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家迴來,喻子琛立即安排好了行程,帶白筠安出國和證人見麵。


    他們到的時候,之前負責與證人接觸的唐律師解釋道:“這個人叫鄭均培,幾年前就脫離了柯氏獨自在外生活。利害關係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他現在不站出來,到時候就得被起訴做偽證。他已經答應了作證了,唯一的要求是想要見當事人或者其親屬,確認我們是想翻案,而不是單純的團結證據威脅柯氏。”


    “他竟然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白筠安喃喃道。


    “說辭左右不過是一種掩飾,他到底是出於什麽考慮,我也猜不到。”唐律師笑道。


    來到包廂內,鄭均培一看見白筠安,瞬間觸電般地低下了頭,身體蜷縮在了一起。


    兩人在他對麵坐下,白筠安開口道:“你好,我是白筠安。”


    “你是他的女兒,我見過你。”鄭均培將頭側向一邊,迴避和白筠安對視。


    “你願意為我父親作證?”


    鄭均培緩緩地將眼神移了過來,遲疑著說道:“是,如果......他需要的話。”


    “你還有什麽要求嗎?”白筠安問道。


    鄭均培眼睛一亮,卻又突然黯淡了下去,低聲說道:“沒要求,我已經委屈求全地過了很多年了,該站出來了。”


    “白小姐,這些年,你應該很恨我們這些人吧?”


    白筠安雙眉緊蹙,過了好半天才歎出一口氣來,側著臉說道:“談不上恨不恨的。唐律師,剩下的,你來處理吧!”


    喻子琛見她神態異常,立即起身說道:“我們走吧!”


    出了門,白筠安才開口道:“我現在算是有點明白了為什麽我爸說誰都有責任,環境所至,參與進來的每個人都逃不掉。”


    喻子琛扶住了她,“道德和法律你分開想,別無端累到自己。”


    白筠安點了點頭。


    “我表妹莫瑤也在這,晚上一起吃餐飯,別想太多。”


    “好。”


    當心氣鬱結的時候,問題永遠是想不通的,大概也隻能用其他東西來吸引注意力了。


    晚上莫瑤來的時候,心情顯得尤為亢奮,一進門就喊道:“表哥,我可是為了吃你這頓飯把和朋友的聚會都往後推遲了。”


    喻子琛不吃她這一套,迴道:“不想來,你說一聲就好,我也不想打擾你。”


    “我來都來了,表哥你還說這種話,過分了吧?”莫瑤道,“要不是看在我未來的表嫂的份上,誰稀罕你一頓飯啊!”


    白筠安笑了笑,對喻子琛勸道:“你少說兩句。”


    “我隻說了一句。”喻子琛道。


    白筠安見說不過他了,也隻是含笑推了一下喻子琛,不再接話。


    莫瑤道:“吃頓飯還有看你們秀恩愛,這飯吃得還真是不值。”


    “晚上你還要出去?”喻子琛問道。


    “是,就隨便逛逛。”


    “晚上注意安全。”喻子琛囑咐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莫瑤說著就端起桌上的酒杯,“表哥、筠安姐,我敬你們,祝你們早日完婚!”


    喻子琛笑了笑,拿起酒瓶,給白筠安到了小半杯,然後給自己滿上,舉杯迴向莫瑤,“你的祝福,我們收下了。”


    白筠安也舉杯致意,然後一飲而盡。


    隨後,莫瑤卻說道:“表哥,你這雙標啊!自己倒這麽多,就給人家倒這麽點。”


    “是,你有意見?”


    莫瑤見喻子琛承認得如此理直氣壯,竟也一下子無言以對了,轉而看向白筠安,“筠安姐,你就這麽縱容他嗎?”


    白筠安怯生生地迴道:“不是縱容不縱容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酒量好的那個人才有話語權,很明顯,我沒有。”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用餘光瞥向喻子琛,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莫瑤欲哭無淚,她算是明白了,這倆人,今天就根本沒有打算過在意她的感受。


    飯局過半,白筠安接了個電話,聊了幾句之後,她說,“子琛,我之前想挖一個設計師迴國,她今天剛好在這,我晚上想去和她見一麵,你有意見嗎?”


    “女的?”


    “是。”


    “沒意見,我讓顧江杉送你。”


    “叫司機就行了,你助理不用跟著你嗎?”


    “沒事,晚上沒應酬。”


    “那......我現在就走了?”白筠安用詢問地語氣說道。


    “這麽急?”喻子琛道。


    白筠安解釋道:“早去早迴。”


    “也好。”


    白筠安準備好起身離開的時候,莫瑤終於找到機會插一句話了,於是,她喊了聲:“再見!”


    於是,房間內就隻剩下了喻子琛和莫瑤兩人。


    莫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下你也落單了,終於不用一個人孤零零地看你們秀恩愛了。”


    “你內心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


    莫瑤覺得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咽下了嘴裏的食物,便放下了叉子,“表哥,我看我還是和朋友去逛街吧,謝謝你的晚餐。”


    “隨你。”


    莫瑤心裏一喜,擦了嘴就想起身,怎料樂極生悲,一個不小心弄翻了酒杯,被紅酒灑了一身。


    “完了完了!這下我還怎麽出門啊!”莫瑤慌裏慌張地拿毛巾擦了擦裙子,卻無濟於事,她趕緊拿出手機給朋友發短信說明此事。


    隨後,她說道:“表哥,我能不能去你房間待一會,我朋友等下幫我送衣服過來,我換了再走。”


    喻子琛冷冷地嘲諷道:“讓你做事毛手毛腳的,這迴長教訓了吧!”


    “我都已經這麽慘了你還說風涼話!”


    喻子琛一臉慈祥地說道:“讓你對這次教訓印象深刻一點。”


    “夠了!我印象已經很深刻了!你房號多少?我讓朋友過來。”


    “3089。”


    “那我們現在過去?”


    “不吃了?”


    “沒心情!”


    到房間之後,喻子琛迴到房間裏安靜下來處理公務,留下莫瑤一個人待在客廳。


    十分鍾之後,鍾如鏡到了。


    “瑤瑤,衣服給你帶來了,你試下合不合適?”她表情親善,說著便將一個大袋子遞給莫瑤。


    莫瑤趕緊接過來,“謝謝江湖救急啊!那讓我換衣服了。你在客廳坐一會吧,我馬上出來。對了,我表哥在書房裏,千萬別去吵他。”


    鍾如鏡低下頭眼珠一轉,旋即抬頭笑道,“你放心吧。”


    莫瑤風風火火地朝房間裏跑去,過了兩三分鍾,又急急忙忙地跑了迴去,卻說道:“我東西掉了,有人給我送迴來了,我去取一下,馬上迴來。”


    鍾如鏡笑著點了點頭,“你趕緊去吧,別讓別人等太久。”


    莫瑤走後,鍾如鏡瞥了眼書房緊閉著的房門,給那個人發了條短信,“莫瑤被支開了,找人纏住她,過三分鍾就可以過來了。”


    說完,鍾如鏡把消息記錄一刪,將手機往包裏一扔,脫了外套就隨手丟在地上,露出裏麵鬆鬆垮垮的毛衣,和肩頸上大片的紅色抓痕。


    她悠哉遊哉地走到書房門口,敲了門。


    喻子琛在裏麵喊了句:“什麽事?”


    鍾如鏡沒有答複,直接旋開了門,朝房間裏麵走去。


    喻子琛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臉色一沉,立即站了起來,“我見過你。莫瑤呢?她讓你進來的?”


    鍾如鏡停住了腳步,自顧自地解起了毛衣的扣子。


    喻子琛意識到不對勁,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鍾如鏡卻在這個時候衝了上來,阻止他打出電話。


    “誰派你來的?”


    鍾如鏡柔聲笑道,“自然是你叫我來的。”


    此時,她毛衣的扣子已經解了一半,剩下的,她也懶得一顆顆解了,兩手用力一扯,扣子之間崩開落在地上。


    喻子琛猜到了她的目的,不敢和她有過多的肢體接觸,盡力躲閃著。


    “你不用著急,警察馬上就到了。房間裏可沒監控,我告你個強奸未遂,豈不是太輕鬆了!”


    “你想怎樣?”喻子琛咬牙切齒地問道。


    鍾如鏡笑得更盛了,“當然,我也可以不告你,情侶間一不小心失了分寸,一方思慮不周報警了很正常。喻總,考慮一下?”


    “不可能!”


    “機會給你了,那就不能怪我了。”鍾如鏡幽幽地說道。


    門外,響起了警察的叫喊聲。


    喻子琛知道,這一次,他是躲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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