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韓江城苦笑抱拳,“在下告辭了,祝姑娘生意興隆。”


    “謝謝公子,公子慢走。”


    沈寒眼睜睜看著他走了,瞧他越走越遠,心疼的厲害。


    瞧,自己現在做戲做的這麽好了,連他都看不出來自己在說謊了。


    沈寒瞧見韓江城的那一瞬間,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想要上去擁抱韓江城,想和他敘說這些年她有多麽多麽思念他。


    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不過幸好她沒有。


    幸好她情緒收的極快,不然現在韓江城一定就知道她是沈寒了。


    看著韓江城失落的模樣,沈寒實在是心疼極了,她瞧著韓江城紅紅的眼眶,失落的神態。


    可她能怎麽辦,這都是拜她所賜的。


    自從她迴到長安後,就暗暗發過誓了,所有一切與沈寒有關的人或事,都與她無關了。


    包括韓江城在內。


    想想當時發誓時的決絕,沈寒又狠下心來。


    她心中有火,這團火遲早會毀了她自己的,她清楚的很。所以,隻要毀了她自己就是了,千萬別傷到其他人。


    幸好他走了。


    沈寒很是慶幸,他相信了自己不是沈寒,真好啊。


    其實韓江城根本不信,他確定她是沈寒。


    那個與他兩小無猜的沈寒,那個同他一起吃糖葫蘆的沈寒,那個與他在鬧市初遇的沈寒。


    是他的沈寒。


    不過,瞧她的模樣,很是不想與自己相認,自己還是不要在破壞她的打算了。


    隻要能遠遠瞧著她就好了吧。


    她看起來現在過的還不錯。隻是不知練出來這樣一身唱念做打的好本事,她受了多少的苦,不知道她有沒有在深夜裏偷偷掉眼淚。


    就算她不告訴自己,也是無所謂的。


    等到沈寒真正冷靜下來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給他解藥。


    而且再後來的幾日,她都不曾在戲園子裏見到他。


    她開始派人到處尋找他。


    就算她下定了決心此生不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也絕不能狠下心看著他死去。即使她手上沾染著無數人的鮮血,也不能傷害他。


    後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讓人送了一張冬至後第畫舫船票到韓府上。


    他總是不出現,也不去瞧大夫,誰知道他在想什麽。


    難不成是想讓自己去救他?


    真不愧是沈寒,一猜就中。


    韓江城在賭,賭沈寒到底會不會救他。


    若是她救了自己,就證明她心中還有自己,就說明韓江城還有機會的。


    果然,她還是忍不住了。


    聽母親說,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專門說了要給韓江城的,還假稱是自己在長安的朋友。


    韓江城可不記得自己在長安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這幾日早晨,韓江城都在長安城外轉悠,和從前自己認識的長安城店公子哥打聽。


    打聽有關明月姑娘的故事,打聽梨園的曆史,打聽姑娘家的喜好。


    其他有些時候,韓江城就去找那幾家從前自己和阿寒一起吃過的小店,順便裝作不經意問一問這幾日有沒有梨園的姑娘來買過東西。


    這些不少商販都認識了那位喜歡吃糖葫蘆和冰豆花的梨園的漂亮姑娘,她總是戴著麵紗。


    東國民風開放,女子出門也不用以麵紗覆麵,戴麵紗的極少,那幾個,他們記憶深刻。


    果然是她。


    若不是她,她何必偷偷來吃這裏的糖葫蘆和冰豆花?


    韓江城更加篤定她就是沈寒。


    特別是在收到那封信之後。


    其實信封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船票。


    不過已經足夠讓韓江城欣喜若狂了。


    他早就打聽過了,今年長安城的畫舫活動中,她要上台表演的。


    一想到這裏,韓江城臉上不由得泛起來一絲笑意。


    韓江景已經在等韓江城組織語言很久了,誰知道他什麽也不說,一直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還莫名笑了起來。


    “大哥?大哥?”韓江景有些惱了,“韓江城!”


    “啊?”韓江城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和妹妹說自己的事情。


    “我問你的問題,你想出來答案沒有。”韓江景很是無奈,語氣也帶了幾分嫌棄。


    韓江城是當真不記得妹妹問了什麽問題了。


    “我問,你是怎麽中毒的。”韓江景強忍著自己的不滿,好聲好氣問著。


    “怎麽中毒的?”韓江城摸摸下巴,一副沉思狀。


    韓江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要編瞎話,直接打斷了他。


    “韓江城,你給我說真話。”韓江景叉著腰,“我們是親兄妹,我還不知道你。”


    韓江城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韓江景,又低下頭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飲而盡後,才學韓江景剛才的樣子,簡單明了的迴答了她的問題。


    “我去聽戲,要見花旦,有個考驗,就是這個毒藥。”


    韓江景聽得雲裏霧裏,但是憑借這些個敘述,差不多也能猜到幾分了。


    隻是。


    “所以你明明就是知道自己中毒了,為什麽不去解毒?”韓江景實在是被他氣的不輕。


    韓江城抬頭看了一眼韓江景:“這是另一個問題了,要再拿一個問題來換。”


    這可是她自己的原話,想來她也沒有什麽理由反駁的。


    韓江景氣死了,先是被他晾著半天,後來又被他拿話來氣。


    要不是他是自己親哥哥,韓江景一定揍他。


    就算她功夫比不上他,但她身上還有癢癢粉和瀉藥,一定夠他喝一壺。


    不過韓江景還是控製住自己了。


    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


    “行吧。你想要問什麽。”韓江景還是需要從他那裏打聽消息的,等打聽完了在下手吧。


    韓江城其實現在不太好奇自己家妹妹的情況。


    畢竟她還在長安,爹娘的庇護足夠讓她不受欺負了,再加上她那個未婚夫小皇子,一看就很是喜歡她,那小子功夫不錯,不比自己差,她肯定是不需要自己瞎操心的。


    而阿寒就不一樣了。


    韓江城想要知道韓江景知道多少有關“明月姑娘”的故事。


    幸好韓江景聽不見韓江城的心裏話,不然韓江景會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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