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見的那一日,韓江城未敢貿然上前與她相認,雖然沈寒那一日的衣著打扮與韓江城印象中的沈寒不大相似,但不斷迴想起來,那日韓江城看見的沈寒與他記憶中的沈寒還是有相似的。


    那個穿著桃粉色大氅戴著麵紗的姑娘,和記憶力那個愛穿紅裝手拿長槍的姑娘漸漸重合了起來。


    可是後來幾日,韓江城都沒有再看見她了,慢慢的,韓江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過想念她,從而做了一場夢。


    幸好,黃天不負苦心人,第四日的時候,韓江城終於遇見了她。在梨園入口,韓江城看見她了,看著她走了進去。


    韓江城本想著要跟進去,但是因為沒有戲票,韓江城進不去,那一瞬間,實在是失望極了。


    不過,好歹出門還是有些收獲的,韓江城知道了在哪裏能找到她。


    再後來,韓江城就每日不停的尋找著拿到戲票的辦法,也從而打聽到了,她現在是長安城最出名的那一家梨園的當家花旦,現在叫,明月。


    其實韓江城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認錯人了,但是仔細想了想,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巧合,怎麽會有兩人這麽這麽的相像?


    那些遇見一模一樣人的故事,都是戲本子裏的,韓江城堅持,世界上不會有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生的一模一樣。


    她一定就是阿寒。


    幸好韓江城在長安城的名聲和人緣都還算不錯,很快的,韓江城就從一位兒時玩伴那裏拿到了戲票。


    還是明月姑娘的戲票。


    拿到戲票後,韓江城迫不及待去了梨園,他去的極其早,等了許久,終於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她就在台上,唱的真好啊,餘音繞梁。韓江城從來不知道她還會唱戲。


    隻那幾個小小的動作,韓江城就確定了,她就是沈寒。


    那樣的小動作,一定就是她。


    不過她應該看不見自己。


    韓江城坐在最最角落的位置,自己倒是能看的清楚,不過台上的人一定看不見他。


    韓江城其實還是有些害怕,萬一她不是阿寒,想來自己這些天的雀躍都會付諸東流。因為這樣的小心思,韓江城才會坐在這個角落。


    不過現在韓江城已經確定了她就是沈寒,自然是希望她也能瞧見自己,兩人便能相認了。


    這場戲,韓江城除了開頭時候認真聽了兩句,其他時候都是心猿意馬。


    都說唱戲是台下十年功,不知道阿寒什麽時候練的,居然能夠唱的這麽好。


    不知道一會兒見到阿寒,她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韓江城就這樣,在那裏坐了整整一個時辰,一場戲唱罷,他卻什麽都沒聽到。


    等到那些聽眾都開始散場了,韓江城這才反應過來,動作迅速,生怕沈寒會離開。


    韓江城問了那些守門的小廝,找到了後台的位置。


    “我想要找,明月姑娘。”韓江城在門口躊躇了許久,還是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探了頭出來,上下打量了一遍韓江城,這才開口。


    “我們明月姑娘不見客,這是規矩。”那姑娘語氣很是不和善,“這位客官第一次來?這個規矩都不懂?”


    韓江城有些手足無措了,若是她不見客,自己應該怎麽才能見到她?


    隻能自己想辦法,韓江城想了想,還是打算賄賂賄賂眼前的小姑娘,希望她通融通融。


    韓江城拿了大約一兩多的銀子遞給了那個姑娘。


    誰知道那姑娘一臉嫌棄,把韓江城的銀子推迴去了。


    “說了我們家姑娘不見客人,您給多少銀子都沒用的。”


    韓江城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得懨懨而歸。


    接下來的幾日,韓江城把他這些年的俸祿全部拿來買了戲票,就隻為了見她一麵。


    韓江城早晨去聽戲,下午的時候在家中閑著無聊,就開始雕刻木簪子。


    其實這不是韓江城第一次雕刻木簪子了。


    在沈寒離開的那一日,韓江城送了一根他親手做的木簪子。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迴想起來,那時當真是痛苦極了,直到現在迴想起那時候的場景,韓江城還是會心悸。


    自己在軍營的那兩年,每次都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那場噩夢,就是他們二人離別的場景。


    幸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阿寒迴來了,活生生的,就在他的身邊。


    隻是他不敢去想,為何她迴來了,為何她會唱戲,為何她唱的這麽好。


    韓江城害怕自己這麽一想,他的小寒就不見了。


    不知道韓江城去了有幾次,每次他都想要把那個簪子送給她,隻是她的婢女總是不願意收下,韓江城就一直在嚐試。


    他相信,若是沈寒看到了這根簪子,一定會見他的。


    就算她埋怨自己那幾年未曾陪伴,就算她恨自己,那也沒有關係。


    韓江城隻是想能見上她一麵。


    後來,韓江城還是把木簪子送了出去,還是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阿寒。


    “我家姑娘說了,若是你想要見她,需得在這個屋子裏呆上半個時辰。”那個丫鬟叉著腰,神采飛揚的說道。


    “好。”韓江城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個屋子裏可是燃燒了劇毒,千骨香,中毒者若是沒有解藥,七日之內,便會五髒潰爛而亡。”那個丫鬟冷笑道。


    她可是見過不少要死要活要見自家小姐的人,每次小姐提出這個要求之後,那些人就再也沒有求過要見小姐,相信這個人也不會例外的。


    “好。”韓江城還是一口答應。


    “你可聽清了?”那丫鬟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是絕不會給你解藥的。”


    “我聽清了。”


    韓江城頭也不迴走進了那個煙霧繚繞的房間。


    其實房間裏的味道並不是很難聞的,反而很香,不過韓江城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種香味,他一心隻想著一會兒若是見到了沈寒,要與她說一些什麽。


    至於中毒什麽的,韓江城不在乎。隻要是毒,總歸是能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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