤他的一輩子。


    阿喜很疑惑,她一點兒也不明白小姐為什麽不喜歡嚴公子。嚴公子是她見過所有公子哥中長得最好看的,性格家世也是頂頂好的,他對小姐還一心一意,這多難得!


    “阿寧!“說曹操曹操到,嚴逸穿著狐毛大裘風塵仆仆地走進來,後頭跟著侍衛嚴宸。


    今日與以前大為不同,因為嚴宸手上提著一隻剛宰的老母雞。


    此時蘇易寧隻穿著中衣,嚴宸避諱,站在門外。嚴逸小時候是與她睡一張床長大的,自然要隨意些。


    取過掛在木架上的衣服,徑直走到床前,替她披上,開玩笑道:“昨夜我可守了好長時間,今天打算怎麽補償我?”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蘇易寧啐了一句:“不要臉!”


    “表哥照顧表妹,不是天經地義嗎?”她漫不經心地反問。


    阿喜為她的小姐和極有可能成為姑爺的人創造機會,悄悄咪咪地出去,還體貼地掩上了門。


    嚴宸看見阿喜出來,十分高興,道:“阿喜姑娘,好久不見了。”


    阿喜將食指抵著唇,小聲道:“咱倆別在這兒礙事了,讓你家少爺和我家小姐好好聊聊。”


    嚴宸明了,遂提著母雞,跟著她下了樓。


    “你這次找我有什麽事?”嚴逸不再與她開玩笑,開門見山地問道。


    蘇易寧也直截了當:“幫我給這涼州城的商賈高官們送封信。”


    他劍眉一挑:“恐嚇?”


    “非也。告誡更為恰當。”趁著說話的空檔,她迅速將夾襖穿好。


    嚴逸握住她靈巧的手:“我為什麽要幫你?”目光炯炯。


    蘇易寧盯著他的手,一時失了神。他的手指修長白淨,指節分明,可這是不是太涼了些。


    她避開他的眼睛,抽出手,道:“涼州是嚴府故地,你定不會袖手旁觀。”


    頓了頓,接著說道:“嚴逸,你並不是在幫我,你該想想這些百姓。”


    “這又不是我的天下,我何苦操這個心?”


    良久沒有下文。


    “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


    “要求?”


    “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嚴逸嘴角上揚,一把擁住床上的人,“三月之後,我會去蘇府提親,屆時,你隻需做歡歡喜喜的新嫁娘,如何?”


    蘇易寧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用力推開他,低吼道:“你瘋了!這是兩碼事!”


    “阿寧……”


    “你別發瘋了!”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這件事到此為止!若是再提,休怪我與你翻臉。”


    “阿寧,你我之間難道隻餘天下大義?”嚴逸的肩膀有點顫,“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明白?”現在,他的聲音有點顫。


    蘇易寧點點頭。


    “你眼中總有世人,”他頹廢地放下手,“可我眼中俗世,唯你一人而已。”


    “嚴逸,你我是兄妹,今生都斷不會改變。你這份情,我記著,若有下輩子,我定會還你。”


    “好,我幫你。阿寧,我幫你。”他踉踉蹌蹌地起身,她這麽冷靜決絕,狠心到隻把下輩子留給他。


    他的感情隻餘可笑,他的孤勇毫無意義。


    第二天,滿城皆是粥棚。


    蘇易寧與阿喜喬裝打扮一番,出了酒樓。隻聽到街上行人紛紛談論,據說徐大人的夫人昨晚睡覺時在枕頭下發現一把帶血的信,上麵寫著他的種種惡行,嚇得他連夜開設粥棚,救濟災民。


    還有楊大人,寧員外等等皆有同樣遭遇。


    蘇易寧會心一笑,但又想起嚴逸那張失望的臉,微微歎了口氣。她欠他的,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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