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抗日作品中,日本鬼子的形象總是那麽完美,團結,堅忍,單兵戰鬥技能超強,寧可自殺也不願做俘虜。鐵觀音打了這麽多年鬼子,這種人見過,但絕沒有那麽多,最起碼麵前這兩個不是。鐵觀音審問了一天也沒問出個一二來,克勞斯來了就許了個空頭支票,答應他們隻要老老實實迴答問題,完事後會給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去暹羅定居。兩個鬼子本來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峰迴路轉,居然還有這等好事,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下來。


    原來日本自從和美國開戰以後,美國便切斷了日本的能源供應,日本鬼子沒有了能源,所有的重型裝備都得趴窩。日本人沒有辦法,隻能從中立國,靠走私能源來維持戰爭。這些中立國不選邊站隊,兩邊吃食,一頭從美國買來能源,另一頭又加價倒手賣給日本。


    中立國唯利是圖,跟日本人做生意時,隻要硬通貨美元或者英鎊,真金白銀更好,但對日元嗤之以鼻,日本人現在隻有這麽一條途徑獲得能源,對中立國敢怒不敢言,隻得任由他們盤剝。


    可是日本能獲得硬通貨的渠道更少,隻能靠戰爭,去被占領區掠奪。他們相繼占領了菲律賓,**,越南,緬甸等國,每占領一處,必先把被占領區的銀行金庫洗劫一空,銀行儲備的黃金,白銀,以及各國的貨幣,都被日本人運到台灣,在基隆港分類裝船,準備運到日本,這一船財寶的總價值在七億美元以上。


    “七億美元”?鐵觀音又把這個數字重複了一遍,顯然在她腦子裏,七億美元是多少還沒有什麽概念。克勞斯被這個數字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他舉了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一架戰鬥機的價格不過七萬美元,足可是整整買一萬架戰鬥機啊。


    無論克勞斯的表情有多驚訝,鐵觀音對戰鬥機的認知隻停留在聽說過,至於戰鬥機到底是什麽東西,鐵觀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麵對司令無可救藥的智商,所有人都無可奈何,幸好侯七想到一個鐵觀音能夠理解的例子,就是她每個月在津浦鐵路,跟鬼子收取的七萬大洋的過道費,船上這些錢,足夠鐵觀音收上一千年。


    本以為鐵觀音會欣喜若狂,誰知她臉上竟然微現失望之色:“才一千年啊,白蛇還沒修成人形”。


    克勞斯不懂《白蛇傳》的典故,他見鐵觀音麵帶不悅,立刻拍馬屁道:“其實這些錢真不多,一艘航空母艦戰鬥群差不多也要這麽多錢”。


    “航空母雞”?鐵觀音來了精神,:“這是隻什麽雞,這麽值錢”?


    她手下的人麵麵相覷,誰也沒見過這個所謂的航空母雞,他們腦海裏拚命地思考,到底一隻什麽樣的雞能值這麽多錢。


    鐵觀音總有異於常人的思維,她對克勞斯道:“你什麽時候把航空母雞給我抓兩隻來,我把七姐許給你做老婆”。大家哄笑不已,侯七上前去撕鐵觀音的嘴。但最該高興的克勞斯卻愁眉苦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鐵觀音躲過了侯七的追殺,笑得直不起腰,她指著克勞斯道:“你個大狗熊,七姐哪配不上你,你還一副吊死鬼難受的樣子,你要不樂意,我就給七姐再物色一個”。


    侯七也看出克勞斯不開心,就像一盆冷水澆在心上,她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司令妹妹,我就這麽不招人待見,非要著急把我嫁出去,無論阿貓阿狗都可以”。話音裏帶著哭腔。


    七小姐學問大,沒架子,跟大家都合得來,今天克勞斯當眾讓她丟了麵子,大家心裏也不痛快,都虎起一張臉,對克勞斯全無往日的熱情。


    克勞斯有些氣急敗壞,大鼻子紅的嚇人,臉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得的跳動,偏偏越著急,他那口絆倒牛的半吊子中國話就越說不出來。


    旁觀者清,馬鈺看出點兒門道。她問克勞斯:“不是七姐配不上你,是司令要的聘禮太多對不對”?


    克勞斯終於找到了救星,連連點頭稱是。鐵觀音也鬆了一口氣,本來一句玩笑話,惹的侯七和克勞斯都不高興,她便改口道:“既然兩隻航空母雞抓不來,就抓一隻吧”。鐵觀音把侯七的聘禮減半,克勞斯還是搖頭說辦不到。


    鐵觀音生氣了,道:“一隻雞都抓不到,七姐不能給你了,你迴去自己想想去吧,多長時間能抓到,告訴我一聲”。


    克勞斯對鐵觀音給的台階並不領情。他鄭重的道:“我也想娶七小姐,但要我抓一艘航空母艦,我真辦不到”。


    這時侯七才意識到,那個航空母雞絕對不簡單,克勞斯素來嚴謹,既然他說做不到,其中必有難言之隱。因此上七小姐又重展笑顏,先安撫鐵觀音,再安撫克勞斯,大家本來就是為她鳴不平,既然侯七不再計較,別人也就不多管閑事了。


    大家被侯七的聘禮攪得沒了心情,一時氣氛十分壓抑,侯七連講了幾個笑話,大家隻是禮節性的笑笑,氣氛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正在這時,有人進來報信,港口外來了兩條機帆船,要求見大當家和二當家。


    鐵觀音把來客請進客廳,是兩個精壯的漢子,漁民打扮,腰間卻斜插兩把大肚匣子。兩個人見了鐵觀音,稍稍感覺有些意外,鐵觀音向他們解釋,大當家和二當家數日前先後離世,有什麽事跟她講就可以。


    兩個漢子言道,他們來自東海金塘島,六年一度的四海盟大會,應該今年舉行,會上要選出新的盟主,會議的地點,時間,由原盟主決定。


    侯七問:“現任盟主是誰”?


    “懷中島二當家石蘭”,其中一人迴答道。


    “如果二當家不在世了又該如何”?


    “神龍刀鯊令,認令不認人”。


    “神龍刀鯊令在宋春茂身上,可現在他不在懷中島”。鐵觀音道。


    “我們遠道而來,好歹要見一見新盟主”。兩個漢子還挺執著。


    “這樣也好,我也正想他們呢,就陪你們走一遭”。鐵觀音**病又犯了,跟誰也沒商量,就自作主張答應了人家。


    機帆船速度快,又不似鐵甲艦目標那麽大,去西簡島,用機帆船比鐵甲艦方便的多。金塘島兩條船一共來了四十多人,克勞斯怕在海上這些人起歹心,每條船上隻留了三個人,其餘的都被軟禁在懷中島做人質,另外每條船除了鐵觀音的親信,克勞斯又在戰士們中間選了四十個人保護鐵觀音。


    金塘島的人見懷中島兵強馬壯,非常後悔來這一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都來了,也隻能由著人家安排了。


    機帆船靠近西簡島,鐵觀音還沒看見有人出來迎接,她心中有些不安。姚金霞對鐵觀音的到來一點兒不感到意外,石英和宋春茂偷襲東簡島,這丫頭就是西簡島最高指揮官,可她哪懂帶兵啊,五六天時間,西簡島的防衛就鬆散的不成樣子。即使這樣,還把姚金霞累得麵容憔悴,整日盯著東方,盼著宋春茂他們早些迴來,把自己從島上繁瑣的工作中解救出來。


    宋春茂和石英一去多日,音信皆無,鐵觀音聽了這個消息,也有點兒亂了分寸。連日陰雨連綿,燈塔上的觀察哨也失去了作用。當天夜裏鐵觀音就要趕赴東簡島。石英不在,老撐船犧牲了,幾艘鐵甲艦沒人指揮,就和廢鐵沒什麽區別。


    鐵觀音要征調金塘島的船,可人家不願意。鐵觀音豈是好惹得,女司令一聲令下,眾兒郎一擁而上,把金塘島的人繩捆索綁,丟進船艙,然後開動馬達,直奔東簡島去了。


    人算不如天算,鐵觀音誤打誤撞,竟安然無恙的進了東簡島的港口,那艘擋在進港口的沉船,隻能阻住大型艦艇,對這些漁船改裝的機帆船卻無能為力。直到鐵觀音看到那滿滿一倉庫鴉片,她才確信,自己真的發大財了。至於侯七在鴉片庫被劫,隻不過成了一段小插曲,它甚至成全了克勞斯兄弟重逢。


    克勞斯是特戰教官,他弟弟阿萊斯沒有步哥哥的後塵,卻另辟溪徑,成了一個出色的假幣製造專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阿萊斯對敵國的傷害,要遠遠大於哥哥。希特勒為了表示對遠東盟國的無私支持,先後把兄弟倆都派往日本,因為哥倆的工作都屬絕密,兩人相隔近在咫尺竟毫不知情,陰差陽錯,竟然在這裏巧遇了。


    有了阿萊斯,鐵觀音再也不用去審問別人了。印鈔廠一共有二百多人,除了兩個德國專家,二十多個日本工頭,剩下的人都是在戰場被抓獲的俘虜,有美國的,英國的,還有幾個蘇聯的,這些俘虜的工作除了每天幹活,還要負責假鈔和真幣的對比,也就是說把真幣和假幣混在一起,讓本國的俘虜甄別,找出差距,不斷的完善假幣的質量。直到參加甄別的人再也找不到漏洞,然後把這些人殺掉,再弄些新俘虜過來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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