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茂和候七之間關係微妙,候七的父親候輔臣和宋春茂的父親宋老大義結金蘭。候輔臣是天生的商人,生意做的有聲有色,可宋老大性情孤傲,不願落下攀圖富貴之名,遠走關東,與富貴到極致的候輔臣斷絕來往二十多年,後來宋老大的獨子宋春茂迴到祖籍後無處安身,隻能去找候輔臣。


    老侯精於人情世故,一眼就看出宋春茂是個可造之材,他兒女雖多,但出類拔萃的卻沒有幾個,大多數孩子都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對窮人的態度氣指頤使,一副高高在上主子的模樣。候輔臣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知道這些孩子都難成大器。最被老侯看中的,隻有七丫頭候桂臻。


    候輔臣老謀深算,當他發現義兄的兒子宋春茂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俠肝義膽,又心思機敏,便有心撮合候七和宋春茂能結為秦晉之好。候七家出名門,又學富五車,開始時並沒有把宋春茂放在眼裏,當她意識到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時,宋春茂已經是左擁右抱,佳人滿懷了。


    七小姐心高氣傲,不願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對宋春茂猶如大姐姐一般,明裏是鞏固候宋兩家的世交,暗中卻隱隱透出一種傲氣,雖然你宋春茂有九個媳婦,但誰又能及的上睿智聰明的七小姐。候七的心思,周圍的人都一清二楚,可沒人敢講出來,一來是候七算無遺策,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女中諸葛亮。二來候七的能力不但比宋春茂的九位夫人高,就是比宋春茂也高出一籌,宋春茂要統領群雄,自然不能落下懼內的名聲,所以對這個比他長一歲的七姐一向是敬而遠之。


    有段時間宋春茂曾經有意撮合候七和克勞斯,但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候七對克勞斯若即若離,把這個德國鬼子鬱悶的痛苦不堪,頭發胡子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年歲不大頭頂已經變得光亮可鑒。克勞斯有苦說不出,為了這可望不可及的愛情,他才無怨無悔的留在這片風土人情、生活習慣與他格格不入的土地上。


    清高的候七變得越來越孤獨,人人對她都敬而遠之,不了解她的人,還以為她是個嫁不出去才變得心理變態的老姑娘。今天在肖橋溫泉療養院的太液池中,候七對三哥候桂顯是恨鐵不成鋼,眼看三哥已經年近不惑,還這樣怯弱無能,庸庸碌碌。


    正所謂疏不間親,七小姐一門心思都鋪在三哥身上,始終在琢磨怎樣提高他給人留下世故、膽小的第一印象。宋春茂對候七一直就沒有非分之想,他和候七在一起時,哪怕是她最落魄時,也是敬而遠之。


    今天這片太湖石中似乎透著一種邪氣,宋春茂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一種想擊敗候七的衝動。宋春茂知道候七對六爻八卦,奇門遁甲等玄學所知


    甚少,所以才當眾想通過激將法把候七引出的來,讓她在大家麵前出一個大大的洋相。沒料下宋春茂的奸計,早被候七識破,隻用了一句:狗脖子上掛個大餅子也能從這裏遊出。這樣的答案,不但保全了候七的麵子,還把宋春茂損的五體投地。


    候七和馬玨是閨蜜,這迴諷刺宋春茂,不小心也把馬玨帶進來,可爭強好勝的七小姐,已經顧不上這許多了。好在馬玨生性淡泊,不似候七爭強好勝,她仿佛沒有聽到候七的譏笑,冥思苦想後,才對宋春茂和三國浦誌道:“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走乾位,轉艮位,出巽位”。


    別人聽得一腦門子糊塗,隻感到畫舫輾轉曲折在八卦陣中逶迤而行。突然間畫舫輕輕一頓,停了下來,原來是一處深入石間的洞穴,更像一處專門為畫舫準備的碼頭。


    離船上岸,小小的袖珍碼頭上,雕欄畫棟,極盡奢華,就連洞頂上都畫滿了精美的西洋畫。隻是西洋畫作的內容以宗教為主,不著寸縷的維納斯,滿臉風情的海倫,讓一眾青年男女看得麵紅耳赤。鐵觀音啐了一口道:“什麽下作玩意兒,一會弄兩顆手榴彈把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炸掉”。


    候七道:“司令妹子有所不知,這些話的內容大有來曆,講述的是希臘神話中最著名的《特洛伊》的故事”。


    鐵觀音:“我不管他什麽希臘東臘,駱姨駝姨的,反正這些東西留在這裏,讓涉世未深的孩子們看了,有生非分之想”。


    候七道:“司令妹子,你懂不懂西洋藝術”?


    鐵觀音道:“我不懂又怎麽樣,難道西洋藝術,就是弄一群不穿衣服的女人招搖過市嗎”?


    候七道:“這些壁畫都是臨摹西洋大師的作品,諸如這副《維納斯誕生圖》,就是意大利著名畫家桑德羅·波提切400多年前畫的”。


    壁畫上的維納斯,站在一片漂亮的大貝殼上,漂浮在碧波蕩漾的海麵,風神將貝殼吹到岸邊,春之女神正張開紅色繡花鬥篷,準備為裸露的維納斯穿上新裝。維納斯身材豐滿,眼神迷離,哪裏像一個新生嬰兒,分明就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尤物。


    鐵觀音看了皺著眉頭道:“就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你也信,枉你念了這麽多年的書”。


    候七有些激動地反駁道:“司令妹子不懂藝術,就不要胡亂的評價”。


    鐵觀音道:“我是唱戲的出身,按照你們讀書人的說法,我們這是戲曲藝術,我就是戲曲藝術家,你居然說一個戲曲藝術家不懂藝術,豈不是自相矛盾”?


    候七道:“你這是胡攪蠻纏,東方藝術和西方藝術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


    鐵觀音道:“從這些壁畫中就能看出來,所謂的西方藝術就是胡說八道”。


    候七道:“你可不能血口


    噴人,你倒是說說,這些西洋油畫兒哪裏胡說八道了”?


    鐵觀音看了一眼赤身裸體,風情萬種的維納斯道:“這就是剛出生的西洋女孩兒”?


    候七一愣,怯怯的迴道:“剛才已經跟你說了,這是神話”。


    鐵觀音道:“神話就是胡說八道,那個什麽意大利著名畫家,肯定不是什麽正經人”。


    候七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正絞盡腦汁和鐵觀音鬥口時,走到一堵石壁前。那裏的油畫內容是另一副世界名畫,英國著名畫家弗朗索瓦·布歇的《維納斯與戰神偷情》圖。維納斯是希臘神話中最美的女神,可是萬神之父宙斯卻把她許配給天界最醜陋的火神赫準斯托斯。事實說白了,就是希臘神話版的潘金蓮與武大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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