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漪慕言,她有心想讓他當自己的女婿,隻是一直尋不到自己的女兒,便將他當做下一任宮主來培養,這麽多年他未曾娶妻,她也從不強求。或許心裏私心的認為,西洲會迴來,漪慕言還是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女婿的。


    如今美夢成真,漪顏忍不住心裏樂開了花。


    這下子她再也不用擔心西洲以後會遇人不淑,錯嫁他人了。


    漪顏樂嗬嗬的吩咐隨身弟子珠婉:“趕緊讓小廚房準備點公子和小姐喜歡吃的,別餓著他們了。”


    珠婉:“……”


    感覺宮主不是一般的高興啊。


    申時末了,漪慕言早就醒來,他一手撐著,看著還在昏睡的漪西洲,嘴角不自禁揚起一抹笑意。因為出了不少汗水,漪西洲臉頰上粘了幾縷青絲,眼角未幹的淚水瑩瑩掛著,鼻尖通紅,紅唇泛著一股血白色。


    漪慕言伸手撥去漪西洲眼角的淚和青絲,憐愛的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許是被吵到了,漪西洲柳眉顰起,哼哼兩聲便睜開了眼睛。


    漪慕言笑得溫柔:“西洲,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漪西洲想起來,卻發現身上沒什麽力氣,張了張嘴,嗓子又幹又疼。


    漪慕言下床體貼的為她倒杯茶,身上的衣裳已穿戴整潔,一頭墨發略顯淩亂的散在肩頭,白皙的皮膚膚若凝脂,比她一女子的還要細嫩。


    漪西洲暗罵了聲“妖孽”,接了水,兩口喝光了,身上仿佛重新活過來,輕鬆一個層次的。之前一直令她痛不欲生的疼痛感也沒了,線下隻覺得頭腦清明,甚至想趕緊出去看看,若是外麵天還沒黑,可想看看天邊墜落的雲彩。


    漪慕言看她一直出神,以為漪西洲累傻了,噗嗤一聲笑出聲,才道:“抱歉,是我衝動了。”


    漪西洲看他笑得那麽開心,哪裏有一點愧疚的樣子,她怎麽感覺麵前這個人不是溫潤如玉的公子,而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有漪西洲狠狠瞪他一眼,都說男人表裏外不一樣,如今她是真的體會到了。


    她裹緊被褥,涼秋帶了幾分寒意,她本就是怕冷的,如今火性體質剛剛去除,最是虛弱時候,便是二人在一塊兒還有一些尷尬,她也不想下去了,平白找罪受的事,她才不幹。


    “起來嗎?”


    “不要。”


    撒嬌又帶了些憨厚的語氣調子,尾音帶了些微揚的調皮,漪慕言一顆心瞬間化成繞指柔,將人摟在懷裏,聞著漪西洲身上好聞的茉莉香,他漂泊了二十多年頭的無望歲月,仿佛有了落幕。


    又睡了好大會兒,漪西洲才算醒透徹了,看過去,外麵慕色深沉,她才驚覺已經天黑了。


    旁邊已經沒了漪慕言身影,也不知有了多久了,被窩裏還算暖和,她就著溫度又躺了一會兒。


    漪西洲裹了一件白色的裏衣便在櫃子裏找衣服,瑟瑟涼風,凍的她渾身發顫。


    早上穿的都被漪慕言撕爛了,孤零零橫七豎八的被扔在地上。


    漪慕言端著兩瓶膏藥進來,便看到正在櫃子邊選衣裳的漪西洲。


    那纖細的身影莫名牽動著他的心弦,漪慕言輕著腳步過去,說道:“亥時了,我已經命人備好熱水,等會你便沐浴更衣就行。”


    他走的近了,才發現漪西洲身上隨意穿著的白衣腰背處也被自己撕爛了。


    漪西洲驚覺天已經黑了,她無需出門:“哦。”


    漪慕言道:“來,坐在床邊,我給你抹藥。”


    二人走到床邊,都看到了赤色床單上的一抹嫣紅。


    漪西洲目光複雜的錯過去,“床單被褥換一套吧。”


    漪慕言微微一笑:“好,藍色水仙花圖案的可行?”


    漪西洲點點頭,她對這倒是沒什麽講究。


    睡什麽,吃什麽,住在哪裏,總之餓不到就行。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脖子上,冰冰涼涼的,帶了幾分清雅的香甜,味道好聞,連帶著身上也跟著輕鬆不少。


    “這次後,我的病便好了嗎?”漪西洲輕聲問道。


    漪慕言笑意不變:“每月初一十五各一次才行。”


    漪西洲臉色一僵,頓了頓,什麽話都沒說下去,


    漪慕言看著漪西洲雪白的脖頸間青紫一片,想到這都是自己留下的,他的心情便莫名的好。


    “我還可以修煉內力武功嗎?”


    記得雲深告訴她,他給她喝的那碗藥是要斷了她的內力,也不知是真是假。


    漪慕言搖搖頭:“你的內力被廢,實則丹田被毀,無法聚集內力,不能運功修行。今後怕是不能再習武了。”


    怕漪西洲難過,他又道:“你是聖女,有沒有武功都沒關係的,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漪西洲倒是沒怎麽難過,好在她之前沒什麽武功,也沒內力,所謂的內力不過是肖長客臨死留給她的,意外獲得的,失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聽到這個消息,她隻是失神片刻,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我餓了。”漪西洲摸著空空的肚子,有些窘迫。


    漪慕言眼底笑意更深,道:“廚房裏備好飯食,等沐浴後我給你端進屋子裏來,慢慢吃。”


    漪西洲道:“飯菜端屋裏來吃,不合規矩吧?”


    但凡有身份一點的,寢不語食不言,都挺講究飲食行為方麵的。


    漪慕言寵溺的刮了下漪西洲秀氣的鼻尖,道:“你快樂就好,別的什麽都不用過問。”


    漪西洲被他親昵的動作弄得有些不自在,轉移話題:“先洗澡吧,身上黏糊糊的,挺不舒服的。”


    漪慕言點頭,將盤子裏另一瓶藥遞給漪西洲:“這瓶藥,你自己來抹吧。”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漪西洲,漪西洲臊的不輕,紅著臉跑了。


    漪慕言給她安排了隨身隨從,沐浴的時候她便在旁伺候著,為她倒熱水,灑花瓣。屏風上放置的是漪慕言為她準備的玫紅色的絲綢鳶尾裏衣,還有那一瓶難以啟齒的藥。


    看了看青色透明的玻璃瓶,漪西洲控製不住紅了臉:“雪辭,你下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雪辭應了聲,乖乖退出屏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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