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女子學堂沒有人報名。”彥爾眼睜睜看著男子那邊報名的絡繹不絕,而自己這邊無人問津。


    “這是早就料到的事情不是嗎?”彥文並不意外。


    “不是所有人家都重視女子的,不然也不會有招娣的事情發生,而我們要做的不就是讓更多的女子改變命運嗎?\"彥文和自己的妹妹分析眼前的情景。


    “那沒有人報名,我們的女子學堂不就是一個笑話?”


    “再等等,會有人來的。”


    就這樣,沈溫姐妹三個從早上等到晚上,才在落日時分等來了第一個女學生。


    “迎娣你怎麽來了?你又挨打了?”彥爾扶過臉色青腫的迎娣。


    “現在報名還晚嗎?我今年都十二歲了,還能進女子學堂嗎?”迎娣對自己身上的傷不在意,她已經習慣了,她更在乎的是上學的機會。


    “老宅的人同意了?”彥爾怎麽也想不到招娣會用什麽辦法讓老宅的人同意。


    “恩,家裏同意了。”迎娣隻是點頭,並沒有說自己為此付出的代價。


    彥爾還要再問,被彥文阻攔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也是給朋友體麵。


    聽到彥爾不再問迎娣才鬆口氣,她沒有一心為她打算的家人,自己隻能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給自己爭取機會。


    沈忠夫妻兩個從招娣的婚事上嚐到甜頭,也打起剩下兩個閨女的注意,二閨女和小李氏學了十成十,迎娣在家不討喜,所以迎娣用自己以後的婚事換這個學習的機會。


    迎娣除了答應用她的婚事交換,還要答應上學不能耽誤家裏幹活,答應一係列不合理的要求,迎娣才換來一個上學的機會。


    她現在隻期待能在女子學堂學到真正的東西,以後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在麵對彥爾的詢問時,跟自己的朋友相比,迎娣有些自卑。


    不管怎麽說,女子學堂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學生。


    第二天沈溫又放出話,凡是女子學堂的人,隻要在月底考核中取得前三名,都可得到三兩、二兩、一兩,而且從女子學堂出來的人,沈家招工時優先招工。


    這個消息放出,別說沈家村,附近幾個村的人都瘋狂了,讀書考核還有銀子拿,織錦布一匹才一兩,現在第一名相當於織三匹錦布的價錢。


    而且還有沈家的優先招工,現在沈家的工作可是人人想要,但目前為止還是第一批追隨沈溫的人,很少補充人。


    現在有這機會,不就是女子念書嘛,家裏人咬咬牙,家裏有閨女的人都送去,反正掙的錢都會補貼給家裏。


    一時之間,女子學堂從無人問津到炙手可熱,每天都有帶著閨女來報名的人,不管衝著月底的考核還是優先招工的名額,女子學堂總算是辦起來了。


    不過來的人超乎沈溫的預期,怎麽管理和開班就成了一個難題。


    就在沈溫為難的時候,遠在遼城的姚掌櫃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從上次沈溫拖林博讓姚掌櫃尋先生的時候,姚掌櫃就知道沈溫要辦女子學堂的事,她因為錦布一直在和各府的當家太太們打交代,也見過各府的丫鬟,所以更能直觀感受到女子的力量。


    姚掌櫃自從知道女子學堂的事,血液裏就充滿了蠢蠢欲動,等終於解決了手頭的事,迫不及待的帶著自己準備的東西去了沈家村。


    “姚姨,你不在遼城坐鎮,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沈溫看到姚掌櫃還是驚喜的,兩個人一直書信往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


    “聽林博說你要辦女子學堂,如果不是手頭的事實在緊要,我早就過來了,這不是忙完以後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還給你準備份大禮。”


    姚掌櫃的話說完,沈溫才注意到這次姚掌櫃來的不同尋常之處,以往姚掌櫃隻是帶兩個夥計來,這次卻帶了不少女子。


    “姚姨這幾位是?”


    “這就是我給你準備的大禮,女子學堂怎麽能沒有老師,這都是我給你準備的老師。”


    “姚姨,你可真是我親姨,真是雪中送碳了,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正缺老師呢”沈溫抱著姚掌櫃,露出少有的少女神態。


    “就是不知道這幾位老師都能教些什麽?”沈溫雖然信任姚掌櫃,但女子學堂的事情馬虎不得,還是問清楚的好。


    “這位姑娘就是你們以後的主家,勞煩各位介紹一下自己吧。”姚掌櫃開口。


    能跟著姚掌櫃來,自然是了解清楚情況才來的,沒來之前就聽姚掌櫃說主家是個年輕女子,可沒想到竟如此年輕,還不到及笄之年。


    不過想到名震遼城的織錦就是出自眼前的姑娘之手,這些人並沒有沈溫年輕就輕視於她,就憑這一點,沈溫就很滿意。


    “奴善製香,家有祖傳的手藝,可奴家中沒有親身兄弟,父母百年後就被家中的嗣兄趕了出來。


    現在年歲大了,想找地方養老,恰逢姚掌櫃招人,聽說女子學堂的事,奴毛遂自薦來的。


    能來這裏的其他姐妹也都是因為各種原因,吃夠女子身份的苦頭,聽到姚掌櫃這裏招女子學堂的先生,我們幾個姐妹不才,有份吃飯的手藝,來這裏討口飯吃。”


    開口說話的人姓宋,宋姨算起來和姚掌櫃沾親帶故,是姚掌櫃娘親遠方表妹的女兒,她手裏是製香的手藝,其他幾個人有善做胭脂的,有懂些簡單醫理的,還有刺繡的、做膳食的,更有一位姨專注種地。


    “你既然要辦女子學堂,讓這些女子有一技傍身,就要學些能謀生的東西,男子可以通過讀書科舉安身立命,女子能做的其實不比男子少。


    這幾樣是我經過深思熟慮選的,學堂的人學會以後自己開店也行,或者直接給我們做工也行,但不管怎樣,學到手的東西是這些女子自己的。”


    姚掌櫃選這些並不是胡亂選的,而是經過和高門大戶裏的人打交道多總結出來的。


    光織錦一匹都八九兩,而那些內宅夫人的胭脂水粉每年的花費更不是一個小數目,有需求就有市場,這些是很好的就業出路。


    姚掌櫃考慮的實在仔細,就連沈溫對這樣的安排也挑不出毛病。


    怕幾位先生在自家住不習慣,幹脆把小叔沈信的房子讓給她們住,反正沈信一家三口在沈家住,廠房那邊自從蓋好後,沈信的房子就一直空著。


    還給每位先生一個月八兩的月錢,無兒無女的先生沈溫還可以負責養老,沈溫這樣的安排讓幾位先生沒有後顧之憂,就等學堂正式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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