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偵察機引導,燒烤野味升騰的青煙,也足以讓鬼子的轟炸機找到目標。弟兄們剛才見識到了這玩意兒的厲害,現在它又來了,大家落荒而逃,紛紛尋找自己的藏身之地。


    幸虧鬼子這一次改變了戰略,不再使用機載機槍,而是改扔**了,成兒的**從天而降,隻要不碰巧落在身邊,對伏在地上的人殺傷力不大。


    **產生的爆炸力,會把一些人震死,但這山上植被茂盛,厚厚的紅果和落葉,也有效地緩衝了**的爆炸力。從天上俯瞰,被濺起的紅果好似橫飛的血肉,轟炸效果極佳。實際上隻有幾條狗,在這次轟炸中丟了性命,兄弟們除了有些耳鳴,就連毫毛也沒傷到一根。


    剛才和常慶虹接吻的那隻土狗,也在這次轟炸中不幸罹難,看著被炸的支離破碎的狗屍體,常慶虹指著遠去的轟炸機罵道:“操你奶奶的小日本兒,有本事下來和爺爺拚刺刀啊,拉完粑粑就跑,算什麽英雄好漢”。


    傻小子罵著,眼淚止不住流下來。他在地上挖了個坑,把狗的屍體都收集起來埋葬了。宋春茂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嘣嘣直響,這些狗都是商雲春的命根子,到現在已折了將近二十條,迴去以後可怎麽向幹娘交代呀。


    折騰了一天一宿,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憊了,找了個幹淨舒爽的山洞,早早的歇了下來。半夜的時候,宋春茂感覺有個濕乎乎的東西,在自個兒臉上蹭來蹭去。他睜眼開一看,原來是條狗正在不停的舔他的臉,試圖把他喚醒。


    不會有什麽情況吧?宋春茂一骨碌爬起來,才發現他的狗已經全部集中在洞口。借著月光,他發現不遠處影影綽綽有幾十個人影在向這邊移動。


    大江大浪都過來了,差點在陰溝裏翻船。要不是這些狗有靈性,就稀裏糊塗地被人包餃子了。宋春茂暗暗罵了一句,輕輕的把弟兄們都喚醒。


    山楂樹林中的人越聚越多,顯然他們還沒有發現這個山洞,要是他們知道弟兄們都躲在洞裏,隻要在洞口架上兩挺機槍,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山洞。


    要想從山洞突出去,還不能讓鬼子發覺了,這些忠實的狗,又擔任起吸引鬼子注意力的任務。它們在山洞裏一湧而出,向毫無準備的鬼子發動了進攻。


    受到突然攻擊的鬼子亂作一團,弟兄們借此機會從山洞裏衝出來,***的子彈像刮風般在敵群中掃過。這麽近的距離,***的威力表現得淋漓盡致。鬼子們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嚇蒙了,他們伏在地上,盲目的還擊。


    宋春茂不敢戀戰,他唿哨一聲,向白天的來路退了迴去,那些跟在身後的土狗,加快了速度,轉眼又成了弟兄們探路的先鋒。沒跑出多遠,這些狗又不安的躁動起來,原來鬼子的追兵也趕了上來。


    越是危急時刻,心裏越要冷靜。宋春茂敏銳地發現,在左右兩翼也出現了鬼子的蹤影,被敵人包圍了。正月的夜裏還很寒冷,但弟兄們腦門兒上都沁出了汗水。宋春茂當機立斷,對弟兄們道:“剛才鬼子被我們打了伏擊,現在心有餘悸,我們殺個迴馬槍,看能不能從他們中間打開缺口,突出重圍”。


    克勞斯不同意宋春茂的看法,他認為這樣做太冒險了。他以為現在弟兄們所在的地方,怪石嶙峋,大家可以躲在亂石中間,向空中發射兩顆照明彈,看能不能騙過鬼子。


    說實話,這個主意比宋春茂那個高明不了多少,可誰也拿不出比這個更高明的計策。克勞斯在兩稞山楂樹之間設了絆發照明彈,然後和弟兄們躲進亂石中,手握***,緊張的向外觀看。


    絆發照明彈被鬼子踩中了,由於是機械發射,所以剛升起四五米高,照明彈帶的降落傘還沒有打開,就迅速地掉落地上。就這短短的兩三秒時間,對麵的鬼子都相互發現了對方。兩邊都有一個鬼子拿出手電筒,亮了一下。看來這是他們約定的接頭暗號,沒等手電筒再亮第二下。三國浦誌開槍了,自從裝備了***後,弟兄們都不願再攜帶步槍了,隻有他對步槍情有獨鍾,到哪裏都要背上一支。


    三國浦誌槍法好,兩聲槍響,兩個拿手電接頭的鬼子應聲倒下。鬼子接到過通報,他們追趕的人都攜帶自動武器,但現在自己一方聯絡員被步槍射殺了,說明上司的通報有錯誤,危急時刻,鬼子顧不上多想,馬上向對方扣動了扳機。


    如果鬼子都是老兵,不會這麽輕而易舉上當的,但他們一則新丁多沒有多少作戰經驗,二來其中大多數都是高麗棒子。朝鮮人做事莽撞,顧頭不顧尾,發起脾氣來,連自己手指頭都敢剁,就不要指望他們能冷靜的處理問題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兩邊都是高麗棒子居多,二杆子氣重,剛開始還能殺個難解難分,可剛才被弟兄們伏擊的那一方,吃了點兒虧,挫了銳氣,時間不大,就被另一方打得抱頭鼠竄。得勝的一方欲將剩勇追窮寇,一路追殺下去。


    弟兄們跟在這些勝利者身後,扒了幾件鬼子的衣服,把自己打扮起來,然後十分招搖地奔齊家坳儲備庫而去。


    鬼子派這麽多兵圍剿自己,儲備庫的兵力一定空虛,這個迴馬槍一定要殺的。鬼子的炮兵陣地全部毀掉了,被宋春茂他們炸掉的永備防禦工事也沒有建起來,偌大的儲備庫,鬼子隻放了一個小隊的兵力看守。也許他們認為,八路軍這一次從儲備庫撈足了東西,暫時不會再打這裏的主意了。


    看守儲備庫的人員,白天隻能幹些搬運屍體,打掃衛生的雜活,像這種不入流的工作,向來是有高麗棒子承擔的。隻要高麗棒子占了主體,管理工作一定會漏洞百出,他們對日本人從心裏的畏懼感,讓他們隻要聽到日本話,就乖乖的辦事,從來不敢多問一句為什麽。


    三國浦誌和克勞斯是一對黃金搭檔,他倆的配合,在高麗棒子看來無懈可擊。三國浦誌看到對自己唯唯諾諾,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的高麗棒子,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發布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命令,所有看守倉庫的人員,因為前方戰鬥激烈,搜索隊人員吃緊,需要他們前去緊急增援。最後還不忘叮囑這些高麗棒子,不要辜負了皇軍對他們殷切的希望。這些高麗棒子精神抖擻,高唿著天皇萬歲出發增援去了。


    就這樣,這座冀東最大的儲備庫,居然落入了宋春茂弟兄們手中。這幾個人不是沒有見過世麵,但上萬噸的戰略物資,落入他們手中,還是讓弟兄們小小的驚豔了一把。


    用棒子留下的鑰匙,把所有的倉庫都打開。八路軍白天的奇襲,帶走的物資,連百分之一都沒有。鬼子在倉庫裏儲存的物資,五花八門,有些連想都想不到。


    弟兄們現在想的,就是怎樣離開這裏。鬼子中了調虎離山計,可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醒悟過來,到那時候,大家再想走也走不了。


    在輜重聯隊的聯隊長辦公室裏,這裏也是整個儲備指揮中心。辦公室正中掛著天皇的戎裝像,戴著眼鏡,手扶寶劍,一副其貌不揚的樣子。孫瑞良抽出掛在牆上的指揮刀,劈手一刀斬在天皇的脖子上,那張戎裝像嘩啦一聲,從中間斷開,落在地上。看來孫瑞良對這個篡了他父親權的天皇還是恨之入骨。


    辦公室的另一麵牆上,掛著儲備庫的地形圖,孫瑞良砍天皇像時,其他弟兄都圍在地形圖前。三國浦誌在儲備庫區的一個角落,意外的發現了鬼子儲備汽車的庫房。大家都變得興奮起來,有了汽車,就可以快速的脫離鬼子的包圍了。


    兄弟們剛要動身前往汽車庫,電話鈴響了。三國浦誌拿起電話,電話是圍剿根據地的日本指揮官打來的,他說因為戰事安排比較倉促,部隊的彈藥,糧秣都沒有準備充分,需要儲備庫馬上調撥一部分,戰略物資送往前線。


    三國浦誌告訴他,日本大本營剛才來了命令,因為朝鮮人戰鬥力太差,停止一切對他們的補給。前線指揮官著急了,他說部隊中80%的都是朝鮮人,現在停止對他們的補給,部隊的戰鬥力就會大損折扣。三國浦誌沒有聽他解釋完,隨手把電話掛了。


    薑立柱隨手給了三國浦誌一巴掌,然後指著他的鼻子道:“馬僮,你地良心,大大地壞了”。


    三國浦誌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當年開車,打炮都是跟我學的,一個連老師都不認的人,還有臉說別人沒良心”。


    薑立柱不好意思的笑了道:“馬僮,什麽時候嘴學的這麽損了”。


    三國浦誌嘿嘿一笑道:“近豬者吃,取經路上,我每天和二弟子混在一起……”。


    常慶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奮的對著薑立柱喊道:“薑哥,馬僮說你是豬八戒”。


    常慶虹都聽出來了,別人焉有聽不出來的道理。薑立柱雙手叉腰,向三國浦誌呲出他並不存在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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