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長燁就被叫醒,不知南懷給他吃得什麽草藥,一整晚不停的出汗,裏衣都濕透了。


    “感覺怎麽樣?隻要出了汗就好了。”


    長燁舔舔幹裂的嘴唇苦笑,“我感覺很好,就是有點渴……”


    雖然找不到什麽吃的,可水源到處都有,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寄生蟲。


    南懷打算橫穿鬼門關,這樣的話時間上與走大路差不多,兩人收拾好,便向南出發。


    沒有發燒的長燁果然很正常,不苟言笑,南懷指指前麵的一座大山說道:“穿過這座山,我們必須尋找食物。”


    長燁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麵,“今晚我們要在那裏停留嗎?”


    “也許吧。”南懷目光飄向前方的棕樹,樹葉在微微抖動,南懷向長燁使了個眼色,放輕腳步慢慢向棕樹靠近。


    長燁無力地點點頭,病後如山倒,又隨南懷長途跋涉現在雙腿綿軟,坐下就不想起來。


    南懷看著頭頂上方抖動的樹葉,將匕首抽出來叼在口中,雙手抱樹,提氣暴起向樹頂竄去。


    南懷抱著一擊必中的想法看見黑影刹那,匕首劃過一道銀光眼看就要刺中那東西,突然清晰的五官出現在眼前,南懷一驚,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隻得強行轉身,匕首齊齊削斷那人頭頂的樹枝,南懷扭著腰,腳下一滑掉了下去。


    長燁見南懷墜下,身形一閃隻來得及爬在南懷下麵當墊背,南懷正好掉在長燁背上。


    長燁雙目凸起,四肢發麻差點沒被砸吐血,“你……你,那是,什麽動物,如此厲害……”


    南懷扶起長燁看著樹上露出來的小臉說道:“你自己看。”


    長燁捂著腰抬頭看去,樹上蹲著一小孩兒一臉不知所措地注視著南懷。


    “喂,你是誰家的小兒?”


    這小孩兒出現的太蹊蹺,鬼門關常人不敢輕易踏足,這一路上南懷幫長燁擋下多少次大自然的陷阱,捫心自問要是沒有南懷長燁早就死在這片森林了。


    小孩兒麻利的地下樹,走到二人跟前說道:“你們又是何人?為何來鬼門關。”


    這話怎麽聽南懷都覺得十分詭異,感覺他下一句就會說:“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


    “我們迷路了,誤闖進來的。”


    對方隻是個小孩兒,看著十一二歲的樣子,長燁和他說話完全不用過腦子,下一秒小孩兒就給長燁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人不可貌相。”


    小孩兒皺起眉頭仔細打量長燁,半晌說道:“你們是被追殺吧,還有你應該是天耀的皇子。”


    長燁驚的下巴都合不上,南懷倒比較鎮定,剛才在樹上差點刺中他,那一瞬間中,他身體微微向後動了一下,不然南懷的匕首絕對會削開他的頭頂,這樣的反應沒有經過係統訓練做不到。


    “理由。”


    小孩兒咧開嘴嘲笑道:“蟒袍雲紋,龍玉扳指,臉色蒼白,袖口沾有血跡,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停停停!”南懷實在聽不下去,很想問長燁是不是這裏的小孩兒都早熟?


    “我說錯了麽?你們還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叢林密會……”


    長燁被說得欲哭無淚,完全插不上嘴,南懷瞪長燁一眼,“叫你錦衣玉食,到處彰顯你皇子身份。”


    長燁迴嘴道:“你以為你很好?還女扮男裝連個小孩都看出來了……”


    說著說著南懷上去揪住長燁的衣襟,兩人扭打起來,小孩兒看著二人似有拚命的架勢,便想上前勸阻。


    長燁眼神一閃將南懷推得步步後退,險些摔倒,南懷待小孩兒靠近身子一轉,抓住小孩兒胳膊就是一個過肩摔。


    長燁拍拍手將手中藤條緊了緊,得意地看著南懷。


    “你們無恥!竟然暗算我!”


    南懷差點兒沒笑出聲來,暗算?我一個大人需要暗算你?就暗算你怎麽了?


    “小公子,你別生氣,來,我們聊聊天……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孩氣得雙目通紅,“狗男女!”


    南懷心平氣和的安慰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隻要告訴我你是誰,從哪裏來我就放了你。”


    一係列動作長燁開始頭暈目眩,南懷看他臉色不好,讓他坐下休息。


    隨後在南懷各種威逼利誘下,終於得知他叫寒原,他們家就住在不遠處,今日是偷跑出來玩的。


    南懷和長燁覺得匪夷所思,他一眼就能辨別出長燁是皇子,南懷是女子,常年住在深山?


    長燁向南懷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在南懷的押解下,寒原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帶著二人往他家走,半路上長燁脫下他那身華貴的皇子服就地掩埋,隻著裏衣和錦裘,扳指也取下來收好。


    雖然貿然去寒原家中有些冒險,可南懷直覺寒原不是普通人,如果不能解決此事怕是會留下無窮無盡的麻煩。


    寒原帶二人走進一處山洞,七繞八拐出了山洞,眼前豁然開朗,順著山路向下,七八戶人家中炊煙嫋嫋。


    “世外桃源?”眼前的景象讓南懷忍不住感歎。


    寒原詫異的迴頭說道:“你怎麽知道叫桃源?”


    長燁一路上已經習慣南懷經常語出驚人,非常配合地點點頭,“嗯,又沒有桃花。”


    南懷也被嚇一跳,還真叫桃源?


    “我隨口說的……”


    寒原明顯不信,“你不是隨口說的!”


    “我是隨口說的……”


    “你騙我,你不是隨口說的!”


    南懷看著寒原充滿疑問的眼睛,還來勁了是吧,正想語重心長的好好教育一下小屁孩兒。


    一位中年婦人向寒原走來,看見南懷二人,沒有當場責怪,沒有任何疑問,神色平靜地向二人行禮。


    “小兒頑皮望二位見諒,如不嫌棄請入寒舍,已略備薄酒。”


    南懷與長燁四目對視一眼,這唱得哪出?“已略備薄酒”意思是知道他們要來早準備好的?


    既然人家都在你等,不去不太好吧,南懷點點頭。


    長燁上前一步迴禮:“那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夫人。”


    趁夫人不注意,寒原就不停地衝南懷做鬼臉,南懷是真的不想和他計較,真的一點都不想……


    赫州邊境處,章平向三皇子長楓詳細稟告了當日發生的事情。


    長楓拿起軍帳中的佩劍就要殺了章平,“廢物!你個廢物!那麽多人都讓他們跑了!我殺了你!”


    軍師急忙抱住長楓:“三皇子,息怒。”


    章平收到眼色連滾帶爬退出軍帳。


    “軍師何不讓我殺了那廢物?”


    “三皇子切勿動怒,如今事已成舟還是先想好接下來該怎麽辦……”


    “長燁殺了我母妃,眼見馬上就能讓他人頭落地,如今又讓他跑了,怎能不動怒?”


    軍師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將來整個天耀都是你的,率土之濱他又能逃到哪裏去呢?眼下你手握四十萬重兵何不調轉槍頭拿下皇城呢?”


    “放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長楓驚怒交加,軍師此言像一顆滾燙的石子擊中他本就蠢蠢欲動的心,皇位……誰不想要?!


    軍師見長楓雖然口出厲言,可語氣中沒有絲毫強硬之勢,便鼓足勇氣接著說道:“四十萬重兵,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你成就新的江山……”


    長燁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本來此次領兵出征之人不是他,還是長平侯一再進言,向父皇推舉自己。


    長平侯私下也說起過此事,他叫長平侯一聲“嶽父”,而長平候又一直推波助瀾是不是有意助自己上位?


    天耀史上從未有過如此大規模出征,白白的機會就在眼前,心裏的欲望冒出一個頭就再也控製不住,隨著氣氛中的沉默,對皇位權利的渴望在長楓心底像火山一樣爆發。


    長楓臉上神色變幻,軍師捕捉到長楓對皇位的渴望,分析道:“不管長平侯是出於何意促成這場戰事,真刀真槍的士兵就在眼前,拿下皇城天耀就是你的了。”


    長楓心中的決定依然敲定,“此事還要好好籌謀,現下還與拉古賽爾交戰中,出師總得有個名頭吧……”


    軍師見長楓果然如自己所料不禁心中得意,嘴上謙卑道:“是,卑職定助三皇子達成所願。”


    軍帳外,甘漠推起糧草車,垂下頭向火頭軍方向走去。


    毫蒙見甘漠迴來放下手中的湯勺,上前幫忙卸下大米,“怎麽去那麽久?”


    火頭軍頭見甘漠去取糧草良久才迴來,心中不悅帶著士兵上前將甘漠推到在地。


    “吃屎去了?吃那麽久才迴來!”


    甘漠急忙爬起來跪下,“是,小的知錯。”


    軍頭抬起腳來,甘漠向軍頭腳下爬去,軍頭踩住甘漠的頭擦擦鞋上的灰。


    “當狗,就要真的是條狗,我教的狗不能吃屎,明白?”


    “是。”


    軍頭滿意地點點頭,在眾人擁簇中離開。


    毫蒙跪在地上,額頭青筋暴起,甘漠見軍頭走了拍拍豪蒙肩膀,低聲說道:“口舌隻能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毫蒙起身時,神色平靜,盯著軍頭的方向說道:“留待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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