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問了什麽?”


    “問了相爺大夫人六公子的去向,奴婢說不知,夫人便沒有再問了。”


    “嗯,下去吧。”


    “是。”


    丫鬟們麻溜的準備跑路,一雙大手卻劫走了那晚雞肉粥,隨後淡定的離開了,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丫鬟。


    男人吃著微涼的雞肉粥,眉頭緊皺,手藝似乎退步了,怪不得她不喜歡吃,過了幾年的苦日子,嘴巴還是那麽挑剔。


    正當傅靜秋在屋子裏坐立難安的時候,一道人影又走了進來,擋住了陽光,似是一座泰山。


    “太傅大人,你難道不知道進入別人房間,得通稟嗎?”傅靜秋不爽極了。


    李承淩很是淡定:“屋外沒有丫鬟,本官叫了幾聲,你沒聽見,還以為你出事了,便擅自進來。”


    傅靜秋磨牙切齒,我怎麽知道你敲門了,還有,你詛咒誰呢!“民婦好好的,就不勞太傅大人關心了!”


    李承淩踏進房間,自顧自的坐在桌子前,目光隨意的掃視著床上身著薄衫的女子,寢衣太薄,隱約可見大好春色,眸色也略微暗沉下來,懶懶的說了一句。


    “有外男在,李夫人就是如此著裝的嗎?你怕不是在引誘我?”


    “……”傅靜秋氣得快吐血了,七年不見,這瘋子不著調就算了,連臉皮也訓練出來了?“我有夫君,我的夫君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民婦自然看不上你!”


    李承淩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是嗎?”


    莫名的,傅靜秋有種被洞穿窺視的感覺,尤其男人眉眼間的那一抹愉悅,真真刺眼得很。


    “太傅大人,我要更衣,請您出去!”聲音難以壓抑的怒火。


    李承淩瞥了她一眼,扭頭就走,動作幹脆極了,一點留戀不舍都沒有,讓傅靜秋的心情越發的怪異,待到男人走後,她起身去櫃子裏拿了衣衫,穿上後,發現尺寸剛剛好。


    難道她走了七年,繡娘記錯了她的尺寸?


    百思不得其解,傅靜秋搖搖頭推開房門出去,還有三個月,她得好好陪陪瀚兒。


    可當她走出珠玉閣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驚呆了。外麵是鬱鬱蔥蔥的竹林,小道上種滿了合歡樹,整個庭院顯得寂靜美好,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可是,和傅家的莊嚴肅穆完全不同!


    這裏顯然不是傅家,不是她熟悉的丞相府!


    望著不遠處的小院子,那記憶深刻的破樓院子,傅靜秋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她又被李承淩這瘋子所欺騙了,他早就知道她是傅靜秋,不然以的性子,絕不會帶她來這裏。


    想到此處,她的心情那叫一個怪異。


    他真的愛慘了她,不然也不會認出她,明明已經換了一具身體,年齡外貌都不一樣了,可他還是記得她。


    李承淩,我似乎欠了你很多很多……


    三番四次的救命之恩,英國公府李家宸王府的仇怨,對傅家的保護提拔,明知道她無法生育,寧願斷子絕孫,也要娶她為妻,在她死後,守了多年的活寡,相比傅家的疼寵,他是真的將她放在心尖上愛著……


    為了她,甚至可以放過情敵。


    李承淩,你真傻。


    “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兒?”丫鬟不安道,不敢攔,又不敢放她走。


    再聽夫人這個稱唿,傅靜秋忍不住笑了,這瘋子早就算計好了,不然這些丫鬟豈會叫她夫人,就算她已經成親,也該稱其夫姓。


    “見男人。”


    “……”丫鬟。


    “……”暗處的李承淩。


    傅靜秋挑眉看著從林蔭小道走出來的男人,那陰沉可怖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嚇到她,反到暗爽幾分。


    “你要見誰?!”男人咬牙切齒,殺氣騰騰。


    傅靜秋淡然自若道:“自然是去見我那英年早逝的夫君。”


    “??”李承淩。


    難道暗衛調查錯了,這女人真的背著他在江南找了一個小白臉?!


    男人的表情晦暗難明,傅靜秋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怎麽,祭拜亡夫都不允許?”


    “不行!”男人從牙縫中擠出兩字,任他再好的脾氣忍耐性,也絕對忍不了戴綠帽子。


    傅靜秋上前一步,歪著腦袋瞅著他,很近很近,近得傅靜秋可以感受他燥熱的唿吸,看見冷峻麵容上的絨毛,還有眼角的魚尾紋,七年不見,他老了,而她正值青春年華。


    “李承淩,抱著骨頭睡了七年,感覺好嗎?”


    李承淩滿臉的怒火呆滯了,他瞳孔緊縮,嘴唇都在顫抖,眼裏心裏隻剩下眼前這個揶揄含笑的小人兒。


    “你看,你都老了,我還這麽年輕貌美,我都覺得委屈自己。”


    話落,男人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聲音沙啞:“你知道了?”


    說是詢問,還不如說是肯定句。


    傅靜秋瞪了他一眼:“你就差把證據擺在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負心人了,你當我傻啊。”


    李承淩笑了,笑得那般開懷,一把將女子抱在懷中,感受著那久違的溫暖,一滴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七年了,他整整等了七年了,這女人總算迴來了。


    “李承淩,你把那骨頭拿去埋了,太膈應人了。”


    “好。”


    “你要補給我一場婚禮,聘禮也要多多的。”


    “好。”


    ……


    “我活不過三個月了。”


    李承淩全身僵硬了,他猛地抬首,便看到滿臉淚水的女人,明明哭得那般淒慘,可那笑容卻燦爛極了。


    “什,什麽意思?”男人的聲音在顫抖。


    傅靜秋撫摸著男人的臉頰,那般的不舍眷戀:“我活不過十八歲的,二十五年前,我因風寒死在英國公府,七年前,我還是因風寒死在丞相府,如今,離我十八歲,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


    “李承淩,你說我是不是逃不過這個詛咒?”


    明明她在笑,可是每一個字卻如同利刃將他心刺得千瘡百孔,男人沒問那幾乎妖言惑眾的鬼話,他隻是輕輕說了一句。


    “我陪你。”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傅靜秋哭著哭著,就破涕而笑了,活了三輩子,第一世,眾叛親離,無親人,無朋友,無愛人,第二世,她有了親人,放棄愛人,第三世,她找迴了他。


    可也要即將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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