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著,今天宮哲必須要給追隨他的人一個交代。


    胥銳孫動了動唇瓣,盯著宮哲,語氣嚴肅,“宮哲,隻要你親手取了明宇的性命,為師可以不追究你的過錯。”


    “今天,為了所有無辜死去的百姓,你不能再任性了。”


    宮哲想都沒想,果斷的拒絕了,“師父,對不起,我做不到。”


    宮哲連夏沐在他麵前受傷都無法接受,更何況還是讓他親自動手。


    與其讓他親手將劍戳進夏沐的身體,宮哲更願意自己去死。


    那是宮哲愛到癡迷的殿下呀,又怎能輕而易舉的傷害。


    而且同樣的選擇交給他的殿下,宮哲也相信夏沐不會因為一己私利而放棄他。


    之前的日子裏,宮哲已經欺騙了夏沐很多次了,如今他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又怎會再猶豫。


    宮哲的這句話徹底擊碎了胥銳孫殘留的那一丁點希望,逼的胥銳孫滿麵通紅,咳嗽不止。


    “宮哲,你有本事把剛才所說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你的良知呢?你的不甘呢?你的抱負呢?”


    “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不是忘記了當日是怎樣的血流成河?”


    “你是不是忘記了當日老夫是怎麽把你救出來的?你如今就是這樣迴報我的嗎?”


    胥銳孫青筋暴起,眼睛裏寫滿了失望二字。


    “師父,宮哲從未忘記過你的恩情,宮哲很感激你的出現。”


    “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可能早在十幾年前宮哲這個人就消失在世界上了。”


    “可是讓我對殿下動手,宮哲做不到。”


    宮哲對上胥銳孫的眼神,眼底閃現著無奈和悲哀。


    這個世界造化弄人,明明宮哲和夏沐是真心相愛的,可偏偏兩人是敵對的身份。


    宮哲從未有一天忘記過家仇國恨,他每天都想為父報仇。


    對於玄秦國,不管待多久,他都無法對這個國家產生認同感。


    唯一的例外就是夏沐。


    他的小殿下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存在,又怎會舍得傷害。


    感覺到宮哲情緒的不悅,夏沐上前走了兩步,緊緊握住了宮哲的手。


    “好一個殿下,宮哲,你可知道你口中口口聲聲的殿下是你的仇人?”胥銳孫顫抖著,口中是怒其不爭。


    “你真是要氣死老夫!”


    胥銳孫一陣狂咳,整個人差點背了過去。


    宮哲也被胥銳孫的反應嚇到了,本來他是打算過去幫胥銳孫拍拍背,可是放夏沐一個人在這裏,不可能。


    盡管擔心,宮哲隻能克製自己的擔憂,隻能站在遠處看著。


    結果這個時候,宮哲突然感覺夏沐的手從中抽了出去。


    就在宮哲一臉疑惑的時候,下一秒就看到夏沐一個人朝著胥銳孫的方向走去。


    宮哲心中一緊,試圖想要抓住夏沐的手,結果確是一片空。


    殿下這是在幹什麽?


    他到底清不清楚這樣會有多危險?


    前朝遺留下來的他們,一個個的,對玄秦國都恨之入骨。


    更何況,殿下還是明基的兒子,他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將自己送入火坑。愛網


    夏沐安撫性的看了宮哲一眼,沒有解釋,但腳步沒有停。


    而原本對夏沐虎視眈眈的眾人已經全部圍繞到了胥銳孫周圍,一個個警惕的看著,戒備實足。


    瞧著那些人眼中的厭惡和擔心,夏沐有些哭笑不得。


    按理來說,他們有七個人,跟夏沐這一個人的孤膽英雄相比應該更有魄力,可事實就是更戒備。


    如今夏沐都不知道該為他們高看她一眼而高興,還是不滿。


    其實,夏沐本可以在一旁繼續冷眼旁觀,反正就算鬧起來首當其衝的也不是她。


    可如今夾在其中的是宮哲,夏沐根本不可能任由他在夾縫中左右為難。


    況且一段感情是需要互相付出的,宮哲能夠為了她頂撞胥銳孫,那夏沐也總得做點什麽。


    “殿下!”


    雖然不知道夏沐到底想要做什麽,但宮哲可以感覺到這其中並沒有飽含惡意。


    所以宮哲並沒有阻止,隻是在身側保護著夏沐,以免他被誤傷。


    但是腦海當中浮現了無數種複雜的想法。


    殿下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難不成試圖用話語說服胥銳孫?


    可師父的脾氣宮哲了解,為人固執,頗有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


    而且有著強烈的個人主張,隻要他打定的主意任何人都別想勸動。


    更何況殿下還是明基那個老賊的兒子。


    麵對明基,胥銳孫恨不得挖其骨,飲其血,又怎會對流著明基血脈的殿下手下留情?


    無論殿下說什麽,結局恐怕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不僅師父的氣沒消,甚至可能激化矛盾。


    一旁的胥銳孫自然也將一切盡收眼底,本來嚴肅的表情中平添幾分冷冽,不屑的冷笑兩聲。


    這個玄秦國的太子在這個時候朝他走來,莫不是想要氣死他?


    嘲笑他們行為處事之魯莽,嘲笑他們堂堂的皇子殿下被他調教成了奴才?


    還是嘲笑他這麽大年齡不滾迴去養老,非要在不屬於他的現場上指手畫腳?


    總之不管嘲笑什麽,他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果然不管到什麽時候,賤人的血脈還是賤人。


    想到這,也不管宮哲還在場,像極了一個鬧別扭的小老頭,固執的將身子轉了過去。


    隻要一想到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宮哲,居然會為了這麽一個男人而忤逆他,胥銳孫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話也越發不善,“長的一副狐媚子樣,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麽東西,將宮哲的魂都給勾走了。”


    胥銳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宮哲給打斷了。


    宮哲用餘光悄悄撇了夏沐一眼,瞧著她沒生氣,這才不滿的開口,“師父,您這樣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兩人之間的戰爭,胥銳孫的臉越發黑青,望向夏沐的是不再掩飾的殺意。


    而眼神當中帶著銳利,如果眼神能吃人,恐怕夏沐已經不知道被生吞活剝多少次了。


    宮哲居然又為了這個狐媚子跟他作對,他到底為什麽一直在執迷不悟。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他難道真的不想再報仇了?


    還是說他徹底被同化了,放棄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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