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怎麽這麽快迴來了?”彥文最先看到的是前邊的彥武,還沒有注意到後邊的沈家村人。


    “二姐,你自己看”


    彥武剛出門走出胡同裏,就看到林博帶著沈家村和獵戶村的人迴來,等走到跟前才發現有的人鼻青臉腫,有的人一瘸一拐,趕緊跑迴來,也忘記問發生了啥。


    “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沈溫拉著林博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發現沒受傷,這才有心問別的人。


    隨著院子裏熱鬧起來,在屋裏張羅晚飯的幾個沈家村婦女也出來了,看到一群人身上帶傷,又是咋咋唿唿。


    “他媽的都是一群狗娘養的東西。”


    “我們辛辛苦苦賺錢憑啥給他們交錢。”


    “這遼城還有沒有王法了。”


    “難不成以後想做工都得給他們交錢?”


    ……


    隨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訴說,沈溫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因為出來的時候,不是家家都出的壯勞力,像獵戶村趙大哥家因為受傷,所以出來的是跟彥武一般大的趙虎,而沈家村也有幾戶人家出來的是婦女。


    婦女們就找漿洗或者打雜的活,男人們都去碼頭扛包,扛包雖然苦點累點,但人隻要勤快有顏色,五包三文錢,一天掙十幾文還是沒問題的,在黑麵五文的遼城,十幾文都夠買兩斤多的黑麵了。


    沈家村和獵戶村的人因為出來以後,相互交流的多了,村裏人也沒有了對獵戶的看不起,兩村的人抱團相處的還算融洽,一開始幾天也掙到了錢,兩天左右就把每個人兌的房錢掙了迴來。


    見到了收入大家幹得更賣力,而且都是莊戶人出身心疼東西,在裝卸的時候都比較小心盡量不磕碰主家的東西,而且裝卸完以後還很有眼色的把船上地上收拾幹淨。


    也正是這一個小小的舉措,讓這些船管事更喜歡用沈家村這些人。


    雖然每天進碼頭的船很多,但工人也很多啊,沈家村這些人得的活多了,相應其他人得的活就少了。


    今天一早去上工的時候,本來大家幹活正幹得好好的,趙虎就是趙大哥的兒子,他雖然天生力氣大,而且從小跟著自己的父親進山,所以體力也好。


    但是再怎麽力氣大體力好也還是一個小孩,每天做工得的錢隻有別人的三分之一,但就算這樣他也很滿足了,自己多掙一點,家裏就能少辛苦一點,而且自己爹又病著。


    趙虎正好好的走著,突然感覺被人絆了一下腿,連人帶貨都摔倒了地上。


    “這四腳蛤蟆學得還挺像!”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四腳蛤蟆”


    “這麽小年齡都出來,怕不是家裏都死絕了吧。”


    ……


    圍觀的人都在哈哈哈大笑,嘴裏還說著不幹不淨的話。


    “你們家裏人才死絕了。”說別的趙虎也就忍了,但說到自己家裏人,這個小小的少年絕對忍不了。


    “臭小子信不信我打死你!”領頭的一個高壯男人一把拎起來趙虎的衣領子,勒得少年有點喘不過氣。


    “幹啥呢!幹啥呢!欺負小孩子呢?”聽到動靜的獵戶村人從高壯男人的手裏把趙虎解救下來?


    “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小孩子了,我還說他撞到我了呢!”


    “李爺爺!我沒有!我正走好好的,感覺被人絆了一下,然後就摔倒了!”趙虎有人撐腰了,委屈感瞬間來了,說話都帶了一絲哭腔。


    “我還說你絆我家小子了呢,不然怎麽會摔倒!”李老哥把趙虎護在身後。


    “你個老東西瞎說什麽!再瞎說連你一塊打!”


    “趙虎既然說被人絆了一下,這在碼頭幹活,鞋底幹淨不了,查查鞋印和褲子上的印子,不就知道誰絆的了。”林博站在兩撥人的中間。


    “你又是哪跑出來的野小子,老子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領頭的人被林博說的有些心虛。


    “咱們都是出來做工的,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真鬧起來影響卸貨了,在船管事那裏大家都沒好果子吃,大家不如就各幹各的活?”林博也不想鬧起來,影響做工不說,再受傷實在劃不來。


    “想擺平事也行,你們得每人每天給我們交三文錢。”帶頭的人用手指了指獵戶村的人,也指了指沈家村的人。


    “憑什麽給你們交錢!”


    “你們算哪根蔥!”


    “想從老子這拿錢,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你是我兒子?我給你錢?他媽多大的臉呢”


    本來沈家村的人隻是圍觀,一聽到還讓他們交錢,也都不肯想讓,直接問候了對方的祖宗十八代,罵的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


    碼頭原本做工的人一聽,這還了得,一幫外地討生活的人還想跟他們賽臉?


    於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拳腳相加,兩波人直接幹到了一起,林博也無奈加入了戰局,這些人哪是林博的對手,但其他人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這些靠碼頭吃飯的本地人,長年累月的在碼頭幹活,一身的腱子肉,除了獵戶村的個別幾個能抗衡,剩下的幾乎就是單方麵的挨打,好在有林博在,不至於太吃虧。


    最後還是船管事怕耽誤卸貨,找了碼頭管事的才把兩撥人分開,即使打架帶傷,這些人也不舍得錢,堅持著把東西卸完才迴家。


    中間打架耽誤了一點時間,帶傷幹活沒有平時快,又耽誤了一點時間,所以這才出現了晚迴家的一幕。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溫有些無語,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這些拖家帶口幾十幾的人了還這麽上頭一言不合就打架。


    不過這次的事林博跟沈溫的想法不一樣,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算第一次能迂迴解決,還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在男人堆裏,隻有一次把別人打服了,別人才會怕你。


    很明顯碼頭上的那些本地人就是抱著這種想法,以往對待那些外地人百試不爽,沒想到這次遇到了一群強種。


    “明天怎麽辦?”彥文擔心自家大哥受傷。


    “明天再找事還幹他們丫的。”彥武隻可惜今天自己怎麽沒在。


    “小武說的對,明天再找事還打他們。”


    “短期之內他們是不會找事了,今天打這一架雖然咱們這邊比他們吃虧,但是第一知道了咱們不是軟柿子,第二再找事碼頭管事和船管事該不願意了,他們也都不是傻子。”林博說出自己的分析。


    此時的眾人還不知道,不但不會幹架,未來的某一天兩撥人還有同仇敵愾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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