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突然傳來一女子嬌笑聲。葉淺循聲迴頭,正瞧見一個身著華貴,二十七八窈窕女子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丫鬟幫撐著陽傘。


    這時,剛才看門那個年輕小夥一臉逢迎拍馬迎上來跟她說了經過,這女子態度開始轉變。


    “嘖嘖嘖,我還當是哪個學生調皮搗蛋又挨罰了呢,就說哥哥今天怎罰的這麽有新意,竟然改換跪大門兒了。原來是哪個想攀高枝兒,靠走後門來進學堂的野丫頭啊,小小年紀還真是毅力可佳,繼續跪著吧,說不定一會我那大哥就心軟收你入內堂了呢!咯咯咯,采兒,我們迴去。”她笑的格外刺耳,一番嘲諷的話落,嫋娜的邁著蓮步走了進去。


    這是個少婦裝扮的女人,葉淺朝她背後吐了吐舌頭,說話這麽難聽,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葉楚軒的妹妹葉青,以前姐姐在她那沒少受過氣。她屬五靈根,放棄修煉,葉家經商一把手。這種精明算計的女人,最後還不落個寡fu下場,連兒女都隨族姓,有什麽好神氣的!”百靈一向不吐不快的個性,這點與葉淺有些相似。這一罵,讓葉淺覺得暢快,她沒想到那會是葉楚軒的妹妹。


    葉淺好奇的八卦了一下葉青的事,百靈說她五靈根修煉廢柴,十二歲無法引氣入體,後又因未婚懷孕敗壞門風被家族趕了出來。那時她哥哥葉楚軒也隨她一起離開了家族。後在古河城創立葉聖堂落了腳,她有過人經商頭腦,在古河城創下自己產業,哥哥就繼續修道。後來孩子出生便也隨了族姓,至於孩子那沒心沒肺,不負責任的父親後來據說也死在了葉青眼前。


    時近酉時,夜幕即將降臨。


    葉淺堅持的有些頹靡,此時饑腸轆轆,連肚子也開始鬧起空城計。全身支力點都在兩膝蓋上了,跪了快一天時辰,此時膝蓋每動一下都是鑽骨的疼。


    暗自罵那葉楚軒還真如此鐵石心腸,她這麽在外跪著他不可能不知道,太無情了。


    想想前世自己也受過不少累,如今這些也確實不算什麽,要比起以前那些做不完的體力活,這跪著還算是輕鬆些許的。


    要不是這麽安慰著,也許葉淺連放棄的念頭都有了。


    已經時過酉時,掌燈時分已是黑幕降臨。


    白日被日頭曬的直冒熱氣的青石地麵開始漸漸退熱轉涼,葉淺挪動著兩膝蓋,頓時痛的齜牙裂嘴。膝蓋因為血液不流通已經麻木不已,感覺好多螞蟻在骨頭裏亂鑽亂咬,十分難受。


    這時,葉聖堂的大門突然“吱呀”開了,出來的不是別人,就是白天那嘲笑葉淺的葉青。此時她身旁跟著的是個十歲左右小女孩,手裏掌著燈,朝葉淺這方走過來。


    清脆稚氣的聲音帶著輕蔑,小女孩道:“娘,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跪在外邊一整天,為了博取舅父同情而想入內堂之人?”


    那個小女孩圍著葉淺轉了兩圈,葉淺也瞟了瞟眼前轉來轉去的那雙小鞋子,沒有抬頭去看人。


    女孩在葉淺麵前蹲下來,用短小食指勾起她下巴:“連靈氣入體都還沒達到,竟還敢如此癡心妄想,這樣厚臉皮的人還真是不多見了!你說是不是啊娘?”


    葉淺已經渾身無力,還是甩開臉避開那討厭的手指。


    葉青卻沒迴答,反而頗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地上葉淺,那眼神好像在探究又在計較著什麽,問道:“你也是姓葉?你是葉家家族裏哪一位族親的女兒?”


    因為口渴又餓,葉淺有些萎靡不振,聽到這句話遠比白天婉約一些,抬起頭來看著她,半天才答非所問的迴了句:“我爹娘都已經不在了。”


    “你爹娘叫什麽名字?”葉青繼續問道。


    葉淺可不想再迴答了,於是不置可否的保持沉默。


    “我娘在問你話呢!你耳聾哪!”這迴,旁邊那個女孩急了,猛推了葉淺一把。葉淺一個趔趄被推倒在地。


    “梓芸,幹什麽呢!”葉青嬌嗔道。見葉淺軟趴趴的伏在地上,半天沒說一句話,葉青隻得不再問話,拉著葉梓芸又往迴走。


    葉淺抬頭去看時,那個小女孩被葉青拉著,正邊走邊迴頭用很鄙夷的眼神瞪著她。


    又跪了幾個時辰,葉淺直接軟身趴倒地上,現在的她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感覺眼皮在打架,眼前天旋地轉,忽然一黑,就昏死了過去。


    雖然借屍還了魂,但是這副身軀本來羸弱的很,原本就是體弱多病,氣血兩虛,這葉淺就算想堅持,這身柔弱身體也會支撐不住。


    翌日大早,感覺兩膝蓋還刺刺的疼,葉淺從沉夢中驚醒。


    感覺自己躺在一張舒適柔軟的大床上,葉淺連忙翻身坐起。看了看屋內,是個陳設整齊古樸的閨房,一道簡單的屏風把屋子分開裏外兩間。窗子的竹簾被風吹動,引去了葉淺的視線,她腦海想著昨晚發生了何事。


    百靈來了場及時雨,給予解惑,她道:“昨晚你昏厥,是被那個葉青的女兒差人抱了進來,給你安排了這的臨時住處。但是你別高興太早,我看並非雲軒德君同意你入堂,這個女人不曉得又在玩什麽花樣,耍什麽心機。”


    葉淺恍然大悟,想到昨晚那葉青追根究底的問,就曉得她可能不安好心。連忙下榻穿好鞋,門外已經進來了一個人。


    正是昨日那冷麵無情雲軒德君葉楚軒。


    看他安靜的站在門前,眼睛朝葉淺看來。那樣子不驚不喜,沉著的好像已經不比昨日那麽不近人情。


    未待葉淺開口,葉楚軒便道:“你可以留下,以一名普通外堂學生留在葉聖堂修煉。如今你尚未引氣入體,還未真正進入修煉階段,就與外堂學生一起修煉吧。”


    他突然轉變.態度,葉淺自然喜不自勝,但是來時百靈就交代一定要進入內堂才有資格成為下一屆青聖宗入門推選。便激動的神情轉沉,走過去跪在他麵前道:“多謝雲軒德君收留,但是還有一個請求望德君能夠成全。葉淺想進入內堂修習,不知可否答應?”


    聞言,葉楚軒語氣有些不悅:“我答應讓你留下已經是勉為其難,你還敢提要求?”


    葉淺忙解說:“請雲軒德君息怒,隻是我來之前母親如此囑咐,所以請求雲軒德君能夠再度寬容。”


    葉楚軒有些不滿的輕哼一聲,道:“你娘讓你直接進入內堂,是想讓你有下一屆宗門推選的機會。但是內堂有規矩,我也查看出你是屬火木雙靈根,以你的資質算是平庸,且還未進入修煉期。內堂都是需資質優越的天靈根,和練氣二層以上的雙靈根才可以,你並不符合這些要求!”


    沒想到還會有這些要求,葉淺陷入苦惱。


    這時門外又進來一個人,正是葉青,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管家裝扮的男人,此時恭敬站在門旁。許是方才聽牆根,此時葉青進來便搭話道:“哥哥,雖然葉淺這孩子還未引氣入體,但是火木雙靈根也算不錯的修煉資質,隻要在下一屆宗門推選新晉之前以勤補拙,還是一樣可以達到要求。如果你是怕外堂那些家族學子風言風語,你可以說是葉家家族哪位兄長族親的孤女托孤與你才收她入內堂。這樣也算名正言順,同時自家族親偏袒自己族人倒也情理之中,在旁人麵前落不下什麽不好口舌。”


    葉青嬌聲細語的一番話,迎來的是葉楚軒不滿的一瞥,好像還在怨怒葉青擅作主張把人帶進來。


    葉青平時行事作風屬他葉楚軒最為了解,沒有利益迴報的閑雜之事她向來不會插手去管。比起利益,她這種人,惻隱之心這種事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她那精打細算如意算盤裏。


    所以既然人已經被她帶迴來,答應葉淺留下也是個權宜之策,也是為了不讓太多目光注意在她身上。


    葉青久經商場,早已練出看人臉色的獨具慧眼,她看出葉楚軒這神色還另有一番意思,辯解道:“哥哥也別這種眼神看我,我曉得你一直封禁這處院子,如今屋子不夠用,我也隻好讓下人灑掃出來,反正這裏閑置也是閑置,剛好騰出來給這丫頭有個臥躺之處,要懂得資源利用不是。”隨即又嫵媚一笑,“如今擅自做主把這丫頭帶迴堂內你肯定也還在怨我,你看她這般年紀小小舉目無親多可憐,一直這麽外邊跪著讓人看見也是不妥,我這麽做也是合理之舉啊。”


    葉楚軒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一直看著地上葉淺,已經做出了決定,沉聲道:“三弟離家多年至今了無音訊,外人前就說是他在外結親生下的女兒托孤於我,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我三弟葉鋒的女兒。明日,你便可進內堂修習。”


    葉淺大喜,剛要磕頭謝過,一旁葉青蹙著柳眉不解:“為什麽說是三弟的女兒,她不本就是葉家哪位族親的女兒麽?”


    葉楚軒不緊不慢解釋:“多年來家族內亂,我們分出來也已經隻算是家族以外族親,族內之事已和我們毫無瓜葛。何況她在族中雙親已故,安排這個身份也便以她日後與人相處。”


    其實更重要的還是為隱瞞住葉淺真正身世。


    終於得償所願,葉淺感激不盡,朝葉楚軒磕了好幾個響頭都難表達此時激動心情。後來想想,葉青今天一反常態,這麽幫她的舉動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走前葉楚軒吩咐,讓葉淺明早辰時就來內堂找他,到時會說明一些日後修煉事宜。


    葉青嫣然一笑,有討好的意思,摸著葉淺腦袋道:“今日就先好生休息,缺什麽有什麽需求都可以和下人劉管事說。”說著,剛門口那男人朝葉淺恭敬一個弓身禮。葉青繼續道:“以後啊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明天開始就要好好修煉了,要知道這個內堂名額對別人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呢!”


    還沒等葉淺迴應,她突然湊過來小聲說道:“還有,以後晚上可不能到處亂走,千萬別去後邊那處院子,特別是……那口井,那口井你可千萬別去靠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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