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島遭遇戰,規模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它在日軍中造成的影響,卻非常巨大。自從民國36年淞滬會戰以後,第一次有鬼子部隊被成建製的殲滅。日本華中派遣軍司令鬆井石根暴跳如雷,在他看來,一個精銳的鬼子兵對付十個中國軍人都綽綽有餘,100多名日偽軍被全殲,對手的兵力最少在1000人以上。


    通過檢查陣亡日軍的屍體發現,他們全部死於近距離密集火力射擊。什麽樣的軍隊具有如此強大的火力?首先肯定不是蔣介石的國民黨軍隊。


    鬆井石根和蔣介石關係交好,1908年夏,同盟會革命者陳其美,悄悄從日本迴國,他準備在上海組織反清暴動,這時他見到了支持中國革命的鬆井石根,兩人是在日本的舊識,多日不見,相談甚歡。


    陳其美還把他21歲的結拜小兄弟蔣誌清,介紹給鬆井,這蔣誌清就是以後的蔣介石。後來蔣介石去日本留學,就住在鬆井家裏,去日本高田聯隊實習,也是鬆井做的擔保。對於這位老相識的實力,鬆井石根心知肚明。


    1935年8月12日,日本統製派的靈魂人物,號稱日本第一大腦的軍務局長永田鐵山被刺殺,鬆井因涉嫌此事,被迫於同月的28日引咎辭職,退出軍界。


    淞滬會戰暴發後,蔣介石傾其全力保衛上海,日軍攻勢受挫,日本大本營決定以第3、11兩個師團組成上海派遣軍,以支援駐上海的海軍陸戰隊。鬆井石根因是公認的“中國通”和攻堅戰專家而被重新征召入伍,擔任上海派遣軍司令,其更深遠的意義就是因為他對蔣介石十分熟悉。在這一點上,日軍大本營也算得上知己知彼,對症下藥。


    鬆井石根果然不負眾望,僅用了三天就突破了中國軍隊重兵防守三個月的陣地,一個星期後,上海陷落。蔣介石驚慌失措,在上海和南京之間布置了三道防線,也沒能阻住日本人進攻的步伐。一個多月後,就發生了慘絕人寰南京大屠殺。


    鬆井石根對蔣介石的戰略戰術了如指掌,崇明島遭遇戰規模雖小,但意義非常。無論從哪個方麵看,此戰絕不是出自蔣介石的手筆,在長江口一帶活躍的抗日武裝,還有新四軍。


    這是一支讓鬆井石根十分佩服的武裝,雖然他們裝備簡陋,兵源也不充足,他們抗日的決心非常堅定,是華中日軍的眼中釘。


    但令人奇怪的是,這支名為中國革命軍新編第四軍的武裝,並沒有得到國民**的承認。新四軍自組建以來,最大的一次損失,就是國民**要取締他們的番號。在皖南對他們突然襲擊,新四軍主力在此役中全軍覆沒。


    在華中,幾乎所有的武裝勢力都於新四軍為敵。但他們在這種極端困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這支部隊雖然戰鬥力頑強,但由於裝備太落後,根本不可能給日本軍隊以殲滅性的打擊,所以崇明島遭遇戰,肯定也不是他們出的手。


    對於這支突然出現的抗日武裝,鬆井石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一二。但他還是下令,調集重兵,爭取在崇明島一帶,把這支剛出現的抗日武裝消滅。


    就當鬆井石根躊躇滿誌,執行自己的作戰計劃是,一份份令人沮喪的情況,飛到他的案頭,無論是內線還是外線的情報人員,都沒有發現有可疑目標出現。


    在戰場上都是靠實力說話的,鐵觀音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贏得了黃師長的尊敬。在以後的行軍計劃中,他不再獨斷專行,凡事都要和鐵觀音商量解決。女司令外粗內細,善於學習,手下又有候七她們這些狗頭軍師幫忙,和黃師長在一起,她樣樣都不落下風。


    鐵觀音和黃師長出了崇明島,發現鬼子已經加強了戒備,乘漁船沿長江逆流而上,到南京去搭救商雲春的計劃,已經不可能再實現了。他們棄船登岸,在長江北岸一路西行,經過五天急行軍,到達了揚州。


    鐵觀音感到非常興奮,她不止一次在戲文中聽說過這個地方。諸如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簡直把這裏吹噓成了人間天堂。聞名不如見麵,見麵不如聞名,在日本人統治下的揚州,百業凋零。


    揚州是江北重鎮,與鎮江隔江相望,是蘇北水陸交通的門戶。如此重要的交通樞紐,按理說該重兵把守才對,但鐵觀音敏銳地發現,駐守揚州的日軍並不多,偌大的揚州城,隻有不到五百名日軍,維持治安全靠偽軍。就是這為數不多的日本人,還有兩種打扮,一種是帶頭盔的,另一種則沒有頭盔。


    鐵觀音不知道其中的緣故,隻能向黃師長詢問。黃師長道:“這些帶鐵帽子的都是日本人,這些沒有鐵帽子,光著腦袋的都是高麗棒子。”


    鐵觀音道:“這些高麗棒子表現怎麽樣”?


    黃師長咬牙切齒道:“高麗棒子最他媽不是東西,自己的國家被日本人奴役了,他們甘心做日本的走狗,想盡一切辦法討好主子,所以對中國人特別殘忍……”。黃師長說話一直溫文爾雅,這時突然冒出一句粗話,可見他對高麗棒子成見有多深。


    聰明人不會對這種事斤斤計較,鐵觀音現在明顯得學乖了,她和黃師長商量了一下,想進揚州城中耍一圈兒。黃師長認為這樣做太危險,最好不要驚動鬼子才好。他不知道鐵觀音的性格,執拗的厲害,黃師長的一片好心都被她當成耳旁風。鐵觀音把女子親兵連托付給候七照料,自己帶著七八個人,直奔揚州而去。


    看著鐵觀音遠去的背影,黃師長若有所思的問道:“鐵司令到底有什麽想法,非要去冒這個險呢”?


    結果候七給了他一個啼笑皆非的答案:鐵觀音這一次去揚州,並沒有什麽別的打算,而是有人告訴她,揚州自古出美女,揚州的美女天下第一。鐵觀音自然不服,她自負美貌,非要到城中見識一下聞名天下的揚州美女。


    聽了候七的迴答,黃師長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要想走,卻被侯七攔下了。理由很簡單,鐵觀音性如烈火,到城中看到日本人飛揚跋扈,非動起手來不可,現在我們要早做準備,待會兒打起來,我們也行動起來,把城中的司令接出來”。


    黃師長對候七的話非常感興趣,他笑著問道:“鐵司令到哪裏,都這麽喜歡惹是生非嗎”?


    候七小嘴一撇,不再搭理黃師長,無論誰說鐵觀音壞話,侯七聽了都會不高興的。


    黃師長非常善於察言觀色,見候七麵色不悅,急忙安慰道:“姑娘說的也對,所謂有備無患,我這就去準備一下,給大家做個動員,等著一會兒去接應鐵司令”。


    候七這才轉怒為喜,笑魘如花,對黃師長也是沒口子的誇獎。


    鐵觀音進揚州的目的本就不純,她要來拆揚州美女的台,可是揚州的美女們根本沒有料到有人來砸她們的場子,出來應戰著寥寥無幾。大街上偶爾走來幾個,也是粗脂俗粉。


    氣質,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揚州的女孩也未必長得不漂亮,可她們缺少了鐵觀音一樣的颯爽英姿,和咄咄逼人的氣勢。那些女孩隻要被鐵觀音看上一眼,就會匆匆的低下頭,自慚形穢地離去。


    所謂樹大了招風,人漂亮了麻煩多。揚州城中雖然住的日本鬼子不多,但他們幾乎個個都是好色之徒,尤其是在他們中間占了一半還多的高麗棒子,更是好色如命,眼看鐵觀音七八個大姑娘在街上款款走過,三個日本兵,七個高麗棒子,在後麵尾隨過來。


    因為鬆井石根軍法嚴明,這些家夥還不敢在大街上為所欲為,但圍追堵截,欲圖不軌,這些家夥的打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芳是第一次參加這種任務,全不似周圍姐妹一樣身經百戰,麵對這幾個不成器的日本鬼子,她們都談笑風生,毫無懼色。那芳的心理素質遠沒有其他人那麽強大,她粉臉通紅,唿吸有些急促,腳下的小碎步也越走越快,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她現在心情緊張到了極點,總覺得甩開這些鬼子前方或許更安全些。


    邢慧傑是這些姑娘中,武功最高的。鐵觀音之所以有恃無恐,主要還是因為邢慧傑也在身邊。邢慧傑看到那芳亂了陣腳,情急生智,把她拉到身邊道:“妹子,有姐姐保護你,不用害怕”。


    那芳兀自嘴硬道:“我沒有害怕,隻是覺得心裏有些虛”。


    邢慧傑道:“就這些不成器的家夥,怕他們何來,一會兒看姐姐如何教訓他們”。


    那芳道:“姐姐,你說司令圖什麽,在城外不是挺好的嗎,進城來湊什麽熱鬧”?


    邢慧傑道:“這死丫頭花花腸子少,說話直來直去,你去問她自己好了”。


    “姐姐,你說司令死丫頭,她會不會生氣”?


    “也難說,這個死丫頭喜怒無常,你還是不要這樣喊她”。


    經過邢慧傑的開導,那芳不再那麽緊張,她向周圍看了看道:“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邢慧傑一直忙著和那芳說話,直到此刻才發現,鐵觀音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麵,身後那些色眯眯的鬼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邢慧傑大聲問道:“死丫頭,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呀”?


    鐵觀音大大咧咧的道:“揚州憲兵司令部”。


    邢慧傑根本沒想到,鐵觀音的想法如此瘋狂。她急赤白臉的追上鐵觀音,質問道:“死丫頭,你去那幹什麽”?


    鐵觀音一臉無辜道:“邢姐姐,你們都喊我司令,我不去司令部呆著,還能去哪兒”。


    邢慧傑真有些急了,她拉著鐵觀音的胳膊道:“好妹妹,別胡鬧了,快迴去吧,你以為這是在滄州呢”?


    鐵觀音看了她一眼,非常認真的道:“滄州和揚州都是州,聽上去都差不多,我倒要看看,揚州的鬼子是不是三頭六臂,反正這揚州的司令我是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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