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在阿柔離世前我給她送了蟹粉湯包。”


    韓江景邊說便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魚湯,雖然破案很重要,但吃飯也不能落下。


    “記得,然後呢。”


    “當時我拿了兩隻湯包去,小桃最愛吃蟹,當時她一隻也未吃,薑酒也沒有喝。”韓江景塞了一個魚丸進嘴裏。


    “確實值得懷疑,可若是隻因為此時就斷定她有孕未免太武斷。”李羅安正對著滿滿一碗魚湯發愁。


    “所以,與其在這裏沒有任何線索的瞎猜,不如直接去問陳家少爺。”


    韓江景忽然站了起來,把一個魚丸硬塞進李羅安的嘴裏。


    “真的不腥的,你嚐一嚐嘛!”


    李羅安下意識想躲開,雖然兩人身有婚約,但現在韓江景還不知道他是四皇子,如此舉動,於禮法不和。


    不過這魚丸味道確實不錯,沒有一絲一毫的魚腥味,隻有魚肉的鮮美與嫩滑。


    “好吃嗎?”


    李羅安剛剛吃完,一抬頭,便撞上了韓江景期待的眼神。


    “好,好吃。”


    李羅安已經數不清楚這是今日第幾次臉紅了。他害怕韓江景又要將窗戶全都打開,趕忙岔開話題。


    “那應該怎麽找陳家公子呢?”


    “還能怎麽找,去他家門口等著唄,他總不能一天都不出門吧。”


    “……”


    第二日。


    一大清早,李羅安就來敲泰安的門了,韓江景才剛剛洗漱穿戴好。


    “羅大人吃朝飯了嗎?”韓江景給李羅安開了門。


    “吃了,走吧。”


    “我還沒吃呢,羅大人稍等。”韓江景朝李羅安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李羅安掏出來一個油紙包著的饅頭,塞到了韓江景手上:“現在有的吃了,邊吃邊走。”


    李羅安不由分說拉走了韓江景。


    “陳家公子應該不會這麽早出門吧?”


    “以防萬一。”


    陳府在長安城西邊,離黌街很近,沒走幾步就到了,韓江景和李羅安躲在陳府對麵一家酒樓的樓上,那裏剛剛好能看見陳府,又不引人注目。


    韓江景和李羅安要了一壺茶,又要了幾盤點心,挑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


    陳府也算大戶人家,來往人員不少,有不少年輕男子出入陳府,有些是陳府打掃的小廝,還有些是陳太醫的徒弟。


    韓江景沒見過幾次陳易安,對他的容貌隻有個大概印象,很是害怕認不出,隻好緊緊盯著門口,生怕認錯了。


    不知盯了多久,約摸到了晌午,酒樓裏的客人越發多了起來,韓江景二人桌上隻有些茶點著實有些引人注意。


    再加上確實是有些餓了,韓江景準備再去點些吃食,正準備起身,忽然看見李羅安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出來了,下樓。”


    韓江景扔了塊銀子在桌上,快步跑下了樓。


    趁著下樓的功夫,陳易安已經走了很遠了。黌街上來來往往人流眾多,隻這一瞬便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韓江景眼尖,看見了陳易安往黌街相反的路上走了去。


    “他往哪邊去做什麽?”


    那條路通向長安郊外,人煙稀少。除了些文人墨客常去集會遊玩外,平日裏幾乎沒有什麽人。


    “不知道,跟上。”


    陳易安走得飛快,像是想甩開什麽人。但畢竟韓江景與李羅安都是習武之人,跟上去也不大費力。


    正跟著,忽然陳易安停了下來。李羅安急忙拉韓江景找了棵樹躲起來。


    “出來吧。”陳易安轉過身。


    韓江景與李羅安交換了眼神,二人都是習武之人,行走腳步比尋常人輕許多,陳易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應該不會發現。


    二人都覺得他在試探,決定不動聲色的躲著。


    “我在我的玉麒麟上塗了我特製的香。”陳易安朝著樹的方向前進了幾步,“不知閣下可是殺害柔兒姑娘的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韓江景一直把這麒麟放在荷包裏,沒想到居然暴露了。


    “陳公子別來無恙啊。”


    韓江景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同陳易安打招唿。


    “韓小姐?”陳易安很是吃驚。


    陳易安記得曾聽小桃說過,韓家小姐與柔兒姑娘關係很好,沒想到她是殺害柔兒姑娘的元兇。


    “陳公子誤會了,我是為了查阿柔的死因才來的,誰知道一不小心查到陳公子頭上了。”


    “韓小姐是懷疑在下了?”


    “嘖。”韓江景咂咂嘴,“阿柔身上有您的玉麒麟,您讓我如何不懷疑?”


    “什麽?”陳易安表情十分驚訝,看著不像裝出來的,“我的玉麒麟在阿柔姑娘身上?”


    “公子說笑了,這玉麒麟難道不是公子送的,難道是阿柔硬從公子身上搶來的不成?”韓江景話語中帶了幾分嘲諷。


    “在下將玉麒麟送給了小桃姑娘。”陳易安皺了皺眉。


    “呦,陳公子當真是多情啊,先是為阿柔的死準備去自縊,一轉眼又把自小貼身的玉麒麟送給了小桃。”


    韓江景向來最討厭這樣的男子,一麵對誰情深義重,又與另一個姑娘海誓山盟,隻把女子當玩物。


    “韓姑娘誤會了,在下與阿柔姑娘沒有半分幹係,我自始至終要娶的都是小桃姑娘。”陳易安正色道。


    “你知不知道小桃懷孕了?”韓江景轉念一想,“哦,應當是知道的,那八珍湯,就是你開的吧?”


    “陳某慚愧。前幾日與父親爭執,也是因為父親不同意在下與小桃姑娘共結連理。”陳易安朝韓江景微微鞠了一躬。


    “所以小桃到底去哪兒了?”韓江景不想在聽他與小桃的愛恨情仇,她隻想知道真相。


    “陳某不知。”


    “陳公子身懷有孕的未婚妻子去了哪裏,陳公子會不知道?陳公子是不是覺得我傻?”韓江景偏著頭看向陳易安。


    “無所謂韓小姐怎麽想,韓小姐若想問的已經問完了,陳某先行告退。”


    陳易安朝韓江景作了個揖,同她擦肩而過,直往陳府的方向走去。


    韓江景目送陳易安離開,暗中捏緊了拳頭:這陳易安肯定知道小桃在哪兒。


    待陳易安走得看不見了身影,李羅安從樹後走了出來。


    這陳易安在太醫院供職,在李羅安還是四皇子的時候,曾見過他幾次,若今日迎麵撞上,他的身份便瞞不住了。


    “怎麽?為什麽躲著他?”


    韓江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有些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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