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馨第二日醒來,便覺得頭有些疼,她沒帶過孩子,對三阿哥的事情,恨不能萬事親力親為的,這也直接導致了她的精神不濟,再加上近幾日為著顒琰的態度,景馨有些患得患失,多少也有幾分委屈,不知自己比著宛瑤,到底差在了何處。


    聽著外頭有些熱鬧的動靜,景馨揉了揉眉心,起身問道:“怎麽如此吵?”


    景馨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這個時辰宛瑤應該還沒起身:“莫不是三阿哥已經起來了?”


    碧月伺候著景馨起身,捧了一套玫粉色的旗裝來,說道:“三阿哥醒來半個時辰了,奴婢見您睡得沉,便沒喊您,豆瓣抱著三阿哥往前殿去了,純妃娘娘剛留了香醋,妙鹽一道踢毽子呢。”


    景馨聽後,眉心微蹙,加緊梳洗更衣,問道:“宛瑤姐姐怎麽起的這樣早?懷著身子,不是不適宜做劇烈運動?踢毽子?花嬤嬤與容嬤嬤沒攔著嗎?”


    碧月垂首道:“這個奴婢不知道,想來是因為皇上昨個兒沒過來,純妃娘娘昨個兒睡得早,起的也早了吧,既然花嬤嬤與容嬤嬤沒攔著,想來是無礙的?”


    “皇上昨個兒沒過來?”景馨將一朵宮紗堆的玉蘭花簪在發髻上,聞聽此言,愣了愣。


    碧月為景馨簪了碧玉發簪,恭謹迴道:“昨個兒皇上去的景仁宮,信貴人那。”


    景馨手一偏,那朵玉蘭宮花落了地,不可置信的看向碧月:“你說……皇上讓信貴人侍寢了?”


    碧月垂首應是,景馨愈發的焦急,那日她聽紫菡說過的,她喜歡的是慶禧親王,並不想要伺候皇上,可昨夜她便被皇上翻了牌子……


    景馨顧不得其他,緊忙著往前殿去,前殿院子裏,宛瑤穿著軟底繡鞋,與香醋,妙鹽幾個玩的不亦樂乎,眼睛亮晶晶的,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待踢給了香醋後,便去抱走路一搖一擺的三阿哥,推著喜滋滋的豆瓣道:“你也去玩,我歇歇。”


    宛瑤抱著三阿哥,三阿哥正吃手,被宛瑤逗弄著扒拉開,三阿哥如今倒比之前膽子大了許多,短小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尖,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哥……”


    海姑姑在旁畢恭畢敬的說道:“三阿哥這陣子學說話,這話的意思是,他是三阿哥,這陣子但凡有什麽不順著三阿哥的,三阿哥便說了這句。”


    “呦,這麽小就知道用身份壓人啦?”宛瑤聽得直樂,學著三阿哥的模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額娘,記得了嗎?”


    三阿哥尚且不懂得什麽,海姑姑則喜出望外的抱著三阿哥道:“三阿哥,快叫純妃娘娘額娘啊。”


    “鵝……鵝……鵝娘……”三阿哥似是還不大熟悉這個詞,一直“鵝鵝鵝”的,逗得宛瑤要禦膳房往翊坤宮弄兩隻燒鵝來。


    景馨站在廊下,看著前殿這一幕,許久緩不過神來,似乎所有她求之不得的東西,宛瑤都可以輕鬆的獲得,即便三阿哥是宛瑤姐姐不要了的,三阿哥也依舊喚其為額娘。


    “景馨,你在哪兒愣著做什麽?快來踢毽子,你有軟底的繡鞋沒有?不過沒關係,穿著花盆底也可以踢的,花嬤嬤怕我摔跤,才不讓我穿,我若是穿著花盆底,能踢出許多花樣呢。”宛瑤喊著景馨。


    景馨忙帶了笑容,被宛瑤一路拉著過去,景馨連連擺手道:“這個我不會的,在閨中的時候,根本沒踢過。”


    “沒事,學學就會了,很好學的。”宛瑤推著景馨,香醋幾人也熱鬧的催促著。


    景馨逃不過,真的與宛瑤一道踢了起來,可她著實沒踢過,踩著花盆底,險些沒摔了個狗啃泥,花嬤嬤,容嬤嬤縱著宛瑤玩了會,便不讓玩了,哄了兩人一道迴明間去,繼續給三阿哥裁衣裳。


    宛瑤踢得一身汗,不舒服,便去沐浴了,景馨一個人不敢下剪子,便隨便坐著,眼見小書房裏頭掛著昨日的畫像,便走了過去,再細細一瞧,才發現這幅畫中,宛瑤正與紫菡對眼色,她當時隻是吃茶,與如姍說話,倒是沒注意。


    紫菡微怔,她一直以為,她與宛瑤的情份最深,畢竟她入京後,在沈佳府住了一段日子,兩人朝夕相處的,紫菡也不過是在儲秀宮,與宛瑤住了幾日,如姍就更別說了,然而如今瞧著,如姍,宛瑤兩人有孕,紫菡也是有什麽都與宛瑤說,隻有她……


    景馨微微垂眸,看著床榻上的水紅緞子,似是再也提不起興致來,她……什麽都沒了啊。


    宛瑤換了一件旗裝出來,櫻草色,瞧著很是青翠,人也精神極了,臉兒圓圓的,鼓鼓的,瞧著便喜氣逼人,皇上喜歡宛瑤姐姐,便是宛瑤姐姐有孕,也願意宿在翊坤宮……


    “愣什麽神呢?你不是要給三阿哥做兜兜嗎?快來。”宛瑤做事極利索,尤其是針線活計,這邊與景馨說著,另一邊就拿起了銀剪子,大概估量了下三阿哥的模樣,便裁了起來。


    景馨走到宛瑤身側,看著宛瑤手中布料翻飛,思及當初在沈佳府時,兩人一道做皇上荷包的模樣,那個荷包,基本上是宛瑤姐姐動的手,她不過是抿了個銀絲邊而已,因為不是她親手所做,一直沒呈給皇上,如今怕是再給,也沒用了吧。


    “這個大小應該差不多,小孩子長得快,天一熱,就能穿了。”宛瑤將自己裁好的遞給景馨,又去找了上好的水紅絲線來。


    景馨抹著觸手滑膩的料子,低聲問道:“我聽碧月說,皇上昨個兒去了紫菡那……”


    “是呢。”宛瑤抬起頭來,眉眼彎彎的與景馨說道:“皇上這一去,看她以後再敢胡思亂想的。”


    “那……那今晚穎貴太妃的壽宴……”屋子裏不少人,景馨不好直接說了慶禧親王,因而旁敲側擊的提醒了句。


    宛瑤知道景馨是何意,笑吟吟的說道:“她今夜還會去,不過這件事情該是揭過去了。”


    景馨默了默,有些坐不住,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就是覺得心裏堵得厲害,聽得三阿哥的哭聲,忙站起身來說道:“三阿哥又哭了,我去瞧瞧,是怎麽迴事。”


    景馨不等宛瑤說話,便起身離開了前殿,惹得宛瑤在後笑她:“分明就是不想動手,要讓我給你做好了,你們一個個的,紫菡是這般,你竟也學會偷懶了。”


    景馨迴到後頭的體和殿,有些撐不住笑意,眼底澀的厲害,紫菡那種眉飛色舞,嘴角都能溢出來的幸福,她也曾有過,但卻從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碧月無聲的站在隔扇門前,低眉垂首,直到景馨愣愣的坐了半日,方才端著托盤問道:“娘娘,午膳已經涼透了,奴婢去給您熱一熱。”


    景馨看了眼那些涼透了的菜肴,擺了擺手道:“罷了,不想用,我去禦花園走走。”


    景馨出了體和殿,聽見前頭嬉鬧的聲響,碧月在旁迴道:“信貴人過來了,娘娘要去前頭坐坐嗎?”


    景馨擺了擺手:“不必,我從角門出去便是。”


    景馨也不知自己在想著什麽,整個人有些悶的厲害,卻沒想到,在禦花園中,竟能遇見顒琰,顒琰正吩咐鄂羅哩折花:“那朵鵝黃的,就你手邊的那個……”


    “呦,景嬪娘娘也在,奴才給娘娘請安。”鄂羅哩先瞧見了景馨,打千問安。


    景馨忙著迴神,給顒琰行禮叩拜,顒琰卻是難得笑意沉沉的說道:“景嬪來的正好,純妃最喜歡什麽花,你可知曉?朕昨個兒瞧她穿著鵝黃,倒是不錯。”


    景馨呐呐不得言:“嬪妾也不知,如姍喜歡牡丹,紫菡喜歡紫藤花,宛瑤姐姐似乎什麽都喜歡?”


    這讓顒琰有些犯難,鄂羅哩在旁出主意道:“皇上,不如這樣,摘了的牡丹送去如妃娘娘那,紫藤花送去信貴人那,餘下的都送翊坤宮,不就得了。”


    “算了,隨便折兩支去插瓶,等問過你純主子再說。”顒琰心情極好,就要迴乾清宮去。


    景馨很想與顒琰多說幾句話,她很想他,看著他的笑容,便覺得整個人都像飄起來一樣,他能不能……能不能如同待紫菡那般,待她?偶爾去她那坐坐,再……給她一個孩子,如果紫菡都可以,為什麽她不行?


    “皇上……”景馨喊住要走的顒琰,顒琰其實不喜歡後宮妃嬪的糾纏,他最想被宛瑤糾纏,然而宛瑤鮮少纏他。


    “三阿哥這會兒午睡該是要醒了,你迴去照看著吧。”顒琰說道,顒琰也見過了不少的女人,她們的一個眼神,他便知道是何意了,隻是他待景馨,不過爾爾,或是說,似景馨這般賢淑的妃嬪,宮裏頭實在太多了。


    “皇上您……今晚穎貴太妃的壽宴,您去嗎?”景馨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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