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裏的宛瑤,看著自己眼前清澈透亮的酒盅,咬著竹筷不說話。


    顒琰中指關節敲了敲膳桌,掃了那酒盅一眼,用眼神示意宛瑤,宛瑤死死的咬了咬牙,說道:“皇上,喝了酒的話,都是胡言亂語,您知道吧?”


    顒琰勾唇一笑,端起酒盅來,一口幹了,他所知的,卻不是這句,而是酒後吐真言,宛瑤這麽怕喝酒,莫不是怕說出什麽真話來,惹他不高興?


    顒琰突然間來了興致,想要聽聽宛瑤喝多了酒,到底會說些什麽,口中卻是笑嗬嗬的說道:“是,醉酒的話,都不能當真,你喝,朕不跟你計較。”


    有了顒琰的保證,宛瑤才算是鬆了口氣,跟上戰場似的,兩根圓乎乎的手指捏住了酒盅,眼睛一閉,心一橫,“咕咚”灌了進去,辣的她,立馬塞了一大口生菜,“咯吱咯吱”的嚼。


    顒琰看著宛瑤跟兔子一樣的吃生菜,唇畔漸漸染了笑意,方才鄂羅哩打聽出來的消息,說太上皇認為宛瑤是兔子,還真是那麽迴事,不過……


    顒琰的笑意漸漸暗淡了下來,寧壽宮的消息如今愈發的不好打聽了,婉太妃在的時候,靠著婉太妃那邊露出來的消息,還能猜測幾分,如今婉太妃也去了壽康宮,胡世傑是愚忠,半點打聽不出來……


    顒琰自斟自飲,給自己斟酒,自嘲一笑,他這樣的皇帝,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連當太子的時候也不如了,太上皇愈發的防備著他,後宮裏頭也是熱鬧的很,去圍獵,皇後便幾次三番的暗示,要立綿寧為太子……


    這種時候立太子,太上皇怕是愈發的覺得他的心大了。


    顒琰喝了一盅酒,見宛瑤吃完生菜,又去卷春餅,看著宛瑤跟白麵團子似的,軟綿綿的模樣,顒琰忍不住笑著說道:“等你給朕生個阿哥,等他七歲,朕立他為太子得了。”


    再等個七八年,皇阿瑪該是不那麽忌諱他了吧。


    宛瑤剛要把春餅送到嘴裏,就聽得這麽一句,當即炸了毛:“誰想做太子,你想做太子,你全家都想做太子!”


    顒琰一聽,“啪”的一聲將竹著撂下了:“嘿,這就醉了!你蒙朕呢是不是?敢趁著喝酒,罵朕?膽肥了你。”


    宛瑤完全無動於衷,若無其事的將卷好的春餅塞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吃著,嘴裏還嘰裏咕嚕的說話,不閑著:“上頭有皇後嫡出的二阿哥,下頭有貴妃嫡出的三阿哥,我肚子裏都沒揣著貨,就說什麽太子不太子的,我嫌命長嗎?活著不好嗎?”


    宛瑤上輩子怎麽死的,不就死在得瑟上?她那會兒懷了身孕,一心要長臉麵,在皇後與貴妃幾人麵前得瑟,最後把自己得瑟死了。


    重活一世,宛瑤恨不能替前世的自己點個蠟,傻了吧唧的,長的哪門子的臉麵,臉麵值幾分銀子?要臉幹嘛?不要臉,才活的自在。


    顒琰也不知宛瑤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卻也覺得宛瑤說的有理,這句話但凡傳出去,皇後與貴妃豁出命去,也得弄死了宛瑤。


    顒琰閉了嘴,當自己沒說過這話,自己拿了個春餅在手裏,裹了個片醬肘子,還沒再下筷子呢,宛瑤的筷子已經伸過來了,夾著老麽長一根大蔥,放顒琰春餅上,嬉皮笑臉的說道:“吃肉,吃肉,光吃菜不好吃。”


    宛瑤說完,又繼續跟自己的春餅奮戰去了,顒琰打眼一瞧,好麽,宛瑤的春餅裏頭裹了個擺盤的大白菜幫子,宛瑤“咯吱咯吱”的咬著,扯的白菜絲老長。


    顒琰無奈的看了眼自己春餅裏的大蔥,搖頭嗤笑,罷了,倒是好陣子沒吃大餅卷大蔥了。


    顒琰吃完了手裏那份,見宛瑤還在和白菜幫子鬥爭,忍著笑,從宛瑤手裏奪過來,將自己包好了的,遞給宛瑤,宛瑤醉眼迷離的吃,吃的肉包子臉,一鼓一鼓的。


    顒琰很是無奈,這才一杯酒,就這德性了,快連自己是誰都認不清了,這怎麽能成?


    顒琰也不斟酒了,一小盅一小盅的麻煩,直接塞給宛瑤一個歪脖子酒壺,宛瑤就抱著喝,跟喝水似的,顒琰愣是瞧著她喝飽了。


    “不行……”宛瑤眼睛都成了桃粉色:“我……得去……淨房。”


    宛瑤穿著花盆底,走路直打晃,顒琰剛要跟過去扶著她,卻見宛瑤一抬腳,甩飛了花盆底,險些沒砸進湯盆裏,然後穿著羅襪,豪放的把旗裝裙擺提溜到腰間,跟踩在棉花上一樣,一搖兩晃的奔著淨房去。


    顒琰瞧著她這模樣討喜的很,便倚在柱子上瞧著宛瑤挪步,好在吃醉了酒,還沒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很快,顒琰就瞧見宛瑤重新出現在隔扇門旁邊,這迴宛瑤似是清醒了點,為了表示自己還清醒著,大踏步的往前走直線,卻是直直的衝著隔扇門就走過去了。


    顒琰都沒來得及攔,就見宛瑤“嘭”的一聲,撞到隔扇門上,聽著動靜就疼。


    顒琰再也瞧不下去,走進淨房去扶她,宛瑤捂著被拍紅的腦門,委屈巴巴的埋怨:“怎麽連個門都不開?”


    顒琰看了眼隔扇門旁邊,能容三個人走過的月亮門,愣是悶笑出聲。


    宛瑤滿臉嗔怨,媚眼流轉過去,嬌哼一聲,銀白的小牙衝著顒琰的臉就咬了一口,顒琰躲閃不及,愣是留了一排小牙印:“你屬狗的啊?”


    “不,你才屬狗的,我屬貓的。”宛瑤一副驕傲臉,誰說她醉了,她記得可清楚了。


    顒琰哭笑不得,無奈至極:“得,今個兒就到這兒吧,洗漱沐浴,早早安置吧,你啊,醉的不輕了。”


    宛瑤躺在地上的大絨毯上,把四肢攤平,高聲喊道:“伺候爺沐浴。”


    顒琰磨著牙,看向躺地的宛瑤,從牙縫裏露出聲兒來:“敢在朕麵前稱爺,你也是頭一個了,看朕怎麽收拾你。”


    顒琰三不兩下就把宛瑤給剝成了白麵團子,塞進大大的浴桶裏,隨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宛瑤的膚質好,滑不溜手的,到了浴桶裏頭更甚,浴桶裏的熱湯是花嬤嬤親手調製的,其中好處,不可為外人道。


    宛瑤吃醉了酒,身子敏感的不得了,一會兒就忍不得了,哼哼唧唧的不成樣子,惹得顒琰控製不住,水快涼了,又將人抱到暖榻上,另是一番折騰,宛瑤身子綿軟的跟錦緞被子一般,吃醉了酒的囈語,比那濃烈的香料還厲害,讓顒琰欲罷不能。


    第二日一早,顒琰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前還交代,今晚還過來,讓容嬤嬤早早的燙好了酒,花嬤嬤也因為沐浴熱湯的緣故,得了好一份賞賜。


    翊坤宮上下歡天喜地的,人人得了賞,連鍾粹宮的恩答應被晉了一級,成為恩常在的事,都不在意了。


    隻宛瑤最可憐,一覺睡到午膳後,然而完全斷片,不知道頭天發生了什麽,這廂宛瑤才被容嬤嬤用一頓膳食進補完畢,顒琰又到了,上來就是昨個兒剩下的那壇子酒。


    宛瑤連連擺手,可憐巴巴的趴在顒琰身上:“剛用完膳,愣兩個時辰再喝吧?”


    顒琰哪兒肯依她,*苦短的,耽誤兩個時辰哪兒成:“剛用完膳,那正好喝酒,不傷身子。”


    宛瑤拗不過顒琰,強熬了一會兒功夫,讓顒琰先用些膳食,可這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酒水還是端到了她的麵前,還是顒琰親自端過來的。


    宛瑤不情不願的,嘟著小嘴把酒喝了,跟小媳婦似的眼淚汪汪的盯著顒琰,顒琰跟沒瞧見似的,又遞了一盅過去,還笑著說道:“瞧瞧,這不是練出來了嗎?一盅酒沒事了。”


    “練出個大頭鬼,那麽難喝的東西……”宛瑤接過酒盅,劈頭蓋臉就是衝著顒琰一頓排揎,顒琰愣是氣樂了。


    “來,咱們玩骰子,比點大點小,誰輸了誰脫衣裳。”有句話叫做酒壯色人膽,還真是沒錯,宛瑤兩盅酒下去,就露了本性。


    顒琰的身材很好看的,寬肩窄臀的,看著能多吃兩碗大米飯,她倒是一直想仔細瞧瞧,奈何每次她被折騰的不像樣,沒機會。


    顒琰一聽這個,樂了,也不知宛瑤是從哪兒學來的混賬玩法,不過,他喜歡。


    玩骰子這種事,哪兒能難倒顒琰,不過顒琰瞧見宛瑤的眼睛亮亮的,便故意輸了她幾次,先將自己的衣裳脫了大半去,宛瑤看著顒琰露出來的上半身,笑得眉眼彎彎的,跟天上的月牙似的。


    可接下來顒琰就不客氣了,連著贏了幾次,然後就見宛瑤,小坎肩,小馬甲,領約一個個的往下脫,顒琰以前總覺得,宛瑤不矯情,不跟其他妃嬪似的,大冬天的凍得打哆嗦,也穿著漂亮的春衫,可這會兒顒琰有點嫌棄起宛瑤來,在自己的宮裏頭,穿那麽多是想怎麽著?這都過了二月二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大關係,也就是多耽誤一盞茶的功夫……


    第二日一早,宛瑤再醒來,依舊是斷片的,在架子床裏將自己裹得跟毛毛蟲似的,小眼眨巴眨巴的仔細琢磨,為什麽她的肚兜不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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